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秦依依主僕三人從無極拍賣行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
「主子，你咋想的？那樣的條件都能拒絕！」念冬的小臉氣鼓鼓的，像只河豚。
「你主子跟你不一樣，我視錢財如糞土。」秦依依說。
剛剛和一夜暴富失之交臂，她也痛心疾首。有了那些東西，她或許能很快恢復修為。
在景榮把那堆寶物放出來時，系統一直催促她快點接收。連沒有感情的系統都心動了，足以見得利益巨大。
還好，秦依依保存了理智。
景榮重金相邀，是看重了她療毒的能力。可是，若景榮知道那毒是她制的，下毒的是她師兄呢？
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她。
要是師兄沒那多仇人，她早就打着這個旗號賺錢了。要知道毒公子的毒一旦出現在市面上，比任何神丹妙藥都價格高。
說到底，都怪那個老毒物。她每次做夢都害怕極了，更別說從小被折磨到大的師兄。
師兄毒公子成了受虐狂。魔族沒人敢對他下手，他就自己給自己下毒，去魔族邊境挑釁強者，每次被打到快死，還樂此不疲。
因此結仇無數。天河界，除了部分城市，都充滿爭鬥，生死不論。毒公子殺得不算多，也沒屠殺弱者，但他挑釁過太多名人，名聲自然就臭了。
「我們去紅葉樓。」想到這裏，秦依依決定給師兄傳個信，問問這次毒的是什麼人。
幾日後，一處院落里。
「已經處理乾淨了，是我用人不善，未能察覺那人已被收買。」景榮喝了一口茶，大口喘着粗氣。他忙了幾天幾夜，才把叛徒及同黨全部查出來。
「把人頭寄給他背後的人。」衍熙面無表情，似乎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是。我想着就氣。你還救過他性命，這些年他也賺得夠多了，竟說背叛就背叛了。」景榮氣得撞了一下杯子。若不是鬼醫治好了衍熙，若不是衍熙足夠強大，不知道將有多少人因此無辜喪命。
「我的人頭很值錢。值得他用性命去賭。」衍熙輕輕笑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景榮又想起了鬼醫，那個對衍熙沒有任何好奇心，也完全不被財物誘惑的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隔壁傳來一聲脆響。
衍熙瞬間站了起來。
「怎麼了？」景榮嚇了一跳。衍熙不過剛能站起來，尚未完全恢復。
「她出門了。」衍熙身影一閃，消失在院子裏。
景榮無奈，趕緊跟了上去。
幾日前，衍熙說要搬到鬼醫旁邊，他花了重金才安排好，不想衍熙是為了干跟蹤這麼掉身份的事。不過想想可以理解，鬼醫實在太讓人好奇了。
「鬼醫在哪？」景榮好不容易追上衍熙。他修為停高，武力一般，要隱藏好自己還要跟蹤別人，借用了法寶才勉強辦到。
「粉衣。」衍熙微微皺了眉。
景榮長大了嘴巴。那女子白衣外面套了粉紗，雙環髻下面一張可愛的圓臉，挽着身邊的綠衣女子，時而蹦跳嬉笑。完全看不出是那個走路挺直沉穩，拒人千里之外的鬼醫。
「臉是假的。」衍熙說。她的臉和那日鬼醫手臂露出的肌膚紋理不同。
衍熙更好奇了。鬼醫為何要一直偽裝？又為何能偽裝得這樣好？如果她不是從隔壁出來，綠衣女和她那侍衛步態一致，衍熙也不敢相信這是鬼醫。
聚靈城溝通三族聚集地，商貿格外發達，三族的特產都能買到。行人格外多，除了相貌周正的人類，還有奇醜或奇美的人形魔族，還有很多以獸型、半獸型出現的妖族。
秦依依拉着貼身侍衛悅春，在城北閑逛。這邊妖族比較多，他們大多淳樸，東西賣的便宜，不一定有用，但都物有所值。偶爾還能淘到一些妖族不喜歡，但對人類有用的好東西。
「嘔。這啥呀？」秦依依把嘴裏的東西吐在手帕上。
「妖魔族的口味和普通人類不同。」悅春捂着嘴笑。
「我看那女孩可愛才買的，一對貓耳萌死了。」秦依依說，這小魚乾沒有調料太腥了。
有了教訓，她還是忍不住。從一個兔耳少年手中買了青菜，從一隻美人魚那裏買了海鮮。
「醫修！有醫修嗎？我朋友要不行了。」一匹銀狼衝進城門，張開有鋒利獠牙的大嘴，出來的卻是蘿莉音。
不少閑客湧出城門想看熱鬧。秦依依兩人也跟了出去。
城外堆滿了貧民的帳篷，看上去亂糟糟的，主幹道上圍了圈群眾，中間是頭豹子，背上駝了個口吐白沫的人類。
「我來看看吧。」秦依依也不遲疑，走上前去。
她帶上手套，翻了翻昏迷人的眼皮，餵了顆普通的驅毒丹。
悅春伸手，綠色的靈力涌動，催使丹藥生效。
那人類睜開眼，翻身下來，趴在地上狂吐。
「多謝您，請問要收多少錢？」銀狼搖身一變，成為頂着一對大耳朵的少女。
「一枚仙玉。」秦依依看着他們破爛的衣服，伸出了一根手指。
「啊？」獸耳少女一臉驚愕，拿出一枚仙玉，在身上擦了擦，正準備遞，還是覺得太少，掏出個袋子，一同遞過去。
秦依依打開袋子，全是草藥，都是最尋常的，有的年份很低。
「這幾株每株一枚仙玉，這株名貴些，給你五枚，一共十三枚仙玉，你收好。」
狼族少女傻乎乎地捏着一把仙玉，呆愣在原地。她是來給朋友找人救命的，本擔心全部身家都不夠，現在怎麼還賺錢了呢？城中的店鋪藥材收購價很低，她每次拿去賣，連這一半都沒有。
「仙女，我這有個病人，請您幫看看吧！」
「仙女，還收不收藥材？」
群眾開始騷動起來，一枚仙玉救命，高價收購藥材，這是多大的機緣！
「排隊哈，這邊救人，那邊收藥材。」秦依依高喊。
過了一個時辰，秦依依治好了十來人，感到有些累了，看到越來越長的隊伍，她和悅春對視一眼。
「下次再來。」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
悅春抱着秦依依跑了，離北郊很遠后才現出身形。
她們相視一笑，挽着手繼續朝前走。扶貧，偶爾一次就好了，一直扶，她也沒那個錢和精力。
隨便找了個臨街的茶樓，秦依依坐在二樓欄杆旁，邊喝茶邊看人來人往。
「那個姑娘好漂亮啊！」
「那頭大熊好可想摸一摸。」
悅春坐在一旁，笑着附和，幫秦依依添茶、切靈果。
「快看，那是哪位公子？太好看了！」
秦依依不捨地看着美男進了對麵店鋪，嘆了口氣。
「真想見見傳說中的第一美男雪公子啊，不知道那是怎樣的風景？」
「噗。」坐在秦依依不遠處的景榮，一口水噴了出來，被一面無形的屏障擋在半空。
對面，換了張臉的衍熙，目光凌厲如刀鋒。
景榮趕緊用法術清理了所有口水，一臉諂媚地傳音：「老大，要不你去在她面前露露臉，絕對比多少錢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