第11章 南氏

若兒一邊扇着爐子的火，一邊蹙着眉，不知在想着么。

芷園唯一的小廝，小方，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用水瓢急急舀了一瓢涼水囫圇喝了下去，這才喘過一口氣。見到若兒發獃，便隨口問道：“若兒姐姐這是怎麼了？”

若兒瞅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關你事。看你這汗臭樣，還不趕緊去換身衣服。”看到他嬉皮笑臉的臉，不禁又生氣地說著：“自己院子也不管，凈跟着那伙人去粘別人院子的蟬，害的小姐受傷。”

小方倒也沒生氣，訕笑着問：“那三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若兒嘆了一口氣，“小姐雖說是醒了，可到底跌傷了腿，估摸着總是要個將養將養的。可這腿傷到還好，小姐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成日沉着臉，動不動就一個人默默流淚。這都快把三娘愁死了。哎，這可如何是好啊。”

小方抹了把臉上的汗，看了看還燒着火的爐子，敷衍着說道：“小姑娘家家的，可能是想出去玩吧。。。。。。啊，那個劉大總管讓我下午再去一趟，我得趕緊去換身衣服了。晚上我把葯帶回來啊。”

若兒瞅着小方匆匆走掉的身影，打開藥罐看着咕嘟出來的泡沫，心裏忍不住琢磨着，不會是這小方，買錯什麼葯了吧。

三娘南氏此時卻不在女兒身邊。

她一個人穿過蕭瑟小道，沿途景緻和屋子越來越繁華精美，可她並沒有心思多看。憑着隱約的記憶，她來到一扇門前。

還記得最後一次來這裏時，屋內溫暖如春，燭光朦朧恍惚，那人坐在書桌前本擰着眉，可當他抬眼看到她時，眉毛都揚了起來，欣喜溫柔的伸手讓她過去。

可是也是那人，直視着她的眼睛親口下令，讓她再也不能來到這裏。想到他冰冷的眼神，南氏的手放在門上，如何也推不下去。

可是她又想到了女兒，在床上默默流淚的女兒，乖巧無比的女兒。楚兒同自己一個性子，再委屈也默默忍耐。原來楚兒和二姑娘之間的事自己也是曉得的，每次老夫人總是偏袒二姑娘，可自己總是無能為力，不敢爭不敢鬧。哪怕這次楚兒被暗罵不是父親的女兒，也無人責罰二姑娘。

這次楚兒若非真的難受的緊，她又如何心情鬱悶的非要去爬樹，又怎會現在成天以淚洗面。哪怕自己無意間做錯過什麼，他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對自己的女兒這樣，白楚也是他的女兒呀。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可她想見的人卻不在這裏。

原本支撐着南氏的那一股氣突然有些散了，她垂着頭坐下。是了，她其實並不知道那人的行蹤，更無從打聽。可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來找他一次了。

白昭將軍此時正看着一本書走進了屋子，他甚至都沒有察覺門其實是開的。南氏聽到腳步聲驚慌地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被推動得發出刺耳的聲音。

白昭條件發射地抬起頭，眼睛一時還沒適應屋內的光線，迷濛地竟辨不出眼前人，一時之間兩人沉默靜止了下來。這沉默讓南氏簡直感覺要窒息了，越發地手足無措起來。她雙手緊握起來，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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