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活着
“喂!醒醒!快過來人看看,這好像是咱公司的。”
“這人怎麼了?哎!怎麼有血啊?!”
“琢磨什麼呢!112啊。”
七嘴八舌的吵鬧聲把小牧弄醒了,睜開眼睛感覺視線及其模糊,耳朵里聽到的聲音也都是帶有雜音。
“姐們?沒事吧?”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蹲在小牧旁邊問道。
“我是男的……”小牧費勁的單手撐起自己,看着七七八八的人群像是看鳥一樣的把自己圍住更是一臉迷茫。
“那個,謝謝啊,不用打112了,我就是營養不良早上摔了一跟頭,沒大事的。”小牧邊衝著人群擺擺手邊站起來,示意大家散了。
撐着身子在原地緩了一會,剛要挪步突然後腦一陣刺痛,下意識的摸了下,發現不過是後腦勺磕破了出了點血。
小牧看着四周還是有人沒有散去盯着他,便也不管他們,自顧自的就上樓了。
“領導,調個休,昨天加夜班,已經把東西都交接完了。”小牧的領導是一個看着年紀不算大的斯文休閑男。
“好的,那個後天……”當他轉頭看見小牧這一身髒兮兮的塵土和滿臉的淤青時,表情驚愕,欲言又止。
“早上見義勇為來着,您說後天怎麼著?”
“沒事,你好好回家休息吧。”
小牧的父母在多年前的一場事故中遇難,現在和自己的奶奶住在一起。老太太這個時間點正在和她那幫老姐們遛彎閑扯,倒也是方便了不用和她解釋自己這滿臉傷的由來。
癱在床上,小牧此時的狀態不說半死不活,但是也差不多了,剛才在廁所看着自己滿身淤青都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藉此機會多請幾天假。
雙手捂着額頭,滿腦子都是夜裏辦公區所經歷的那件事,此時他的世界觀發生了太大變化,或者說,在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上,讓他開始害怕。
今天早上再次回到七層的辦公區時,他發現昨天砸碎的窗戶完好如新,彷彿夜裏經歷的就是黃粱一夢,可是小牧並沒有懷疑昨天晚上這一切事情的真實性,因為他手腕上還留有被那隻鬼抓住后留下的淤青,一道五指手印。
更何況,那張衝著他陰笑的臉,仍然停留在腦中揮之不去,他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彷彿只要雙眼一閉,那張臉就會開始接近自己。
不過他想着既然逃出來了,那就說明了昨天自己打破的窗戶確實是類似於結界一類的媒介,而且,鬼在自己跳出窗戶之後並沒有再進行追殺,那也側面反映了鬼只能在它自己所在的空間活動,一旦脫離,就表示至少是暫時安全。
但是,可怕的也是這個,自己在睡着的時候進入了那層空間,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再睡着還是會被繼續追殺?,
“在這麼想下去連覺都不敢睡了,啊。。。怎麼辦啊。”想到此時,小牧後腦又是一陣刺痛,他馬上摸了一下,並沒有出血。
“要不去醫院看看?”平時的生活中,小牧屬於那種粗枝大葉的人,受個傷流個血都不會當回事,但是後腦的傷就保不齊了,更何況在地上躺了那麼久,如果真的感染了那必然是一件麻煩事。
可是當他想到如果是被鬼追殺,那真感染了得個腦癱也算是走運,這隻鬼要是再追來,自己變成傻子了那沒準就不會感到恐懼了。
很快,由於一宿的消耗,小牧已經過於疲倦,身體的酸痛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應該休息了,雖然抵觸着睡覺,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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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牧,男,21歲,本地人;
父母於2014年在岳山山體泥石流事故中喪生,現與祖母一起生活;
家住西區宣南門柚子衚衕5號院;
專科學歷,去年畢業,但從19歲開始便在社會上工作;
現就職於“環水易合設計院”,職位城市規劃設計師;
一個面容普通,放在人堆里都不見得有人會多看一眼的禿頂男把電話貼在耳朵上,看着電腦念出上述資料。
“就這些?”禿頂男似乎頗有不滿的問道。
“拜託,這麼短時間也就能調出這些基礎的資料,不過我查到一些別的黑歷史,這小子生活經歷還挺有趣。”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年輕男子的聲音。
見禿頂男沒有說話,電話那頭接著說道:“上學的時候不是什麼好學生,初中因為打架受過兩次處分,用着體育特長生這個名頭逃過了留級處分,嘿嘿,這小子打初中開始的生活閱歷還挺豐富,擺過攤拉過貨就是沒幹過什麼正經事。”
“恩…………”沉默。
“咳……然後莫名其妙的又以藝術特長生的身份考上了本市最差的高中,呦呵呦呵,你說說你說說,這位還是個文武雙全。不過看他案卷以前沒少進局子,但都是拘留沒出過什麼大事,哎,你看看啊,就這麼一主,現在愣是在全國最大的設計院上班,沒準還真是一個被義務教育耽誤的人才。”
“…………”還是沉默。
“呃……我和你說啊,別提我了就算是你看見他真人都不一定能猜出來這哥們以前那麼猛,還進過局子,哈哈哈,長得就跟一大姑娘似得!!!”
“有沒有重點!別和我貧!”禿頂男終於是忍不住了。
“啊……有重點,他和零號是同一個高中的。”
禿頂男聽到這個微微一愣,半響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麼。而電話那頭一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是等着禿頂男開口。
“老大?”間隔了有半分多鐘,電話那頭終於按耐不住先開了口。
“哦,沒事,他和零號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你暫時別的事都別幹了,主要就盯好這個人就成。”
“可是老大啊,咱們這片上一個能從逆象空間逃出來就是零號,你說這個何小牧會不會……”
“不會的,他和零號當時所遇到的鬼等級差距太大,情況完全不同,而且就算是零號現在對於組織來說也夠不上什麼問題。”
“明白了,我和您說啊,其實我也挺擔心的,畢竟零號是……”
“這次的事情你記住了不要說出去,暫時緩一緩,我想再看看這小子的底子,畢竟有了零號的教訓,面對這種能逃離逆象空間的人我們還是謹慎點好,今天就這樣吧,你好好盯着。”禿頂男適當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掛斷電話之後,禿頂男兩眼放空的看着電腦,好似在想着什麼事情,許久之後,他刪掉了有關何小牧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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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爸爸!”小牧被自己奇葩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喂……好的,你請客啊。”簡單的幾句之後便穿上衣服準備出門。
“奶奶,我出去蹭飯去,晚上別管我啦。”小牧朝着客廳看電視的奶奶喊道。
老太太聽聞看都不看小牧,自顧自的看着電視上的拳擊比賽。
見老太太不回應他便出門了,臨關門的時候屋裏響起一陣清脆明亮的喊聲:“小兔崽子!記着帶鑰匙啊,晚回來不給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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