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額……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我們要在小溪上修建一個亭子。”陸星芒伸手比劃了一下，“一個對你們來說，很大很大的亭子。”
陸星芒擔憂地看着龍騰虎躍施工隊。雖然小溪的深度只到陸星芒大腿處，但是土撥鼠掉下去可就淹死了。
土撥鼠隊長一臉嚴肅地對陸星芒說：“請相信，我們的施工安全絕對有保障。”
“開工！”土撥鼠隊長一聲令下，第一隻土撥鼠立刻埋頭挖洞，很快它的屁股就消失在洞裏。
隨後，第二隻土撥鼠跳進洞裏，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
幾十隻小土撥鼠排隊進入底下挖洞。
濕潤的泥土被飛快地挖出來，堆在洞口周圍，很快就堆了很高。
陸星芒目瞪口呆：“不！不是！我們要蓋小亭子，不是要挖洞！”
土撥鼠隊長最後一個跳進坑裏，聞言重新探出頭來：“放心吧，這是我們的工人宿舍。”
“工程結束時，工人宿舍全部填平，我們會徹底恢復原樣。”
陸星芒：“好……好吧……”
陸星芒一不留神，龍荔也鑽進了洞裏。
“龍荔，龍荔！”
片刻后，龍荔被土撥鼠隊長推着屁股推了出來：“請看好您的孩子，不要讓它打擾我們工作。”
龍荔不服氣：“我在監工！”
陸星芒頭疼地看着龍荔，它身上的金色捲毛全都沾滿了土。
龍荔被土撥鼠隊長趕出來后。隊長立刻在周圍拉了一圈黃色的警戒線，戳上一塊警示牌。
龍荔的小爪子搭在牌子上，鼻子湊近聞了聞：“這是什麼啊？”
土撥鼠隊長：“……你不識字？”
龍荔搖頭。
土撥鼠隊長大聲念給龍荔：“施工重地，閑人勿入！”
龍荔滿眼茫然：“重地是什麼意思？”
“閑人是什麼意思？”
“勿入是什麼意思？”
土撥鼠隊長：“……就是在施工的重要的地方，無關的人不可以進去！”
龍荔連連點頭：“謝謝，我懂了。”
土撥鼠隊長露出笑容，心想這個小崽崽還是很懂禮貌的。
土撥鼠隊長剛想誇獎龍荔，就看到它後腿一蹬，輕鬆跳過了警戒線。
土撥鼠隊長雙手叉腰，大聲喊道：“喂！你這個崽崽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無關的人不可以進去嗎？”
龍荔回過頭，一雙眼睛眨呀眨：“可我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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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荔對新來的土撥鼠施工隊非常感興趣，甚至超過了它對妹妹的興趣。
陸星芒問道：“為什麼呢？”
龍荔立刻說出一大串理由：“它們都和我差不多大！”
“身上也有毛！”
“在地上跑來跑去，不用天天泡在水裏！”
“會挖洞！”
“還有安全帽！”
龍荔看向土撥鼠施工隊的眼神滿是崇拜，會挖洞和有安全帽在龍荔眼中都很厲害。
它長嘆一口氣：“唉，如果妹妹是土撥鼠就好了。”
陸星芒沒辦法實現龍荔的這個心愿，但他從土撥鼠施工隊裏，買了一個富餘出來的安全帽，送給龍荔。
龍荔立刻高興地戴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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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撥鼠施工隊的效率出乎意料的高，只用了兩個小時，它們就挖好了自己的工人宿舍，開始在小溪旁打地基。
陸星芒提醒道：“小溪里有小人魚，非常膽小，請你們不要嚇到它。”
土撥鼠隊長一本正經地說道：“放心，我們會靜音施工。”
土撥鼠施工隊的靜音施工讓陸星芒驚嘆不已，幾十隻土撥鼠一起托起重重的建築材料，搭建時竟然真的沒有聲響。
陸星芒密切關注着椒椒的心情值，它只在土撥鼠施工隊剛來的時候緊張了半天，之後心情值就恢復了正常。
龍荔：“妹妹躲在小溪底下，看不到施工隊，就可以當作不存在。”
陸星芒：……這樣也不錯。
半個月後，土撥鼠施工隊完工。
小亭子用純白的石料蓋成，下面六根柱子，上方一個尖尖頂，還有六個翹起的飛檐。
黃色警戒線撤掉的一瞬間，龍荔立刻飛到亭子頂上，小尾巴開心地搖來搖去。
陸星芒對漂亮又堅固的小亭子十分滿意，以後再颳風下雨，椒椒在亭子下面就不會受到影響了。
對施工過程，陸星芒更加滿意，土撥鼠施工隊完全沒有驚嚇到椒椒。工程結束時，挖出來的工人宿舍果然被填平，看不出一絲痕迹，它們唯一留下的就是這座漂亮的小亭子。
“你們真的是太棒了，下次施工還找你們——”陸星芒的聲音在看清賬單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他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這麼貴！”
土撥鼠隊長警惕地看着陸星芒：“我們的工程明細寫的清清楚楚，每一項收費都物有所值。”
“你們不會想拖欠工資吧？拖欠工資的話，山海App會立刻收回你們的資產。”
陸星芒：“……當然不會。”
他心痛不已地付清工程費，不僅花光了存款，還不得不從App里貸款。
送走土撥鼠施工隊后，陸星芒對江曜說道：“下次一定要換個施工隊！”
“這個龍騰虎躍施工隊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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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亭子蓋好的第二天夜裏，再一次下起了雨。
江曜快速朝着溪谷跑去。
跑到溪谷后，驚訝地發現椒椒的心情值不降反升，竟然穩定在了75分。
江曜走到涼亭邊上，看到了更加驚訝的一幕。
椒椒正半浮在水面上，依偎着涼亭的白色石柱，安靜地望着涼亭外的風雨。
淺金色的長發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亮晶晶的小人魚尾巴在水中輕輕地搖曳。
聽到江曜靠近的腳步聲，椒椒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迅速地沉到水底。
江曜激動地跳起來。
天哪……他看清二崽長什麼樣了……
崽崽誕生三個月後，他終於看到崽崽的臉了！
不是在藻團縫隙中一閃而過的那種，他看到了二崽的正臉！全臉！
江曜回家后，迫不及待地向陸星芒炫耀：“我剛才看清椒椒的臉了！”
陸星芒驚呆了。
江曜：“二崽特別可愛！特別漂亮！”
這是真的。
江曜：“二崽還管我叫爸爸了！”
這就是江曜瞎說的了。
椒椒沉到水裏時，從水裏浮起了一連串的泡泡，江曜立刻認為這是椒椒在叫爸爸。
陸星芒懊悔極了，他剛才怎麼沒去呢？他剛才正在廚房裏做飯，江曜出門時喊着他自己去就夠了，陸星芒就沒追上去。
“唉……”陸星芒長嘆一口氣，伸手抱住龍荔，“龍荔，只有我們沒見過妹妹的臉了。”
龍荔：“我見過啊。”
江曜大吃一驚：“什麼？我不是第一個見到的嗎？”
龍荔：“你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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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荔躺在大床中間，在它兩側，陸星芒和江曜屁股對屁股睡覺。
陸星芒生氣，江曜竟然比自己先見到了椒椒的模樣，不想看見他。
江曜生氣，自己竟然不是全家第一個見到椒椒模樣的，不想看見龍荔。
龍荔四仰八叉地躺在中間，早就陷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警報！小人魚幼崽椒椒健康值下降！」
寂靜的夜裏，App突然響起警告，尚未睡覺的陸星芒和江曜同時猛地坐起身。
他們急匆匆地趕到溪谷，然而健康值已經跌破60的椒椒一直沉在水底，任他們千呼萬喚也不肯出來。
陸星芒和江曜急壞了，夜裏氣溫低，飄落的雨絲已經變成了雪花，然而他們心裏像火燒。
最急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椒椒是怎麼了？生了什麼病？哪裏不舒服？
椒椒完全拒絕和他們交流。
陸星芒和江曜沒辦法，只能在深夜呼叫白澤醫生。兩人一直躲在亭子下，等待白澤醫生的到來。
白澤醫生過來后，也沒辦法把椒椒叫出來，她把手伸進溪水中：“應該是溪水太冷了。”
白澤醫生用自己的經驗推斷。
“那要怎麼辦呢？”陸星芒焦急地問道。
白澤醫生推薦了火雲石，一種珍貴的紅色石頭，在水中會源源不斷地發熱，溫暖周圍的水域。
“要十萬塊。”
陸星芒和江曜異口同聲：“買！”
他們立刻從App中貸款，購買了火雲石，並且選擇了加急配送。
一個小時后，兩人將火雲石放進小亭子下面，挨着椒椒的石頭房子。
陸星芒把手伸進水裏，感受到火雲石溫暖了附近的一大片溪水。
他的手浸在其中，舒服得像浴缸里溫度正好的洗澡水。
隨即，椒椒的健康值開始穩步上升。
陸星芒和江曜都鬆了一口氣，看來白醫生找對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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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下了整整一夜后，在屋頂、樹梢和土地上積起來。
陸星芒清晨推開門，看到了銀裝素裹的七溪谷。
龍荔第一次見到下雪，傻傻地看了半天之後，小心翼翼伸出一隻爪子，踩進積雪裏。
發現又白又鬆軟的積雪不會傷害它后，龍荔就玩瘋了，在積雪裏撲來撲去，時不時啃上一大口。
第二天，天空放晴，積雪融化。
龍荔不明白自己的遊樂場怎麼又消失不見了，哇的一聲哭出來。
「警報！小人魚幼崽椒椒健康值下降！」
陸星芒和江曜再次突然收到警報，兩人依舊找不到椒椒生病的原因，只能繼續求助白澤醫生。
白澤醫生檢測了溪水，說道：“這兩天積雪融化，很多雪水流進了溪水中，帶着土壤中的一些雜質。”
“玉線蒲凈化溪水的速度沒有那麼快，椒椒在不夠純凈的溪水中生活，就生病了。”
陸星芒焦急道：“那怎麼辦呢？”
白澤醫生推薦了吸吸綿，一種珍貴的動物，安安靜靜地生活在水中，幾乎從不移動，先吸附后凈化水中的一切雜質，效率比玉線蒲高數十倍。
“要二十萬。”
陸星芒和江曜咬牙說道：“買！”
蓋亭子、買火雲石、買吸吸綿……陸星芒和江曜花錢如流水。
他們不知不覺中又在App里欠了三十多萬，靠直播打賞還不上了。
“椒椒的身體太弱了。”陸星芒嘆氣，“三天兩頭看醫生。”
“我們得給它準備一筆醫藥費。”
崽崽看病的錢總不能少。
兩人在直播間裏又一次看到觀眾說想讓他們開放景區，願意買門票時，他們改變了主意。
“開放景區，接待遊客吧！”
兩人做出決定后，立刻行動起來。
現在的景區大門破破爛爛，實在不像樣。還有售票處，也要重新蓋。
陸星芒和江曜在App上發佈了一條招聘啟示，招聘一名景區售票員。
陸星芒在App中選擇施工隊，首先排除掉貴死人的龍騰虎躍施工隊！
然後陸星芒選擇了鶴立雞群施工隊。
第二天清晨，App地圖上顯示鶴立雞群施工隊到了景區大門口，移動速度依舊很慢。
陸星芒心中忐忑：“白鶴應該飛的很快啊？”
“不會又是一個亂取名字的施工隊，說是白鶴，其實是一群小雞仔吧？”
鶴立雞群施工隊進入陸星芒視線中的一瞬間，陸星芒愣住，然後瘋狂地在App上點擊退單！
「對不起，您已超過退單時間……」
“鶴立雞群施工隊，竭誠為您服務。”
陸星芒看到土撥鼠隊長，和它身後幾十張熟悉的面孔，崩潰地蹲在地上。
“不是鶴立雞群施工隊么……”
站在最前方的土撥鼠隊長：“我們隊伍的絕活是，一二三，跳！”
一大群土撥鼠，按照體型從肥到瘦開始疊羅漢。最肥的土撥鼠站在最底下，往上疊了一隻、兩隻、三隻、四隻……
一直疊到和陸星芒一樣高！
陸星芒面對面的，看到它們堅毅的眼神！
土撥鼠隊長蹭蹭蹭地爬到最頂端，嗖的一下抬起左腿，右腿單腿站立。
它左右手各拿着一隻黃色安全帽，在陸星芒雙眼前咣當一敲！
所有土撥鼠齊齊喊道：“鶴立雞群，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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