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求證
“你的意思是,月奴的以畫傳情也是利用了迷香,是弄虛作假?”邵非對心腹問道,聲音裏帶着明顯的不悅。
心腹遲疑一瞬,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不但懷疑月奴的以畫傳情是用了手段,更懷疑邵非如此偏的傳言說,邵總兵與那些人共享外室。
可便是有如此傳言,邵總兵依然沒有拘束月奴,仍任由她藉著買畫賞畫之名,與城中其他公子哥們勾勾搭搭。
這種毫無底線的偏。
所以心腹躊躇片刻,只敢說了月奴畫的事,沒敢提她或許能操控人的感情……
可便是如此,仍換了邵非的一頓喝斥:“我讓你去調查那些賣假畫的人,你倒好,反查到月奴頭上去了。我看你最近辦事是越來越糊塗了,不過是一個說書人編出來的故事,你竟也當真了!
“下去吧,此事不用你再查了。”
心腹雖然早有所料,覺得邵總兵不會信他,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然而心腹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以後,邵非一個人在桌前靜靜站了許久,隨後狠狠摔碎了桌上的茶盞,這才離開屋子。
他沒像前幾天一樣,為了趕工,留在衙門用飯,而是坐車回了邵府。
待回到邵府,他直接去了馮蘭蓉的院子。
馮蘭蓉見他這時候回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有些驚喜地說道:“你回來了,應該還未用午膳吧,我這就叫人去準備。”
說著,正要轉身吩咐下人,卻被邵非攔住,質問她道:“街上那些賣假畫的人,和酒樓的說書人,是不是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什麼畫?什麼書?”馮蘭蓉一時被問得毫無頭緒,但聽邵非語氣不善,也能猜到不是什麼好事,便又惱恨道,“玦兒都病了好幾天了,我最近忙着照顧他,連家事都顧不上管,哪裏有時間去什麼街頭酒樓?誰給了你氣受,你找誰去,何苦找我來撒氣!”
一旁伺候的嬤嬤也作證道:“確實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撞見了老爺和夫人吵架,小少爺有些被嚇住了,自那天起就開始斷斷續續地發熱,一直也沒個好,夫人衣不解帶地照顧,最近連個外人都沒見,二門都未出,老爺千萬別冤枉了夫人。”
邵非問話時,便一直留意馮蘭蓉的臉色,見她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後來的怨恨,都不似作偽,便也信了她的說辭。
又聽嬤嬤說起玦兒病了好幾天——這幾天因為平王在府上,他可是日日回家住的,雖說確實忙碌,可玦兒病了這麼久,他竟然這時候才知道,心中難得地湧起一些愧疚。
想以前玦兒對他這個父親還是十分親近的,可如今……他都有些記不得上一次和玦兒好好說話是什麼時候了……
這一想,不免又記起之前妻子兒女一家和睦的情形,一時心緒複雜。轉眼又看見馮蘭蓉在旁低泣,下意識伸出手想替她擦擦眼淚,卻被馮蘭蓉扭頭躲開了。
他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玦兒。”便帶着幾分落荒而逃離開了。
邵非去了兒子房裏,見兒子病得小臉都瘦了一圈,心裏更加內疚心疼,陪着他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哄着他睡下,這才離開,可剛出門,就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平王。
因為和兒子玩得太久,他已經耽誤了回衙門的時間,偏這時候碰上平王——這幾天,沒事平王還要找他三分錯處,眼下正被他抓到錯處,還不知道會不會藉此發揮。
他頓了頓,只好實話實說道:“玦兒病了許久,我這個做父親的疏忽,今日才知道,便多陪了他一會兒,一不小心遲了去衙門的,絕非有意懈怠。”
“父母關說話,心底微一觸動,忽然又叫住姬長夷道:“殿下留步,卑職有一事想請教?”
姬長夷今天確實格外有耐心,回頭看向邵非,示意他有話直說。反倒是邵非,叫住姬長夷后,反倒又後悔起來,猶豫再三終是開口道:“卑職今日在酒樓聽到說書人講了一個故事,對方聲稱是繡衣衛辦過的一件案子,卑職聽完,一直念念不忘,便想向殿下求證,這個故事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