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相“見”
張偉轉身，卻是一動不動，冥河內心一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他忽然覺得張偉很可憐，本應該是這天地間最逍遙自在的神，無比強大的混沌魔神，可逆伐混元，卻因為一個情字，困在一地，與天道斗，何其愚蠢，或許――他快死了。
隨意感嘆一番，冥河有些激動和忐忑，他這一生最關鍵的時刻也將到了。
天庭眾人聽到后，帝俊太一等人也是一驚，後土立六道輪迴必然會得到無數功德，可想到張偉，卻是釋然了，估計其中的代價太大，大到就算是現在的張偉甚至是其身後的道祖都沒有辦法。
羲和走到帝俊太一身邊，幾人互視，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可惜和釋然。
“走啦”。
幾步踏出，出了天庭，看着下方的不周山，停了下來。
後土立六道誓言一出，天道明了，其中因果聖人瞬間就知曉了，准提接引到沒什麼，三清臉色卻有些難看。
張偉轉過身，看着跟過來的六人，什麼都沒有說，先是揮手從腦海取出一團光華，朝接引准提丟去，“這是我早年所創大夢心經，後來完善過一部分，可修到聖人十一重天，即聖人初期巔峰，後面的你們兩位聖人自己推衍吧。”
准提一喜，伸手接過，“謝謝師叔。”
“這是你們該得的”說完看向三清，“至於你們……”
“呵，知道了吧，你們和祖巫的來歷我就不多說了，你們三人成聖分走了太多的氣運，為了巫族，後土不得不如此做，我不理解她，卻要救她。”
通天和原始覺得相當冤枉和無奈，還有一絲慶幸，所有的因果在後土的那聲誓言中，都清楚了。
張偉的所作所為眾聖也都明了，聖人本是順天而行，是天道的維護者，可對於張偉，他們也沒有辦法。
“准提和接引，你們兩人先回西方去吧。”
“師侄告退”兩位聖人離開。
對着三清說道，“後土我是一定要保的，可是要如何保呢？”張偉一笑。
自說自話，“你們知道嗎？你們不知道，哈哈……”
一陣瘋狂的大笑，“李耳，你是我的弟子，天機算數之道，這天地間除了你師伯和我之後就到你了，你算一下，祖巫的缺點是什麼？”
冥河有些欽佩地望着張偉，三清的氣機他離得近，感受的很深，深不可測，儘管他離成聖不遠，或者可以說是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卻好比凡人登天，太難了。
聖人之下，皆是螻蟻，可此時的張偉，一聲的氣勢卻是穩穩壓住了三清，不可思議。
不說李耳一語不發，閉目演算天道，他相信老師不會亂言，既然問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原始通天也在儘力演算，他們倆都在張偉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危機，張偉打爆女媧肉身在前，這事不得防啊。
“自然曰道，道無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見，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見，寄之兩目。天地視人如蜉蝣，大道視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則超元會而上之。其精氣則隨天地而敗壞矣。然有元神在，即無極也。”
張偉剛一開口，李耳忽然睜開雙眼，第一次，李耳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不定，這在一直淡然的老子李耳身上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原始通天額頭冒出虛汗，巫族的缺陷是什麼？沒有元神，這是整個洪荒都知道的事。
所以後土化輪迴之後，祖巫之身化作六道，即便有再大功德，也無元神承載，唯提升巫族氣運而已，自身卻是免不了身殞道消。
明白了道理，三清看着笑得癲狂的張偉，一時無言，你想幹嘛。
“後土只要有了元神，就能化六道而不滅，憑着無量功德，弄不好還能因禍得福。”
張偉神情微微一黯，“可是啊，一般的元神不行的，而且只需一絲即可。”
張偉身後的冥河聽得嘴角直抽抽，他也是懂了，後土需要的元神，非盤古元神不可，這洪荒擁有盤古元神的也只有三人，就在眼前。
李耳微微頷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轉而又恢復的以往的淡然，“老師，就算我給出一絲盤古元神，師娘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太難了。”
張偉一笑，“有這個心，不錯，你們兩個呢？願意付出一絲盤古元神嗎？”
“當然，如果不願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
通天果斷一鞠躬，飛身離去，走得極快，原始略一躊躇，看了看張偉，很是猶豫，一絲盤古元神，說的簡單，可真的交出去了，損的可是大道根基啊，一跺腳，向張偉深深一拜，也是離去。
張偉臉色不變，李耳笑着搖搖頭，“就算有了我給的一絲盤古元神，又能怎樣，天道秩序啊，我終於知道師伯為什麼要阻止你了，付出了這麼多，也就一線生機。”
“而且，老師，你很可能會死的？不怕嗎？”
冥河在一旁聽得想笑，如今這洪荒天下，不怕死的遠遠多過怕死的。
李耳一邊問得極是認真，一邊從自己心口抽出一絲金線，遞給張偉，卻是那盤古元神，踉踉蹌蹌，臉色煞白。
張偉接過，拍了拍這個開山大弟子的肩膀，“回你洞府去修養吧，千年之後再見，如果為師這次不死……”
沒有說完，就走了，冥河跟上，獨留李耳一人。
又是一兩月，張偉沒有管冥河，先到了血海。
就算是他，來到血海，也是微微一驚，此時的血海宛如真正的地獄，無數的靈魂在嘶吼，其中又以人類的靈魂居多，張偉目光所及，有些人類的魂魄甚至在痛苦中消散。
此時冥河終於跟了過來，微微喘氣，正好看到張偉抽取出九幽冥泉，冥河一語不發，飛向血海深處，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張偉將九幽黃泉拿到手后，一步踏出，卻是朝西邊走去，他知道後土在哪，一定會在那，在那等着他。
以前的巫族聚集地，外圍卻是有十一祖巫守護，張偉到來，沒有看他們，帝江等人也像沒看到張偉一樣，任由張偉走了進去。
不斷的深入，一步步踏出，他有些愧疚和心慌。
“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張偉的心一顫。
而此時血海深處，冥河老祖看着自己以法力拘來的魂魄，人類的魂魄，張偉給他的方法終於到了可以施為的時候了，以人類的魂魄為基礎，再造一族，得無盡功德，如女媧般，立地成聖。
冥河老祖引動血海血水，為其重鑄肉身。
但是血水為天下至陰至穢之物，弱小的靈魂又怎能受得了他的腐蝕？於是靈魂在慘烈的尖叫哀嚎中，扭曲，分解，最終煙消雲散。
冥河見到此結果，僅是眉頭一皺，又以大法力拘來另一個靈魂，如法炮製，只是減少了血水的用量，然後依然失敗。
冥河就這麼的不斷地摸索着，創造着，完全忽視那一個個永久消失的靈魂，以及之前所受的萬般苦楚。
終於，冥河創造出了自己最滿意的生靈。
看着恭敬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冥河忍不住仰天長嘯。
冥河開口說道：“你為我造出第一生靈，我賜你姓名波旬。”波旬恭敬的說道：“謝老祖恩典。”冥河吩咐道：“你且退往一邊，看我施展大法，為你造的同類。”
然後就見冥河雙手不斷劃過，血海之中波浪滔天，那些孤魂野鬼不斷為血浪吞噬，然後在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後，化作一個個生靈。然後冥河大聲喝道：“吾冥河，賜爾等一族阿修羅之稱，天道可鑒！”然後就見九天之上，降下陣陣功德金光。
冥河的氣勢也在不斷的攀升，向那聖人大道接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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