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異的臨時工二

老范也知道黃振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老范連忙向黃振華解釋起來。老范是一個善良又老實的本分人，他深知“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爭。”的道理。雖然他心裏十分記恨這些害得自己一家人幾乎活不下去的人，但是真的不敢對這些人怎麼樣。今天之所以攔下黃振華，是因為黃振華是一個警察，一個管治安的人。

老范在清泉小鎮炸油條已經有近三十年了，所以幾乎和這裏的原居民都認識。有不少人是老范家的老顧客，他們離不開老范家的油條。雖然後來老街又開了兩家油條店，但是無論是味道還是大小都不如老范家的。這也是老范沒有了自己家的店面，小吃店老闆馬上願意接收老范的一個原因。只要老范在小吃店炸油條，小吃店的生意就會再上一個台階。一些老顧客就是因為老范的手藝，才會每天光顧小吃店。漸漸地也帶動了小吃店其它的食物販賣，這家不起眼的小吃店不久之後成為了清泉小鎮早餐界的老大。小吃店老闆不敢為難老范，所以老范除了繼續炸油條外，不用再做其他的事情。因為老闆不錯又客氣，再加上幹活不是太累，所以老范沒有打算離開小吃店。

老顧，大名顧前進。原鎮政府商辦的辦事員，後來調到舊樓上班。顧前進，從名字就知道他的那個時代出生的人。其實老顧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清泉小鎮的原住民。大概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後期，老顧來這裏找他的姐姐。那個時代城裏有不少的人來這裏插隊當知青。老顧的姐姐最後一次和家裏聯繫，聯繫地址就是清泉小鎮。老顧的父母等不到女兒回家就走了，無依無靠的老顧只好來清泉小鎮找姐姐。沒想到姐姐沒有找到，老顧就連回去的路費也沒有了。大家雖然同情這個孩子，但是當時各家各戶日子都不好過，誰也不願意幫助老顧。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老范家的鄰居馬天賀收留了老顧。當然馬天賀不是白幫老顧的，他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在當時沒有兒子的一家人不但缺少勞動力，而且會被其他人家欺負。馬天賀接管老顧的唯一條件就是要老顧當他們家的上門女婿。老顧實在養活不了自己，只好答應當老馬家的上門女婿。老顧就這麼在清泉小鎮住了下來，後來成為了馬天賀家的上門女婿，娶了馬天賀家的女兒當老婆。老顧年紀和老范差不多，所以老范和老顧小時候關係不錯。

後來老顧的姐姐找到了老顧，老顧因為老馬家的恩情，還有老婆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決定留在了清泉小鎮。老顧的姐姐幫助自己的弟弟老顧去讀書，順利進入了公社，成為了一個公家人。再後來公社改名稱為鎮政府，老顧成為了這個鎮政府第一批的辦公人員。雖然他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因為有老馬家幫着，又有他姐姐託人幫着打招呼，所以他在這裏過得日子十分瀟洒。不久之後老顧當爸爸了，唯一讓老馬家和老顧不高興的是這一胎是一個女孩子。為了生一個兒子，為了有一個男娃，老顧違反計劃生育規定。雖然斷送了他的政治前途，但是換來了一個大胖小子。

這些年老顧雖然沒有什麼權力，但是也會盡量照顧老范和鎮上的老百姓。因為他在商辦工作，所以不但順利為老范辦下了店面續租，而且後來鼓勵老范買斷店面房，讓老范當真正的老闆。所以鎮上的人，包括老范都十分感激老顧。不但老顧，就連老顧的家人都是大家的自己人。老顧家的兩個孩子，老范總是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

老顧的運氣並不好，小時候父母死的早，找姐姐差點餓死，後來走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做了公家人，又因為生兒子的事情被上級點名失去了前途。當他準備安心工作，好好在清泉小鎮發展的時候，他的家人一個個離開了。馬天賀在他成親后的第三年離開的，他來不及看見自己的孫子出世，這成為了馬天賀最大的一個遺憾。孩子的奶奶在老顧剛剛成為鎮政府工作人員那一年離開的。她至少看見了大孫子的出世，過上了幾天好日子。十年前老顧剛剛度過他四十五歲生日，比他大六歲的姐姐剛退休就走了。為了趕過去見姐姐最後一面，老顧帶着老婆、女兒和兒子等人去城裏，沒想到路上發生車禍。老婆和兒子走了，女兒也受傷了，只有老顧沒有事情。可是沒有外傷的老顧，心裏的打擊太大，從此他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因為老顧沒有了後台，再加上老顧經常精神恍惚，鎮政府決定把老顧調離現有崗位。老顧後來去了司法所、調解中心、法制辦等等。最後他光榮地成為了舊樓一員，讓他等着退休。在他沒有到退休年紀之前，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當然也幾乎沒有什麼工資，不能享有任何公務員的福利。

老范也知道老顧心裏很苦，一邊努力安慰老顧，一邊盡量照顧好老顧的生活。老顧每天上班之前都會路過小吃店，老范會為老顧準備好油條和包子。可是今天老范沒有等到老顧，他不放心一個人住的老顧，所以放下生意回去看看。沒想到老顧家裏沒有人，一打聽才知道老顧昨天就沒有回家。老范知道老顧除了女兒就沒與其他家人了，就打電話問老顧家的女兒。女兒不但沒有老顧的消息，而且告訴老范一個不好的消息。原來前不久老顧所在的單位給大家做了一個體檢，醫院懷疑老顧可能得了抑鬱症或者輕度老年痴呆症。女兒正準備安排好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回來說服老顧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

老范回來的路上遇上了黃振華，決定把尋找老顧的事情託付給黃振華。黃振華不但人熟，而且手下有人，再加上尋找失蹤的人本來就是警察的責任。老顧再怎麼說也算是公家人，一旦失蹤或者出事的話，政府的臉面也不好看。老范覺得黃振華不會不管，也不得不接手，總比老范一個人四處亂找好。

黃振華聽了老顧的解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真的不想管這種事情，再說了他和老顧這種倔老頭不對付。黃振華沒有馬上回絕老范，因為旁邊有外人看着。黃振華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這種事情不是小事。老范，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老顧真的不見了嗎？他什麼時候不見的？最後一個看見他的人是誰？還有，老范。你報警了嗎？沒有報警的話，應該先去報警。我不能隨便出警的。再說了，你也看見了。我要去上班，我還在上班的路上。按照程序來說，我是不能隨便答應你的。”

老范沒想到黃振華會這麼說話，老范只好回頭趕往不遠的派出所報警。黃振華繼續以他的速度前進，對於他來說老顧的死活和他不搭界。反正派出所有人在，他們願意接受老范的報警就會記錄下來。如果不願意接受，他們會找很多理由回絕老范。用不着黃振華他做惡人，更加不用黃振華花心思去找人。黃振華心裏想的是前一天姐夫和他的私下對話，姐夫提醒黃振華這些天安分點，說不準黃振華就能當上派出所治安一隊的隊長了。雖然副隊長和隊長無路時級別還是待遇都差不多，但是隊長總是一把手，副隊長永遠沒有隊長威風。原來的治安一隊隊長早就被黃振華的姐夫調離了，黃振華是以副隊長的身份主持治安一隊的日常事務。但是主持日常事務總不如直接任命為隊長，所以黃振華也希望姐夫幫忙努力一把。

黃振華來到派出所，沒有從大門進派出所，因為他怕再遇上老范。他從派出所的小門進入派出所，這是派出所內部人員才允許走的通道。就算外人知道也不能輕易進入。派出所正式編製人員不多，連上所長也不過七八個人，但是總人數不少。這些年清泉小鎮發展速度大大超出派出所的承受範圍，原來一個派出所七八個正式警察，外加十幾個聯防隊員就可以對付了。現在除了各村的治安員，派出所要養活近五十號人，據說又要增加新的加強西面的市場治安管理。黃振華一點也不擔心，反正上面有他的姐夫罩着自己，派出所的人越多他手下的人就越多。

按照慣例黃振華沒有馬上去治安一隊辦公室，他來到派出所第一個去的地方一定是他姐夫副所長的辦公室。姐夫馬宇不但是黃振華的姐夫，更是黃振華的靠山和後台。要不是馬宇的話，黃振華不但不可能成為治安一隊的副隊長，而且有可能連派出所的臨時工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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