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趙國的亂政與秦國的集權(1)

第23章 趙國的亂政與秦國的集權(1)

《史記·楚世家》載:“楚頃襄王(熊槐之子熊橫)二年,楚懷王亡逃歸,秦覺之,遮楚道,懷王恐,乃從間道走趙以求歸。趙主父在代,其子惠王初立,行王事,恐,不敢入楚王。楚王欲走魏,秦追至,遂與秦使復之秦。”

此年,是為趙惠文王三年,距離趙武靈王沙丘宮之變僅余不到一年。

趙惠文王‘趙何’初登王位,根基不穩,軍權上有其兄‘趙章’及其父‘趙主父’(趙武靈王)趙雍掣肘,而在政局上,許多趙國臣工依舊遵趙主父為主。

說來一代雄主‘趙武靈王’趙雍,倒也頗為有趣,其年幼即位之時趙國貧弱,其父‘趙肅侯’善戰,東征西討把諸侯得罪了個光,死後秦、楚、燕、齊、魏就各出上萬軍隊兵臨趙境,名為奔喪,實際上是想瓜分趙國,然幼主‘趙侯’趙雍(此時尚未稱王)臨危不亂,領軍鎮守邯鄲並親會諸侯,於是魏惠王、齊威王、秦惠王皆訝其氣度,諸侯之圍遂解。

趙雍雖然解了趙國的‘亡國之危’,卻也深刻意識到趙國的羸弱,當時的三晉(趙、魏、韓國),以魏國最強,趙國領地雖大,但卻被其境內的‘中山國’割成了兩半,趙雍不得不謀求對‘中山國’的滅亡。

於是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不僅加強了趙國的‘中央集權’,也使得趙軍戰力大增,趙武靈王趙雍為了專心滅亡‘中山國’,同時也是為了‘君位傳接可以平穩過度’,竟然提前將其王位傳給太子,自稱趙主父,自領大軍討伐‘中山國’。

而論起趙國的太子之爭,則更是令人啼笑皆非。趙武靈王人到中年夢到一美女,覺其祥瑞,第二天就有大夫‘吳廣’獻其女‘吳娃’。於是趙武靈王‘因母寵子’,廢嫡長子‘趙章’而立‘吳娃’之子‘趙何’為太子,史稱趙惠文王。

此時,‘趙主父’趙雍已然滅亡‘中山國’,正在北方代地與其長子‘趙章’行慶功宴,自然不知曉中原事務。

而已經登基三年的趙惠文王‘趙何’也頗有手段,成功拉攏了一班以相邦‘肥義’為首的趙國臣工,在邯鄲儼然已是獨掌大權。對於逃亡前來的‘老楚王熊槐’,趙國宮廷在經過商榷之後一致認為不能接納‘老楚王’入境。

因為趙國剛剛經歷了‘滅中山國之戰’,而‘中山國’背後有強齊的影子,‘趙滅中山’已經得罪‘強齊’,當然不敢再得罪‘霸秦’,更何況此時趙國王廷在國際上的態度乃是‘親秦’,於是可憐的‘老楚王’滿懷希望的來尋覓他的老夥伴‘趙主父’趙雍,結果人都沒碰上,就被他小兒子趙惠文王給擋了回去。

趙惠文王甚至還送了秦國一波順水人情,直接遣趙卒及相邦肥義‘護送’老楚王‘回秦’。當真在國家利益面前,所謂的‘禮儀孝道’全然可以視如糞土了。

......

秦國‘中更’(中更,秦軍功爵之一,白起此時為‘左更’)將‘向壽’正立於沙丘之上駐足眺望遠處的趙國境內。

他身後是一隊五百人規模的‘秦騎’。

秦人崇水德,《漢書·律歷制》云:“今秦變周,水德之時。昔文公出獵,獲黑龍。此其水德之瑞。”

因此秦人崇尚‘黑服’,軍中甲士皆套黑甲、履黑屣,戴黑袍,披黑氅,就連戰馬,也是清一色的覆蓋黑甲鱗片,遠遠看上去就能組成一團黑乎乎的‘鋼鐵巨獸’,尤其凝練肅殺。

而向壽之所以立在‘秦趙邊境’,也正是得到了趙使者的知會,前來‘迎回’‘老楚王’。

對於此刻一臉漠然的中更將,他身邊的副將‘輿’卻是有些疑惑,可這些疑問,他卻想問又不敢問,因為他隱約也猜到了些什麼。

將軍向壽明明早就知曉‘老楚王’在趙,卻還故意配合‘左更’將白起佯攻魏國要塞‘蒲阪關’並因此而丟下了上百具秦卒的屍體。

這些秦卒,也許就是所謂貴族鬥爭的犧牲品了。

在秦國眾所周知的事情便是:宣太后羋月以其同母羋戎、異父弟魏冉,及昭襄王的兄弟嬴芾、嬴悝為重臣共同把持着秦國朝政,後世便稱其為‘四貴’。

然而‘四貴’掌權,那昭襄王嬴稷做什麼?嬴稷表示,我作為王,難道我就不要權利了?

因此在‘范雎’入秦之前,昭襄王嬴稷與‘四貴’的矛盾就由來已久。

就之前的幾件事情來講的吧,‘老楚王熊槐’本是宣太后羋月的本家人,是嬴稷的親戚,按照‘四貴’執行的‘秦國國策’,理應親近‘楚國’。

可昭襄王嬴稷非但不親近,還把人家騙來給扣押了起來,令秦楚兩國的邦交瞬間惡化。

再比方說魏冉為相,嬴稷也覺得渾身不舒服,非要去請個趙人樓緩過來做相邦,後來樓緩被免相,又千里迢迢的去請‘孟嘗君田文’來做秦相,田文的臉面被‘四貴’甩的‘呱呱響’,回去之後就組織三國合縱伐秦,把秦國的打的被迫割地求和。

秦昭襄王這做的樁樁件件,看似荒誕不羈,但實際上都是在和‘四貴’爭權。而在軍權方面,他自然也有所準備來與‘四貴’抗衡。

白起與魏冉相識於秦國軍中,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戰友情,魏冉得勢之後也絲毫未曾忘記這位曾經共患難的戰友,白起更是戰功不斷,一路晉陞為如今的‘左更將’,成為秦國年輕一代中最有威望的將領之一,

白起作為魏冉的戰友,秦昭襄王自是無從招攬,只得另行培養將領。

《史記·樗裡子甘茂列傳》云:“夫向壽之於秦王,親也,少與之同衣,長與之同車,以聽事。”

向壽作為昭襄王的‘發小’兼‘親戚’,便成為了昭襄王培植于軍中的勢力,用來與魏冉提拔的‘左更將’‘白起’相抗衡,在白起獲得‘伊闕之戰’的大勝從而封‘國尉’之前,向壽曾多次與其爭功。

例如《史記·秦本紀》中載:“昭襄王十三年,向壽伐韓,取武始。左更白起攻新城。”

由此也可以看出,秦國雖表面強大,其實內里依舊矛盾重重,儘管商鞅以《秦律》來將秦王室、秦貴族以及秦民的利益強行靠攏在一起,但這並不能避免秦昭襄王因為試圖‘集權’而去打擊國內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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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戰國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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