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孔姨冤枉進衙門
藥鋪闖進陌生客,
開口索要賠償款。
死糾爛纏孔大俠,
聲東擊西小花園。
圩日,上午不到十點不成圩。散圩,下午不到四點人走光。這是黎塘歷年來形成的自然規律。因為,趕圩的人大多數是來自黎塘周邊村寨的農民,往返路程較遠,需要時間趕路,所以成圩遲散圩很早。
今天圩日下午,四點剛過,趕圩的人陸陸續續踏上了返程的路上了。
黎塘街上,很快恢復了圩前原樣,行人稀少,除了飲食店裏有人在吃東西外,大多數店鋪門面冷冷清清,顧客不多。老闆們正在整理內務,清點貨物,準備關門歇業了。
突然,幾個陌生人闖進了家芳藥鋪,不問清紅皂白,把侯診的幾個病人全部轟出了藥鋪。
“誰是孔姨?”其中一個叫延青的小個子大聲吼道。
“我是,請問您有事嗎?為什麼轟走我的病人?”孔姨鬆開給病人診脈的手說道。此病人很害怕慌忙走出了藥鋪。
延青冷冷地笑了幾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王成業家裏的人,他吃了您開的藥方中了毒,您總得有點表示吧。”
孔姨此刻心裏很清楚了,王成業已經病癒返回巷縣,其家裏就是妻子和兩個未滿五歲的龍鳳胎寶貝,還有母親,已經快六十歲了。家裏根本就設有什麼親人了。這人口口聲聲說是王成業的家裏人,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找麻煩來的!
“平娃,鋪里沒幾個錢了,你去老趙那兒一趟,叫他準備多些錢款,拿給這位王成業的家人。”孔姨語氣誠懇,但話中含意只有平娃領會。平娃對孔姨點點頭出去了。
延青洋洋得意說道:“算你孔姨識相。”說罷坐在登子上,對着幾個手下一招手,“你們都坐下吧!”
“孔姨,不好了,賊人偷襲小花園!”孔姨徒弟張健闖進藥鋪說道。
孔姨聽罷更加深信不疑剛才的判斷,但萬萬沒料到事情會來得那麼快和突然,心想,這是對手使的聲東擊西之計呀,妄圖拖住我,而對小花園地下庫動手,想到這兒,孔姨巳經是心急如焚了,但面前的佰生人怎麼辦?殺了他們?不,不,還是看看再說吧。於是不慌不忙說道:“張健,沒有的事,別亂說,你走吧。”說罷進到裏屋。
“對不住了,孔姨,你們走不了了!”延青突然出劍攔住張超,身手之快,如同閃電,張超大吃一驚,本能地退後幾步,雙目怒視着延青,右手緊緊地握住斜挎在身上左側的劍柄,隨時出劍。
“請您把劍放下,我便放您出去,怎樣?”延青神情很傲漫,邊說邊走到藥鋪門口站着,擋住不給張超出去。
“大膽狂徒,看好了!”孔姨從裏屋亮出寶劍,突然使出“花傘劍法”致命一劍直取延青咽喉。
延青身輕如燕,往後一仰,身板子幾乎貼近了地面,臉朝天,躲過刺向咽喉的劍鋒,但卻無法避開裸露的雙肩,延青突然“啊!”驚叫一聲,持劍的右肩被孔姨的劍劃了一下,延青如翻飛的燕子,瞬間從藥鋪門口逃走了,其手下見狀失魂落魄般跑出了藥鋪。
“張健,你速去小花園告訴宮叔,藥鋪我守着,請他放心!”孔姨說道。
張健飛奔而去,在路上碰到了平娃和趕來援助的衙門趙頭。
“趙頭,快,孔姨住宅小花園!”張健說道。
趙頭大手一揮:“兄弟們,快!快!”大夥直奔小花園而去。
孔姨住宅庭院小花園內一片混亂,宮叔及孔姨五位徒弟正與十多個蒙面人撕殺。
小花園涼亭里的圓桌已經被打翻在一邊,地下倉庫入口洞然打開。狼仔已經順着樓梯走下洞口,緊接着七爺也下去了。
“好大的地下庫!”狼仔看到貨架上整整齊齊擺滿的一壇壇藥酒,舉起劍柄對住一壇藥酒使勁一砸,“嘩啦”酒罈破了,藥酒撒滿一地,他正想再砸另一壇,“嗖”一枚飛鏢打在他持劍的手,他“啊!”大喊了一聲,料知不妙即刻轉身就往洞口跑。
“站住!看把你嚇成這樣!”七爺還沒等狼仔跑上樓梯便拎住狼仔衣領子一甩,把狼仔甩到一邊,對着倉庫深處:“有種的你就站出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哪方神聖,別老躲在陰喑處發鏢傷人!”
條地,一個黑衣蒙面人跳了出來,站在七爺跟前十步開外,右手緊握着左手提着的未出鞘的寶劍劍柄↖,那雙眸利的眼神彷彿就是兩把鋒利的劍,直逼向七爺。
七爺揮劍大喊:“少林內家劍法----看劍!”說罷,邁開步疾風般刺向黑衣蒙面人。頓時,兩人撕殺在一起。
狼仔左手抓住受傷的右手腕,急忙跑上樓梯往洞口直奔而去,頭剛露出洞口,洪管家跑過來說道:“狼仔,趙頭領兵前來援助,快叫七爺!”
狼仔急忙走下樓梯大聲喊叫:“趙頭來了,快撤!”說罷轉身跑出了洞口。
七爺條地一個騰空飛躍落在了樓梯上,飛快地向洞口奔去。黑衣蒙面人緊跟着也出去了。
平娃、張超領着趙頭來到小花園,已經看不到刀光劍影,一切都恢復得那樣風平浪靜,而看到的是花園裏被踐踏得滿地傷痕纍纍的綠草紅花。
趙頭十分驚訝,他抬頭看了一下西下的太陽,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伙賊人選擇打劫的時間太聰明了,趕圩的人都走光了才動手,這可不簡單哪!宮叔,看看有沒有什麼損失?”
宮叔說道:“地下庫有一壇酒缸被砸破,藥酒全撒了,其它沒有損失。”
趙頭說道:“這次賊人打劫,一反過去專挑夜深人靜動手腳的做法,而是大白天突然襲擊民宅,這膽子真夠大啊,宮叔,你們保重,我回腑后如實秉告徐大人,告辭!”
覃老闆住宅庭院廳堂里,覃老闆一臉不悅,心情十分煩燥不安:“洪管家,去家芳藥鋪的延青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回來,會不會落在衙門趙頭手裏了?”
洪管家信心十足,笑了笑說道:“應該不會,延青年輕力壯,輕功了得,精通劍法,趙頭不是他的對手。”
覃老闆嘆了口氣說道:“可他去的是家芳藥鋪,孔姨的花傘劍法,他能抵擋得了?你領教過嗎?”
“這......”洪管家啞口無言,只顧搖搖頭嘆大氣。
延青,是洪管家親弟弟的兒子,手下有十幾號豬朋狗友,專做那種拿別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兒。昨天,洪管家找到他,先預支了一半錢,請他去家芳藥鋪,只要拖住孔姨半個時辰,就算做成這筆交易,然後再付給他另一半錢。買賣一拍即合。然而,讓延青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這趟買賣,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自己差點連命都丟了,他哪還有面子敢向洪管家交差?只好領着手下打道回府----溜了。
夜,已經很深了。廳堂里的燈亮着。覃老闆躺着藤椅子上,眼睛緊閉,雙手搭在胸間,喉嚨發出陣陣微弱的鼾聲,已經是睡著了。
洪管家小心異異走了進來,小聲說道:“老闆,七爺和狼仔已經回來了,是否叫他倆過來問一問情況?”
覃老闆聽罷,立刻起身說道:“快,快,把他倆叫來。”
洪管家急忙走出廳堂,很快便把七爺和狼仔叫來到了廳堂。
“七爺,您請坐。洪管家,上茶。”覃老闆雖很焦急,但又不敢冒味直言,而是很謙恭地說道:“七爺,您辛苦了,請喝茶。”
七爺拿起杯喝了一口,很遺憾地說道:“覃老闆,這次眼看就得手了,哪料到地下庫里還隱藏着一個打飛鏢的黑衣蒙面人,把狼仔兄弟的手給傷了。唉!這黑衣蒙面人三番五次出現,而且都是關鍵時刻突然冒出來,此人究竟是什麼人?與他交手,這劍法極為怪異,如風似影,變化莫側,好像在哪兒見過,覃老闆,這難道就是你們說的花傘劍法?”
覃老闆順着七爺的話題說道:“哦,這麼了得的劍客,黑衣蒙面人一定是孔姨埋伏的高手,專門保護地下倉庫的,那麼這四車藥材就是藏在地下倉庫了,七爺,對嗎?”
“這是誰說的?”七爺臉色一沉,火氣就上來,便埋怨起來:“吃飽喝足了,胡編亂造,瞎折騰,地下庫里放的全是藥酒罈子,狼仔還砸破了一壇,滿地藥酒!”
此時,庭院外有異響,洪管家趕快跑出去,只見兩個身影一閃,從庭院圍牆上消失了。
洪管家回來廳堂,貼近覃老闆耳旁小聲說道:“有人偷聽,跑了。”
覃老闆很驚訝,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又是哪路神仙,把我們也給盯上了?”覃老闆說罷見七爺和狼仔還在呆站着,便很客氣地對七爺說道:“七爺,您也累了,您和狼仔回去歇息吧。”七爺滿臉不高興走了。
“洪管家,這路神仙,你怎麼看?”覃老闆很納悶。
洪管家思索了一陣,很肯定地說道:“這一定是韋大爺的人!”
“不會吧,韋大爺他盯住我們幹什麼呀,無聊!”覃老闆說道。
“老闆,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洪管家很得意:“韋大爺不也是在費盡氣力找失綜的藥材嗎?他上哪兒找去,再說陡坡村離黎塘這麼遠,怎麼找,他不派人盯住我們,這輩子就不想再見到藥材。”
“哦......”覃老闆恍然大悟,連聲說道:“是這樣,就是這樣!韋大爺呀,你這隻狡猾的狼,真有你的,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下三濫,不擇手段啊!洪管家,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洪管家冷冷地笑了幾聲,貼近覃老闆耳旁嘀咕了一會兒,覃老闆頓時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孔姨往宅庭院廳堂里,九叔和孔姨、宮叔、黃老闆在分析小花園被偷襲的案情。
九叔說道:“覃老闆這次突然成功襲擊小花園,說明我們犯了一個錯誤,中了覃老闆‘虛張聲勢,引蛇出動’的計策。白天,他們故意派人盯住孔姨住宅庭院小花園引起我們注意,誤導我們認為他們已經掌握了地下庫情況,從而逼迫我們搶先採取措施,而且必須在當夜進行,從而實現遲緩我們的行動時間,為白天突然發起襲擊創造了條件,其實,他們已經估計到我們不會在白天行動的,所以,一反常態,利用散圩後街上往來人員稀少這個時機,先派人闖進家芳藥鋪,控制藥鋪拖住孔姨,然後對小花園實施突然襲擊。”
孔姨說道:“我們是大意了,總以為他們不敢白天動手,而我們白天轉移藥酒又怕他們知道,他們就是吃定了我們的計劃,逆而行之,利用時間差,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這幫賊人真夠膽大包天啊。九叔,地下庫沒有那四車藥材已經不再是他們攻擊的目標了,下面我們該怎麼做?”
九叔說道:“地下庫不是攻擊目標,但您手中的‘神水藥方’就是目標,藥材和藥方兩者,只要讓他們拿到一樣,特別是藥材,他們就會控制住黎塘的醫療及藥材市場,我們無葯可用,就不能為老百姓醫治病痛,到那時黎塘就呆不下去了。所以,我們要吸取教訓,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保住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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