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吃得太少？”
“…………胃口不好？”
陸星芒和江曜，一起傻了。
白澤的語氣是資深醫生的淡然和篤定：“對啊，就是吃太少了。”
“崽崽雖然不是純種的饕餮，只有一點饕餮血統，但是每天五噸肯定不夠生長發育所需的營養。”
“胃口不好，吃得不夠，營養不良，怎麼能長個？”
白澤將診斷書輸入App，又拿出一盒小兒開胃的葯遞給陸星芒：“一日兩次。”
陸星芒依舊處在震驚中，接葯的動作都慢了半拍：“啊，好，謝謝白醫生。”
兩人送白澤離開時，陸星芒忍不住問道：“白醫生，純種的饕餮一天要吃多少東西啊？”
白澤指了指小山旁邊的大山：“吃這麼一座山，估計能八分飽。”
陸星芒：……這麼一比，自家崽崽吃的真不算多哈。
送走白澤后，陸星芒給龍荔喂葯。
他一邊思考該怎麼勸龍荔乖乖吃藥，一邊撕開藥丸包裝。
“嗷嗚——”龍荔一口把藥丸吞了。
陸星芒愣了一下，揉揉龍荔的腦袋：“崽崽真乖。”
吃了一天葯后，藥效就顯現出來，龍荔的胃口明顯變好了！
吃完白醫生開的一盒葯之後，龍荔的健康值變成了100分，飯量變為之前的兩倍！
陸星芒自責道：“我早該發現龍荔吃得太少的。”
他們從山海App上購買的食物，明明是一周份，然而龍荔差不多要兩周才能吃完。
現在胃口正常后，變成一周能吃完了。
“對不起崽崽。”陸星芒愧疚地說，“都是我們太粗心，讓你這麼長時間都營養不良。”
龍荔胃口正常后，體重和身長的增長速度立刻加快。
每天清晨醒來，App的數據都顯示龍荔一天又增重了10g、15g、20g……
龍荔的體重奮起直追。
尚未過完任務規定的一個月期限，龍荔的各項指標就都提前達標了。
「科學養育龍荔任務已完成！」
「當前體重450g/目標體重300g」
「當前身長10cm/目標身長10cm」
「當前健康100分/目標健康100分」
現在的龍荔，長成了一隻身長十厘米的小圓球。
陸星芒摸着它圓滾滾的肚皮，對江曜說道：“崽崽是不是有點胖了？”
“App上身長10cm時的標準體重是300g，崽崽已經450g了。”
江曜說道：“不胖啊。”
“它現在每天吃的分量剛剛好，買一次飼料正好七天吃完，不會體重超標的。”
既然龍荔不長肉和零食無關，江曜在那一晚之後，再也沒有偷偷喂龍荔吃過糯米瓜。
陸星芒點頭，覺得江曜說得有道理。
完成科學養育龍荔的任務后，他們又收到了新的獎勵。
「任務獎勵：中級農具禮包」
「獎勵配送中……」
「新任務！金荔獸守護金荔林：金荔林的面積擴大四倍」
中級農具禮包裏面的農具，明顯比初級的更好用。
陸星芒使用中級農具在金荔林、跳跳草地和糯米瓜田中勞作，輕鬆了不少。
但是除了讓金荔林面積擴大四倍的任務外，跳跳豆和糯米瓜即將大面積收穫，陸星芒每天在田地里的工作變得更多。
在江曜的強烈要求下，他終於搶到了廚房的使用權。
陸星芒同意一日三餐交給江曜做。
“雖然江曜做的飯遠遠不如我做的好吃，但這畢竟是他對我的一份心意，算了，就給他一個照顧我的機會。”
雖然跳跳豆和糯米瓜還沒有大面積地收穫，但是在江曜的請求下，陸星芒稍微摘了一點成熟的豆和瓜，作為食材進入了自家的廚房。
江曜用跳跳豆煮了一鍋豆粥，每一顆豆子都煮到開花，豆粥粘稠軟糯，帶着跳跳豆特有的香氣。
江曜愛吃甜，給自己的碗裏多加了幾勺糖。陸星芒口味清淡，江曜只給他加了一勺糖。
加糖后的跳跳豆粥，更是絕頂的美味。
兩人吃飯時，龍荔一直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們，嗚嗚地叫。
陸星芒給龍荔也盛了一碗，雖然這樣一點食物對龍荔來說還不夠塞牙縫，但他還是想讓龍荔嘗嘗味道。
江曜用手捂住粥碗，用豆粥的香氣誘惑龍荔叫爸爸。
江曜每天教龍荔叫爸爸，已經堅持了一個多月。
江曜：“爸爸！”
龍荔：“餓！”
江曜：“爸爸！”
龍荔：“吃！”
江曜：“爸爸！”
龍荔：“香！”
……
江曜氣得直敲腦殼，崩潰地看着陸星芒：“它會說這麼多個字了，怎麼就不會叫爸爸？”
陸星芒：“……大概饕餮血統就是這樣？”
先學會的都是和吃相關的詞，和吃無關的詞，龍荔一次都沒有說過。
江曜無奈，只能移開手，把跳跳豆粥給龍荔喝。
龍荔一口喝光，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人生中第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
陸星芒笑了：“原來它吃得這麼快，真的能嘗出味道啊。”
除了用跳跳豆煮粥，江曜還用粉糯米蒸飯糰。
粉糯米本身就帶着一點粘度，是蒸飯糰的絕佳材料。
江曜騎着自己尊貴黑的小電瓶車，往返花了兩個小時，騎到七溪谷風景區附近的菜市場，採購了不少食材。
粉糯米飯糰江曜蒸了好幾種口味，咸口的有肉鬆海苔餡、鹹蛋黃餡，甜口的有跳跳豆沙餡，和陸星芒堅決不肯嘗試，卻是江曜最愛的白糖餡。
粉糯米飯糰里包住白糖，蒸熟后白糖融化，浸潤每一顆粉糯米。
一口咬下去，外面微甜，裏面還有一汪甜甜的白糖心，江曜愛極了。
各種口味的粉糯米飯糰，兩人也都給龍荔嘗了嘗。龍荔一點也不挑食，每種都很愛。
陸星芒心疼地看着龍荔：“山海App購買的飼料，營養是科學的，但是口味差一點。”
陸星芒嘗過一小口，覺得遠遠比不上他做的飯菜味道。
龍荔每次吃完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吃完跳跳豆粥和粉糯米飯糰后那麼開心滿足。
陸星芒摸摸龍荔的頭：“以後再給你吃點小零食。”
“龍荔真的太乖了，我們不讓它吃田裏的跳跳豆和糯米瓜，它就從不靠近。”陸星芒對江曜說道。
江曜點頭：“對。”
他甚至還偷偷餵過龍荔一次，龍荔看起來非常愛吃糯米瓜。然而之後他不餵了，龍荔一次也沒再鬧着要吃。
陸星芒在賬本上加加減減：“賣掉這批跳跳豆和糯米瓜后，我們就能還清貸款了。”
“而且還能剩下10萬塊存款！”
“到時候我們就能吃好點了！”
陸星芒說道：“有存款后，我們買一台大冰箱吧？有了冰箱就可以多買一點食材儲存了。”
江曜點頭：“買。”
陸星芒說道：“我們兩個該買秋裝了。”
“還有龍荔，不知道等天氣冷了，龍荔怕不怕冷？也給它買兩套小衣服……”
陸星芒開始列購物清淡，不知不覺中就列了長長一條，哪一樣都是必需品，看起來都無法捨棄。
好在加起來要花的錢也不太多，大概兩萬塊。
十萬塊的存款花掉兩萬塊，倒也在陸星芒的接受範圍內。
然而就在即將收穫的時節，陸星芒突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江曜！糯米瓜苗苗枯死了！”
江曜在廚房裏聽到陸星芒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連忙跑出門，連手裏的鍋鏟都忘了放下。
“怎麼會？”
難道是他偷偷餵給龍荔的那一株糯米瓜苗苗被發現了？
江曜跑到糯米瓜田邊，驚呆了。
瓜田裏枯死的苗苗不是一株！
一大半苗苗都枯死了！
“怎麼會這樣？”
種什麼活什麼的陸星芒，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站在瓜田邊，表情獃滯。
“是水澆多了？還是澆少了？”
“最近氣溫沒有異常……”
陸星芒翻開糯米瓜的一片片葉子，湊近仔細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難道是根系出了問題？”陸星芒小心翼翼地用手挖開根部的土。
啪嗒——糯米瓜苗苗倒在了地上。
陸星芒撿起來，發現糯米瓜苗苗從根部斷掉了！
他動作飛快地將其他枯死的苗苗檢查了一遍，發現全都是同樣的情況！
“難道是蟲害？蟲子把瓜苗咬斷了？”
陸星芒認真觀察瓜苗的橫斷面，然而看起來又不像咬的。
他在種植方面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
“只能搶收了！”
陸星芒叫上江曜一起幹活：“現在，我們把瓜田的所有糯米瓜，全都挖出來！”
“能搶收多少算多少！”
然而陸星芒挖出第一隻糯米瓜，立刻發現不對！
手中的糯米瓜怎麼這麼輕？
陸星芒在手裏掂了掂，咔嚓——瓜殼分成兩半，分別掉落在地上。
裏面空空蕩蕩。
一顆粉糯米都沒有。
陸星芒目瞪口呆。
他在瓜田環視一圈，動作飛快地挖開枯死的瓜苗下面的土壤。
空瓜、空瓜……全都是空瓜！
這些空瓜不是天然長成的，是被劈成兩半后，偷空了中間的粉糯米！
陸星芒看着江曜，江曜看着陸星芒，兩人心中生出相同的猜測。
陸星芒改變主意：“這些瓜今天先不挖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陸星芒不動聲色地關注着龍荔。
龍荔乖乖的，一次也沒有往糯米瓜田跑，直到一家三口洗完澡睡下。
陸星芒懷疑自己猜錯了，難道是從外面潛入糯米瓜田的小賊？
直到凌晨四點半，天剛蒙蒙亮，刻意保持着一絲清明的陸星芒，在床墊極輕微的顫動下醒來。
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龍荔無聲無息地從床上跳下來，跑下樓梯，跑到了小木屋外。
跑進了糯米瓜田。
此時正是平常他和江曜睡得最沉的時刻。
龍荔跑進瓜田后，陸星芒輕手輕腳地下樓出門，跟在龍荔身後。
他站在瓜田不遠處，看到龍荔兩條小短腿奮力地挖土，挖出了一隻瓜、兩隻瓜、三隻瓜……
爪子在瓜上撓撓撓，撓開一個小口子，再用力一掰。
“啊嗚——”掰開糯米瓜的同時，龍荔一口吞掉裏面的粉糯米。
糯米瓜的個頭比龍荔大得多，然而龍荔一隻又一隻吃得極快，一看就是熟練的老手了。
沒幾分鐘，陸星芒就看到它吃掉了十隻瓜。
然後用前爪一抹嘴，扭頭看了一眼挖出瓜後土地里的黑洞洞，用爪子推推推，把瓜殼推進去！
先推一半瓜殼、再推另一半，兩半瓜殼嚴絲合縫地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從未被打開過的瓜。
陸星芒滿臉驚愕。
更讓他驚訝的是，龍荔把每一隻瓜殼都放回原位后，埋上土，竟然還留了一個小坑。
它奮力地把對它來說高高的瓜苗插進小坑裏，再埋上土，繞着插進去的瓜苗來回跑！
來回踩！
把土踩得結結實實！
這樣一來，不僅瓜苗不會倒，踩結實的土也看不出被挖過的痕迹了。
做完這一切后，龍荔跑出瓜田，迎面撞上站在它面前的陸星芒。
龍荔抬起頭，呆住了，一雙小眼睛裏寫滿了驚愕。
下一秒，龍荔飛一樣地繞過陸星芒跑進小木屋。
不，它真的在飛。小短腿蹬一下地，就能飛出好遠。
陸星芒追在後面，竟然追不上它。
龍荔先跑上二樓。
“爸爸！”
“爸爸！”
睡夢中的江曜驚醒了，看到龍荔朝着他撲來，聲音清脆地叫着爸爸。
江曜反應過來后，臉上浮現出狂喜，一把抱起龍荔。
“你叫爸爸了！”
這是龍荔第一次叫爸爸。江曜第一次聽到崽崽叫爸爸。
這時，陸星芒終於跑上樓梯，追進了卧室，站在江曜和龍荔面前。
龍荔看了陸星芒一眼，又看了江曜一眼，大聲響亮：“爸爸教！”
“爸爸教的！”
陸星芒噴火的眼神，從龍荔身上，移到江曜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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