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謝缺
國慶節的最後一天，外公和外婆回來了，兩位老人竟然跑去登華山了，回來的時候還在帶了一把木劍送給葉清疏：“乖孫女，這可是獨孤求敗的木劍，拿起，獨孤求敗去吧，嘿嘿哈哈。”
葉清疏拿着木劍：……
外婆，獨孤求敗可不是華山的，華山的是獨孤九劍和風清揚。
外婆問：“將青團給隔壁鄰居送去了嗎？”
葉清疏點了點頭。
外婆聽了，就放下心來，哼着歌去翻看自己旅遊的戰利品了。
外公是個老小孩，一回來就去找自己的泡菜，一翻開柜子，發現少了足足兩瓶！
“泡菜呢？！我的泡菜去哪兒了！”
葉清疏笑：“外公，我馬上給你做。”
外公說：“多做點。”
葉清疏點了點頭：“嗯，多做。”
葉清疏又給外公做了幾罐后才準備回學校。
她背着背包，提了點外公外婆帶來會的特產，走在桐花巷，今天街道上依然沒有人，走着走着便聽到一個啜泣聲，極低。
她走過去，便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蹲在角落裏，抱着自己的書包抹着眼淚，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蹲蹲在那裏寫作業。
這個女孩子不正是那天被顧嘉衍追着要微信的女學生嗎？
葉清疏走過去，蹲下，問：“怎麼了，小妹妹？”
小姑娘抬起頭來，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最水靈靈的年紀，她看見葉清疏，急忙抬起手擦乾淨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喊：“姐姐。”
葉清疏的目光掃向她她的試卷。
鮮紅的六十九分。
小姑娘低下了頭。
葉清疏柔聲問：“很難是不是？”
小姑娘使勁的搖了搖頭，臉上都是沮喪：“不難，是我不聰明。我想考上大學，可是我……”
她低下頭，滿是繭的手指緊緊的握着筆。
葉清疏有些心疼，就像看着過去那個小小的自己，她抬起手摸摸她的腦袋：“那姐姐教你好不好？”
小姑娘抬起眼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葉清疏笑着說：“姐姐還是有點厲害的。當年高考是我們學校的理科第一名。”
小姑娘的眼底露出崇拜的光芒。
葉清疏揉着她的腦袋：“我來教你。”
小姑娘使勁點了點頭。
葉清疏從開始給她講解，她向來記憶力好，做過的事情便不會忘，即便已經過去四年，但是仍然很清楚，她就這樣一道道給小姑娘講解起來，小姑娘屬於不大靈活的那類，但是很認真的聽，葉清疏一直給她講解到晚上，才將題講完。
小姑娘低着頭，有些挫敗：“以前姐姐做這些題，應該要不了兩個小時吧？”
以前的她？以前的她根本看一眼就知道答案，常常懶得寫過程被老師揪在辦公室罵，但是總改不過來，那個時候得意洋洋，聰明驕傲，後來回頭，卻常常羨慕那個驕傲得意的自己。
因為被護在一個小小的天地，所以擁有那些便擁有了一切。
後來才發現，這個世界殘酷，血腥，自己太過渺小，很多東西都像是手裏的沙，無論如何的努力都只能看着它從自己的手裏流走。
她搖了搖頭，看着小姑娘：“最開始的時候我總是做不完題，後來使勁練才會的，所以，如果我們沒有其他人聰明，就比別人努力。每個星期姐姐都會回來，你來找姐姐，姐姐給你補課。”
小姑娘使勁的點了點頭。
葉清疏摸了摸，從袋子裏摸出一塊花生糖遞過去：“吃個糖開心開心，帶着笑回家，別讓爸爸媽媽擔心。”
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一絲沮喪，但是瞬間便點了點頭，接過糖果塞入自己的嘴裏，然後認真的道：“姐姐，我叫薛浮遊。”
薛浮遊。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叫這種名字了。
葉清疏點了點頭，說了再見。
薛浮遊站在那裏，看着葉清疏的背影，將卷子貼在心口，然後擠出一絲笑意，回家。
好好學習，好好上大學，可以掙很多很多的錢，那樣媽媽就不會那麼辛苦了，那樣，媽媽就不會和爸爸離婚了。
這是她的願望。
*
葉清疏回到寢室，除了黎曼大家都回來了，大家分享着各自帶來的東西。
吃完東西后，薛菲菲就嘆息着：“就差阿曼了，阿曼是拍戲拍到外太空了，一個女十八號，竟然拍了這麼久。想一起出去都沒有辦法。”
而在薛菲菲抱怨的時候，黎曼正坐在石階上抽煙。
壓力太大了。
這回她演的是一個宮斗劇，像她這樣的標準壞女人臉，自然是個惡毒反派，她演的是皇帝的一個寵妃，在葉楚楚演的小白花進宮的時候不停刁難她，後來女主成長了，反過來把她給虐了。
一般劇情，本來也沒什麼，但是今天她拍的劇情是葉楚楚的女主把她反虐，扇她耳光。
為了真實，葉楚楚提議真扇，結果扇了一遍又一遍，現在臉都腫了。
全劇組的人都看出葉楚楚是故意的了，但是沒人敢開口說話。
黎曼想要罵人，但是沒法，誰叫人家後台硬，而且還不是被包養的那種，屬於和皇親國戚半沾邊。
害得她現在出來抽煙解氣。
周圍走過一個同劇組的妹子，安慰的拍拍她的肩。
黎曼稍微平靜下來，然後掏出電話，準備給清疏打個電話。
明天他們要去江城的宮殿舊址取景，這幾天天快冷了，讓清疏幫忙把她柜子裏的厚衣服送點來。
她拿出電話，按下電話號碼。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人走過她的身邊，她低着頭，沒注意，只是靠近的時候有香水味傳來，應該是特別定製的男士香水，還挺好聞的。
電話響了一會兒，沒人接，她嘀咕着：“清疏你是沒帶手機嗎？”
擦肩而過的男子突然停下腳步，然後，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帶了些微顫抖的響起。
“你說什麼？”
“我說……”黎曼下意識的說著，但是反應過來就抬頭冷笑，“我說什麼關你……”
她的所有話語啞在了喉嚨里。
台階上路燈昏暗，可是那張臉，那張她對着屏幕花痴了三年的臉！
她顫抖：“謝，謝缺？”
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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