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上門逼親

我和京娘燕娘進了王府，京娘還是紅着個臉，也不多說話，只有燕娘一路上卻是東瞧西瞧，品頭論足。

燕娘說：“這個慕容彥超果然腐敗，怪不得爹爹當初要參他。對了，鄭恩，我聽說慕容彥超搜羅了很多美女，各個國家都有，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都留下了？”

這個時候我怎敢當著京娘的面承認，趕緊一口否定，說只在王府發現了一些銀兩，沒有看到任何美女。外面傳言，都不可靠，切勿輕信。

燕娘見我急得滿頭大汗，忍不住捂嘴一笑，說：“鄭恩，你這個人，怎麼看都不老實，偏我姐還說你的好。”

我趕緊擦了一把汗，說：“慚愧，慚愧。天氣實在太熱，讓你們見笑了！”

京娘看我如此狼狽，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

丫環們上了茶后，我才正了正神，問：“你們找我到底何事？需要我幫忙么？”

燕娘推了京娘一把，京娘臉更是紅了，卻是欲說還休。燕娘有些着惱，忍不住嘀咕道：“在家裏說起來膽子比誰都大，結果見了面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燕娘轉頭看了我，說：“鄭恩，我就給你實話說吧，我姐天天在家念着你，說你救了我們姐弟，我們無論如何也要過來謝你。本來我們在家都說好了的，見了面由她開口。可現在倒好，我姐一見到你，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看來你小子真是魅力無窮啊！”

我頓覺臉熱，趕緊說：“哪用那麼客氣！你們是趙二哥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麼客氣！”

哪知燕娘卻說：“我們都問過我哥了，我姐比你大一個月，你也得叫她姐。”

看着面前一臉紅霞的京娘，這一聲姐我怎麼叫得出口？只好乾笑了說：“這個，這個。哦，對了，你們還沒吃午飯吧？我也還沒有吃，我叫她們趕快弄。”

翠兒一聽，知道我是尷尬，頓時心領神會，趕緊下去吩咐廚房做午飯。

哪知燕娘在房中來回走了幾圈，最後卻是一跺腳，說：“姐，你的事還是自己去搞定吧。午飯我就不吃了。我這就過去找高懷德算賬，竟敢背着我去宮中領女人，看我不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

說完，燕娘就頭也不回急沖沖的出去了。

我和京娘看得是目瞪口呆。過了一會，還是京娘最先開口，說：“燕娘，燕娘她喜歡高懷德。她就是這個性格，做事風風火火，沒大沒小。將軍切勿見怪。”

我也明白過來，頓時哈哈一笑，說：“這樣最好。當初我還答應了高懷德，要幫他去找二哥說親，後來看到二哥不敢回你們家，所以就拖下了。沒有想到這個燕娘敢說敢做，竟自個做主，這是最好不過的了，也省得我尷尬不說，二哥卻要挨打。”

京娘立刻捂着嘴又笑了起來，說：“我二哥去說，肯定要挨打。你去說，我爹高興都來不及，肯定會同意的。”

我大為驚奇，問：“這是為何？”

京娘說：“我也不大明白。當初我爹苦諫劉承佑，差點被劉承佑打死。我二哥替爹報仇，就去砸了勾欄院，把劉承佑給嚇着了。我爹就大罵了二哥，還逼二哥去投案自首。最後二哥實在無法，只好一個人跑了出去，流浪江湖。”

我心中頓時大為不然，這趙弘殷老頭看樣子真是老糊塗了。

京娘又說：“本來我爹和郭威平時關係也是很好的，劉承佑殺柴皇后和孩子的時候，我爹去找李太后，一起跪在殿前求情，可那個劉承佑不肯聽，非要殺了柴皇后和孩子。後來郭威起兵造反，我爹卻說郭威是以下犯上，弒君篡位。我二哥是郭威的先鋒，我爹聽后，也是氣得吐血，還說我二哥那是謀逆，是大不敬。”

我再也忍不住了，笑了起來，說：“想不到你爹竟是如此愚忠，真是老糊塗了。可笑，實在可笑。”

那京娘見我如此說她爹，惱怒之下，竟然奔了過來，舉起粉拳就打，捶在我身上，卻是輕柔無比。我一怔之下，竟沒有反應過來，就抓住了她的手，只覺得柔弱無骨，甚是軟滑。

京娘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失態，立刻紅了個臉，說：“你，你不許這樣說我爹。”

我趕緊鬆開手，有些尷尬，說：“不說就不說。你爹好，你爹好，好得不得了，這下總可以吧！”

京娘看着我，眼裏竟然開始起霧，看得我心裏開始發虛。她卻說：“你還別說。我爹對你那是最好的了。你和我二哥是先鋒，我爹見了我二哥就打，卻把你誇得象朵花，我也不知他咋想的。我娘就說他胳膊肘朝外拐。”

我的頭真是暈了。同是造反先鋒，為何這老頭看自己的兒子不順眼，卻看我這個外人如此順眼呢？

我有些尷尬，說：“那，那你爹如何說我呢？”

哪知京娘竟是臉紅，卻再也不肯說下去了。

天氣悶熱，吃過午飯，我就和京娘來到花園的涼亭，一邊納涼，一邊賞花。

這個時候，京娘卻說要給我彈一曲琵琶，以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她說：“我其他的也不會，就只會彈琵琶。你要不嫌棄，就聽我彈一曲吧，就算是我還你的情罷。”

我於是叫翠兒和其他丫環都退下，涼亭里就只留下我和京娘兩人。

這個時候，她才懷抱琵琶，開始叮叮咚咚地彈了起來。

那可真是：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詩見白居易《琵琶行》）

我雖然不懂音律，但卻為京娘的這一曲琵琶給撩動了心弦。因為我想起了母親，想起了父親，甚至想起了杜小美，想起了杜小美肚子裏的孩子。

忽聽得京娘在驚呼：“將軍，你，你怎麼哭了？”

我立刻回過神來，啞然一笑，說：“感動。感動。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不，不是天涯淪落人，而是天涯穿越人。

京娘看着我，有些吃驚，說：“想不到將軍也知道白居易的《琵笆行》？”

我點了點頭，有點淚眼婆娑，說：“京娘，你彈得很好，讓我非常感動。不知怎的，聽了你的琵琶，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的故鄉。”

這個時候，京娘紅着臉，咬着嘴唇，走了過來，掏出一張羅帕，開始為我拭淚。

京娘說：“是京娘不好，惹將軍傷心。”

看到如此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京娘，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吻了起來。

過了一會，京娘掙脫我的懷抱，臉上更是紅了，卻說：“將軍先住手，聽京娘一言。我，我今天和燕娘過來，就是求將軍一件事的。”

我大為驚奇，說：“什麼事？”

京娘說：“自從京娘那日見了將軍后，就再也揮不去將軍的影子，心裏面全都是將軍。今日過來，就是求將軍能早日到我家提親，能讓京娘永遠陪伴將軍左右。”

上門提親？

聽到這四個字，不知怎的，我腦海里立刻就浮現出陶三春那張正在冷笑的臉。想起這個天下無敵的老婆，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我也明白過來，既然趙二哥的膽量都是如此之大，那他的兩個妹妹膽子肯定也不小。就說那個燕娘，我都還沒有給二哥開口，她竟然就自己一個人做主，直接上門找高懷德說聊齋了。

還有這個京娘，雖然外表弱不禁風，知書達理，但為了愛情，竟然也是親自上門來催我提親。

可我現在是已婚人士啊！柴大哥和趙二哥都非常清楚，他們還是我和陶三春結婚的見證人。我怎麼能去趙家提親呢？我怎麼敢去提親呢？

我這不是自己找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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