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命
大街上垃圾遍地,臭味時不時熏起,令人作嘔。
路上行人不多,放眼百米,一巴掌手指數不滿。
“哐當哐當”金屬撞擊障礙物的聲音響起。
是輛破爛小車,一前一後坐着兩個人。
前面的少年理着平頭,衣服不臟卻又舊又短,他正費力踩着腳踏板,累得滿頭大汗。
他身後側坐的女孩也穿得破破爛爛。
她雙手抱胸,翹起的腳露出微白的一小節腳踝,小破車“哐當”一聲,她便顛簸一下,狗啃出來的短髮也飄動着,坐出千姿百態。
“衛小遲,你敢不敢快一點?”白初抱着胸拉長音調。
回應她的是一聲冷笑,“你踏馬還敢讓我快一點?是誰磨磨蹭蹭挑來挑去最後挑了這麼輛破車,懸浮踏板不香嗎?”
“租得起?”白初反唇相譏。
衛遲額前青筋突了突,“你攢那麼多帝國幣是為了每天睡前看一眼?”
他認識白初好幾年了,對她的印象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字。
摳!
死摳!他從未見過這麼摳的人!簡直摳到了極致!
明明有大筆的帝國幣,卻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吃的用的全是垃圾城裏賭回來的,衛遲想到這就血壓飆升。
他想不明白,白初哪來的賭-癮?踏踏實實做人不好嗎?
“真不巧,被你說中了,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看一眼。”白初光榮的挺起胸脯。
衛遲的嘴角狠狠抽搐一下,踩着腳踏板的速度快了些,嘴上卻道:“這次賭什麼?”
白初嗯哼了一聲,伸出瘦削的五指,彎下大拇指和小指,傲然道:“三支營養液。”
吱嘎!衛遲踩在踏板上的腳滑了出去,白初察覺危險正要跳車,輪胎卻突然打滑,哐當一聲,兩人摔得四仰八叉。
白初呸了一聲,吐掉嘴唇上的泥,惡狠狠道:“衛小遲!你是不是想弒君?”
摔得尾椎骨發疼的衛遲沒好氣對她翻了個白眼:“弒君?你是帝國皇帝還是帝國皇儲?”
白初見他根本不懂二十一世紀的玩梗幽默,哼他一聲,大步往前走去,扔下一句話:“是你爸爸!”
衛遲:“……”
如果白初是帝國女皇,他倒是不介意認下這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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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城其實是簡陋又破爛的營地,這裏是垃圾星最熱鬧的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聚在這。
垃圾星上是開發殆盡的資源星,帝國將其視為廢棄之地,只建了垃圾處理站,沒有政府管理,流落於此的亡命之徒自發形成組織幫派,割據垃圾星。
“喲!這不是白初嗎?今天來這麼早?”輕浮的聲音響起,白初循聲望去。
男子又黑又瘦,像根扁平的竹竿,四目相對時,對方舔着乾澀的唇瓣,晦暗渾濁的瞳孔里糾纏着惡毒。
黑蛇,垃圾星最大的勢力黑輪的人,也是垃圾城的管理者,貪婪勢利,沒少做背後傷人的惡事。
白初抬了抬眼皮,“老大的局,怎麼敢讓他久等?”
她十年前穿到過來,成了個六歲小孩,也沒有原主的記憶。
白初見過好幾個人湊齊了“贖身費”賄賂垃圾站工作人員,乘坐每個月來一次垃圾站的星際飛船離開,內心蠢蠢欲動。
為了苟活,她先抱了黑輪的大腿。
“你也不是第一次讓老大等了。”黑蛇皮笑肉不笑道。
不就是上次“傳召”她來見黑輪老大,她不小心耽擱了,至於記恨到現在嗎?
“我怎麼敢?”白初謹小慎微的擺擺手。
黑蛇看她略帶害怕的神情,冷哼一聲,心頭稍微舒坦了些。
一個小兔崽子,如果不是老大用得上她,他今天就要——
想到這兒,黑蛇混沌的目光貪婪了些。
白初餘光在他臉上轉過,又快速切過落到氣喘吁吁追上來的衛遲身上,嫌棄道:“烏龜都跑的比你快。”
衛遲正想反駁,喧嘩聲傳來。
黑色的懸浮車從空中降下,停浮在路面上。
懸浮車在垃圾星是稀罕物,只有垃圾站和幾大勢力的頭頭有,白初穿來十年一次都沒坐過。
這輛懸浮車很低調,也沒有標誌,從外觀上看不出性能,白初往黑蛇身邊挪了挪,好奇道:“哪個大佬來了?”
黑蛇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是你今天的對賭對象,黑山的老大,博倫。”
懸浮車門開了,身着黑色正裝的青年走出來。
白初心裏打了個突,難以置信回過頭,“三支營養液,博倫親自來?”
她一腳踢開腳邊生鏽的齒輪,黑蛇卻似笑非笑道:“三支營養液是你的賭注,老大的賭注是垃圾城,你可別讓老大失望啊……”
草!
“你說什麼?”白初反問。
她一普普通通小乞丐,平時只賭營養液和帝國幣,上次黑倫老大的首席賭鬼隱藏身份在小賭局裏玩,她沒注意把人贏了,對方輸不起,事情鬧大。
結果被人扒出她小賭賭了十年,千場賭局一次沒輸過,隨後被帶到了黑輪老大面前,眼睜睜看他斃了那個輸不起的賭鬼,被迫接了個三支營養液的賭局。
這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