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文/公子緋悠
第五章
林霖作為隱藏的當事人沉默着，始作俑者的宋勉忍着笑看好戲，李灧秋仗着自己現在是孕婦，李唯得讓着她，好整以暇的抱胸看他。
“沒有。”李唯斷然否認，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宋勉。
宋勉終究還是不敢惹毛了李唯，攔着李灧秋說：“就像你說的，哪裏有人敢給我們李哥安排相親吶！”
李灧秋將信將疑的看着李唯，卻沒能從他淡漠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頂多就是看起來好像比平時黑了那麼一點點。
肯定有貓膩，李唯不說，她可以問自己老公，以兩人之間的關係，總能知道點什麼。
四人到達西餐廳，來之前宋勉已經預定好位置，是一個包間，四方桌每人佔一面。
林霖左邊是李灧秋，對面坐着宋勉，左手邊正好是李唯。
期間多是李灧秋和宋勉在聊，林霖分神聽着。
李唯吃飯很認真，低下頭只能看到他頭頂的發旋，骨節分明的雙手執起刀叉，右手手腕帶着護腕，指間銀灰色的器皿合著暖黃的燈光，襯得他皮膚愈加的冷白。
林霖有些失神，耳旁其它的聲音漸漸消失，視線不知在他的腕上停留了多久，直到猝不及防之間，對上一雙深邃清冷的眸子。
李唯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卻好像是在詢問什麼。
林霖這才發現她無意間將心裏的話問出來了。
她捏緊刀叉，掩飾道：“我聽別人說你在養傷......”
再清清嗓子，林霖的神態逐漸自然：“有人在聊，我也是偶然聽到的。”
李唯嘴角微微上揚，待看到護腕時，又綳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養養就好，不耽誤練習。”
林霖聞言，卻有些食不知味。
這種官方的話，她都不知道聽多少人說過了。
肌肉上的損傷，哪裏是這麼簡單的養養就能好，如果真這樣，也不會有那麼多因傷退役的運動員。
宋勉和李灧秋這時正說到超級周末的事，就是林霖確認入職后初登場的時間，宋勉自然而然提到了他原先就打算說的採訪安排。
並非他多事，實在是李唯在非比賽的場合露面太少了，今年春季賽期間戰隊成績又不好，恰逢宋勉不希望李唯的商業價值下降，就必須得在其他場合多露面。引起充足的關注，才好在新一年多直播合同中拿捏住甲方。
李唯見他舊事重提，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宋勉還喋喋不休的建議：“我看了下中場休息的時間長短，在這裏安排一個簡短的採訪是正正好的。”
林霖不知道宋勉心底的真正想法，只是聽到這種請求，第一時間只覺得荒謬。
哪有在別人主場比賽的時候採訪其他戰隊的選手？即便李唯的登場堪稱稀奇，也沒有這種安排的。
宋勉一通說完，熱切的目光緊緊包圍着林霖。
林霖看向李灧秋，對方只是意味不明的笑。
她緩緩放下刀叉，這下更食不知味。
其實仔細想想也明白，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唯是出了名的不愛社交，宋勉卻能把李唯也拉過來一起吃飯，目的肯定非同一般，也難怪他非要等到面試結束還要邀請林霖一起吃飯。
今天之後，LPL的官方主持不再是李灧秋，採訪相關的安排林霖有一言之地。她做出一些判斷，會產生或大或小的影響。
當然，對選手們的實力肯定是不會有任何推動或阻礙作用，而是與之相關的其他事情。
想到這，林霖不由再次看向宋勉，他的笑容更加熱切。
“中場休息安排採訪不合適。”林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睛盯着杯中檸檬水晃蕩的水面。
這就是她為什麼不喜歡改變的原因，總有人以為她笑容親切就敢說話。
“賽前在評論席可以讓評論員對李唯選手進行採訪，要麼就是賽后，額外進行一次單人採訪，組長審核過後發到各平台上。”
李唯不自覺暫停了動作，肅冷瞳眸里倒映出林霖噙着淡笑的唇角。
她好像是在商量，語氣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
聽到這種二選一，宋勉當然是不滿意的。
評論席的採訪是比賽開始前的時間，這時候觀眾都還陸陸續續的趕過來呢，流量熱度根本不高。至於賽后，說的好聽是單獨採訪，但最後的採訪視頻到底能不能上傳到各平台，還是在組長的郵箱裏積灰，誰也不知道。
宋勉還想談條件，卻見一直沉默的李唯忽然親自給他盛水，薄唇綳成直線，周遭溫度瞬間掉到零下。
宋勉一愣，心裏忽然有些慌張。
說起來兩人年齡相仿，宋勉能在戰隊當經理，純粹是李唯給面子。只要他安排召開的團體商業活動，李唯幾乎都會參加。但能將李唯的商業價值抬高到目前的地位，並不完全依靠他的口才，最最重要的還是李唯的電競實力。一個即沒有冠軍頭銜，又沒有實力的選手，戰隊經理就是說破嘴皮子，都不一定能得到贊助商的青睞。
宋勉臉色有點難看，正好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笑笑試圖緩和氣氛，拿起來隨意掃了眼，表情卻微微一變。
放下手機后，眼神在李唯和林霖之間快速轉動：“霖霖說的也有道理，在別人的主場上做這樣的採訪確實很不合適，那就照你說的，賽后單獨進行一次採訪？”
林霖不知道他為什麼臉變得那麼快，捏緊刀柄，問李唯：“你覺得呢？”
宋勉不出聲，眼神依舊在兩人之間轉。一直擔當透明人的李灧秋端起杯子，借用喝水的時間看了下每個人的臉色，不由得輕輕笑了。
肅着臉的李唯臉色微緩，看向林霖，語氣冰冷：“你說行就行。”
林霖神色一緊。
宋勉連忙起身給林霖盛水：“我們李唯選手還沒沒有接受過這種單獨採訪，這回就得麻煩你做前期準備了。”
相關話題就此擱下，後面再不提起。反而是聊到其他主持人，林霖靜靜聽着，從宋勉和李灧秋的對話中倒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訊息。
吃完飯，李灧秋接到她老公打來的電話，人已經在店門口臨時停泊處等着。
李灧秋的老公臣億是李唯的隊友，同樣也是世界冠軍的輔助選手，現在退役當全職主播。
宋勉去結賬，三人走到門樓，看着臣億屁顛屁顛的走到李灧秋身旁，一陣噓寒問暖，旁若無人。
林霖認識臣億，但臣億不認識她。
李唯則是冷眼旁觀。
好半天臣億才注意到李唯，詫異道：“你怎麼也在這？”
“你瞎。”李唯勾勾嘴角。
李灧秋抱怨道：“上次初中同學會我問那麼多次他都不來，真的難請，今天倒是一呼就應。”
“我們唯神出場費很高的！”臣億調侃，又看向林霖：“歡迎大美女降臨LPL，這下那群小子們可有的樂了。”
他語氣熱切，彷彿從他的話里已經能想像出那樣的場景。
林霖笑笑，看向李唯。
他雖然沒怎麼開口說話，主要都是臣億在說他附和，但就是看起來比和宋勉相處時要放鬆。
沒聊多久，臣億帶李灧秋回家，路邊就剩下林霖和李唯兩個人。
宋勉一直沒來。
她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不說話的李唯，問道：“宋經理呢？”
“有事先走了。”
在他們寒暄的時候，宋勉接了個電話便匆匆離開，只來得及跟李唯說一聲。
林霖低聲應了下，抬起手輕輕將從耳後滑落的鬢邊碎發撥回去。
西餐廳門口不遠處的馬路是雙向車道，熙攘的車輛亮着或明或暗的燈光疾馳而過，夜風吹拂着路邊的香樟樹，偶爾有幾片葉子飄落。
路燈下，照在李唯瘦削的身上，映出淡淡微黃的光暈。他面色淡漠，眼睛凝望車流，不知在深思什麼。
林霖站在他身旁，望着他被路燈照出的長長影子，柔柔的問：“問給你發消息，是不是會打擾到你訓練？”不然為什麼主動找她，後來又不回了呢？
李唯回神，目光落到林霖身上：“不會。”
他生的高，看人總是往下垂，黑深的眼睫遮住大半瞳仁，從林霖的角度看，只覺得眼神很冷。
“你打車回家。”
他忽然說。
林霖愣了下，說了聲好，但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落寞。
她現在更能確定李唯的意思了。嘴上說著不會被打擾，實際上就是反過來提醒她不要再給他發信息的意思吧？
林霖心裏空落落的，通過打車軟件叫了輛車，小惱火的沒再看李唯一眼，兩人就此別過。
看林霖上車，李唯的視線在車牌號上停留下。
等到車子疾馳而過，才給自己叫了輛車。
到家后，李唯收到了李灧秋的信息。
【李灧秋】：你們倆到家了沒？
【Levial】：她打了車
【李灧秋】：你沒送她回去？
【李灧秋】：直男啊你！
【Levial】：我不知道她到沒
他的消息分開發，正好把李灧秋的回復夾在中間。
李灧秋那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林霖發消息，確定她到家后，才給李唯發信息：她也安全到家了。
李唯看着回復，指腹輕輕摩挲手機側邊，良久才打出一個表情。
【Levial】：［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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