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三個女子
林落楓讓人把屍體抬走，然後同去歲寒三友的房內，看人走後有無留下蛛絲馬跡。慕容仙兒向司空見慣提出先回房。司空見慣讓花無笑送她回去。花無笑不明白司空見慣為什麼要支開他。他從辛庄之死一路走來，又出現第二條人命，雖說線索中斷，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是相當清楚，如今到歲寒三友那，或許能得到些新線索，他不明白司空先生怎不讓他去。
這慕容仙兒也真是的，剛才合作挺好的，怎一下子中途退場？他沒有向司空見慣詢問原因，他能體會到司空見慣是為他好。再說兩天後要同劉三郎比武，是生是死很難預料，或許真相還沒有出來，他人便不在這個世間。知道與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傲雪已經到家，他算是完成任務。林落楓雖名利薰心，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畢竟是年過半百的人，這般做是為了誰？只是看不開，放不下。
花無笑心裏沒有什麼擔憂，一下子變得坦然。
慕容仙兒回頭道：“花大哥心裏是不是在糾結，想不明白呢？”
花無笑道：“糾結倒不會，想不明白便放在心中。免得問了給人當成笑話。”
“我什麼時候笑話過你。”慕容仙兒一下子明白，說道，“噢，你知道我會忍不住和你說，我偏不說，看你心裏是何滋味？”
花無笑淡淡地道：“天色已不早，仙兒在外頭一天，回去補個妝，等月兒出來，約個會什麼的，本是正常之事。”
慕容仙兒道：“你在激我，我不會中你計的。況且我根本沒有準備回去。如今楓林閣一點都不安全，同你在一起我才放心，我們是一起見我表姐，還是一起賞月。若是賞月還得等，那仙兒先為你沏一壺茶。”
花無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要去睡覺嗎？”
慕容仙兒道：“不可以，沒有這個答案。我知道你不知道殺辛庄的人是誰你一定睡不着，待會兒就會有答案。我給你選擇，我們一起去看我表姐，你說的，我沒有到家你就得陪着我，你要強制我回去也行，你背我，我可不怕別人說閑話，倒是花無笑的生名有損。”
慕容仙兒這話挑起了花無笑的胃口，又給了他台階下，可是說不去都不行。花無笑道：“我可不想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死得不明不白的。”他這話提到蘇州知州侯青的兒子鐵頭侯鍾，當天給慕容世家下聘禮，晚上便一命嗚呼。提到這事，慕容仙兒沒有怒，反而一笑道：“朝聞道，夕死矣！你有沒有聽說過天劍門睟天花揚正與醫仙葉紅衣的事。花揚正是我親叔叔，當時名動江湖一時，為了葉紅衣，他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七天七夜，葉紅衣實在看不下去，告訴她先師遺言，絕對不可以同江湖中人有半分情愫。我叔叔二話不說，拿起手中的劍將自己的右手砍下——”
司空見慣有說到過睟天花揚正，他若不失去一臂，武功不下於中天花冀正。能放棄一臂，需要多大決心。
兩人說話間便來到暖香閣花園外的圓門，看守的人認識他，他便是讓他們大師兄劉宏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的花無笑。早便進去稟報。花無笑到了，直接將他們迎進去。
房門開了，門口閃現出一個年輕身影，年紀約在十五六歲，相當結實的小夥子，林落楓的兒子林清羽。歡喜地叫慕容仙兒表姐。而到花無笑倒嚴肅地行禮叫花大俠。花無笑搖搖頭。道：“你這般叫得我好不自在，直接叫我花無笑吧，若覺得不妥叫我大叔也別叫什麼大俠。”
“不許叫，這明顯是要佔我們便宜，”裏面一個聲音叫嚷着。花無笑進去見是沐傾城，她正挽着傲雪的手臂，頭靠在她肩上在床沿坐着，見三人進來，立即要慕容仙兒在旁邊坐着，沐飛鳳坐在不遠處的桌旁。
花無笑道：“天下皆知，湘妃子劍的師叔伯們皆姓花，我也姓花，便是你師叔一輩，如何佔便宜了。”
沐傾城道：“我想叫，就怕你受不起。天劍門弟子成千上萬，若知道你在這要我叫你師叔，定把你砍個稀巴爛。”
花無笑道：“你這是在恐嚇我。”
沐傾城道：“是又怎麼樣？還不快過來和我認錯，或許我會看在表姐面上饒恕你。否則我回去說出這話，你便死無葬身之地。”
林清羽突然跪在花無笑面前道：“花大俠，請收我為徒。”
林清羽生得氣宇軒昂，可悟性極差，連他姐姐的千分之一都沒有。他父親望子成龍，悉心教誨，十年間，一套九九八十一路落楓劍法才勉強上手。
花無笑嚇退了一步，卻用話頂沐傾城道：“不是我想做你長輩，我這是身不由己。”
沐傾城道：“清羽，改天我和師傅說下，讓你去天劍門，別學他那三腳貓的功夫。”
“羽兒，花無笑和劉三郎大戰將近，你就別打擾他，過些日子，我幫你求他。聽話。”沐飛鳳說話雖溫柔，卻帶着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她明白林落楓教自己的兒子太嚴厲，而讓花無笑教的話定有非一般的效果，但她考慮到傲雪，一開始便看出傲雪心裏有花無笑，而花無笑對她也特別關心。倘若他收林清羽為徒，然後和他姐在一起，豈不讓江湖人笑話。
林清羽聽沐飛鳳這麼說，哦的一聲，起身站到沐飛鳳身旁。
花無笑在桌旁尋了個位子坐下，沐飛鳳讓人上茶。三女邊說邊笑，嘰里咕嚕的不知道談什麼，然後目光齊投向花無笑，花無笑坐在這本感覺怪怪的，見傲雪臉一紅，急忙把目光轉向林清羽。
沐飛鳳道：“你們怎這般沒禮貌，說話不能大聲點。”
沐傾城道：“姨媽，我們姑娘家閨房的事，自然是竊竊私語。”
慕容仙兒道：“舅母，也沒什麼，就表姐和花大哥的事，”
傲雪想阻止沒能成功，低着頭道：“討厭，再說不理你們。”
沐傾城質疑道：“表姐，你眼光不怎地，我就看不出花無笑哪好，從頭到腳就看不出像個好人。你不覺得委屈，我還覺得委屈要叫這表姐夫。”
傲雪道：“你覺得委屈，就別認我這表姐——”她心裏一急，說溜了嘴。頓時覺得臉發燙的厲害。
沐傾城笑道：“還沒過門你便胳膊往外拐，放心，我會愛屋及烏的。”
沐飛鳳低聲喝道：“不許胡說，瓊兒和無笑的事這會兒不許再提。”她昨天花無笑說過兩天帶瓊兒去見解花語，今天辛庄便離奇死亡。這一聯繫起來，便覺得辛庄的死會和花無笑有關，此刻慕容仙兒談論這敏感的話題，瓊兒才給喝下化功散，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清羽聽她們這一說，方明白沐飛鳳為什麼不讓他拜花無笑為師，但花無笑要成為他姐夫更讓他高興。差點忍不住叫出姐夫。卻不知道沐飛鳳怎不許她們提呢?
慕容仙兒看出沐飛鳳的顧慮，說道：“舅母放心，再過一會兒，真相大白，表姐就沒事。”
沐傾城好奇心甚重，忙問道：“兇手是誰？”
“好消息，好消息！夫人，小姐沒事了。”含香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