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不顧零零九強烈要求她去看望相里懷瑾,姜莞香甜地睡了一覺。

她睡得舒坦,心情大好,便願意紆尊降貴,與民同樂。“民”便是宦者與沈羞語,所謂同樂則是與之一同用早膳。

至於民想不想與她同,到底樂不樂,她則是不大在意的,自己開心就好。

宦者和沈羞語各自在房中,很快收到了郡主府護衛的傳話,郡主要與他們一同用飯。

二人雖分別在不同的房裏,卻很神奇地露出些一致的神情,一模一樣的一言難盡。

雖是做東,姜莞依舊姍姍來遲。她在客房裏換了許多件衣裳都不滿意,嚷嚷着要再去裁新衣。

還是八珍順着毛說漁陽城小,做不出什麼好衣服來,才讓她熄了立刻出門的念頭。

“姜莞,你身上這件就很好看。”零零九做出點評,“相里懷瑾看到你如此貌美,一定會傾心於你。”

姜莞在腦海中嗤笑:“誰說我是穿給他看的?他現在是我的狗,我管他傾不傾心。我就是要自己漂漂亮亮的。”

她從樓上下來,幾步路硬生生讓她走出花來,像只翩躚的蝴蝶。

沈羞語和宦者早已在樓下等待,見她來,不得不開口寒暄。

“女郎。”

姜莞頷首,順勢坐下,早膳正式開始。

見她不曾發難,二人在心中齊齊鬆了口氣。郡主今日實在是罕見的好說話,真是感天動地。

姜莞難得安分,卻總有人不叫她安生。

少女百無聊賴地攪着碗底的粥,顯然已經吃了半飽,一雙眼微微眯着,很有饜足的慵懶之色。

“女郎。”這次是薛管事來了。他難得有些無精打采,細看還有些狼狽。

姜莞咽下最後一口粥,慢吞吞地抬眼看他,用眼神問發生什麼了。

薛管事斟酌再三方開口:“女郎,您買回來的那條狗折騰了一夜,似乎不大習慣咱們這裏。您入夜安寢,我也不好打擾。如今您醒了,咱們想問問您該如何處置他。”

他已經用詞十分委婉,事實上那條“狗”何止是折騰。“狗”被安頓在客棧後院的柴房,整夜焦躁不安地吠叫。他無奈派人去將狗嘴塞住,那“狗”凶性畢露,咬傷幾個護衛。

只不過“狗”再壞也是姜莞買回來的,打狗需要看主人。

是以薛管事被折騰一夜很是辛苦,終於等到天亮,姜莞醒來。然而即便是姜莞醒了,他也不能立刻來問,要等她用了早膳才行。

姜莞面無表情,不以為然:“不大習慣?叫他習慣不就好了。一條狗而已,不要事事都來問我。”

薛管事瞭然,看來郡主對那“狗”的確是一時興起。他了解了姜莞的態度,知道該如何對“狗”。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

姜莞忽然想到什麼,又笑開道:“我想要一隻聽話、順從的狗,管事一定要把他馴得服服帖帖啊。我金枝玉葉的,可不能被畜生給傷着。”

薛管事怔愣一下,恭順低頭:“是。”

姜莞聽管事同意便眉開眼笑,美得攝人心魄。

零零九瞠目結舌:“姜莞,你真把相里懷瑾當狗了!”

姜莞慢悠悠地回:“那不然呢?反正你讓我攻略他也是為了讓我在他面前有話語權,那讓他做我的狗不也一樣么?當我的狗,也要聽我的話。而且人心易變,攻略了還有可能變心,但狗不會。狗最忠誠了!”

零零九被她的歪理氣壞,一時間竟也反駁不了。

姜莞在腦海中逗弄零零九,一旁的沈羞語三番兩次咬唇,欲言又止。

糾結半晌,她終於帶着些期待緩緩開口:“郡主昨日是買了條狗嗎?”

姜莞生出些興味,轉而看向沈羞語,緩緩點頭。

“我家中也曾飼養犬只,因而我對此很感興趣。我可以看一看郡主的狗嗎?”沈羞語又怕此言太過唐突,急忙補充,“若是不便也無妨的。”

姜莞定定地瞧着她,面上笑意不減:“有什麼不便?正好我也去瞧瞧。”

薛管事便道:“我來帶路。”

沈羞語微訝,沒想到姜莞竟然如此好說話。她已經做好被奚落一頓的準備,見姜莞如此大方,總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不免為自己之前對姜莞生出的少許偏見而產生出慚愧情緒。郡主哪裏嬌縱,分明實際上是個好說話的人。

“多謝郡主。”沈羞語輕聲道。

一旁目睹經過的宦者只覺得口中的飯菜都不香了。好端端的,怎麼要去看狗!那哪裏是狗!

宦者想開口阻攔,但事情太過荒唐怪誕,他連阻攔都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

而這時候二人已經由薛管事帶路,向著客棧後院關“狗”的柴房去了。

這麼點兒路,姜莞腦海中的零零九吵個不停。

“沈羞語可是原女主,你真是不嫌事大,還把她往相里懷瑾身邊帶。”零零九恨鐵不成鋼,如今為了驅逐外來者謝明月,它還是向著姜莞的。

姜莞笑:“怕什麼?”

零零九吭哧吭哧沒說出話。它覺得自己實話實說姜莞定然是要不快的,而姜莞不快就會撒氣。她一撒氣,誰都別想好過。

因而它究竟沒說怕相里懷瑾遇着沈羞語便要一見傾心了。

柴房氣氛很是緊張,狗叫聲與鐵鏈清脆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還未入門,眾人只見姜莞眉頭一皺,面露嫌棄:“吵死了。”

薛管事立刻接上:“我這就去叫他閉嘴。”

姜莞輕哼一聲,算是同意。

沈羞語怕薛管事要用強硬手段對狗,當下不忍道:“可以讓我試試嗎?我在家中時家裏的犬只吠叫不休,便經常由我安撫。我想一試,若是不成,再由管事您動手也不遲。”

薛管事只看向姜莞。

姜莞破天荒的大度,一揮手:“去吧。”

只有零零九知道她哪裏是大度,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護衛們將門打開,少了一門之隔,狗叫聲愈發清晰,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人發出的聲音。同時惡臭撲鼻而來,是人身上各種液體以及傷口腐壞的味道。

饒是沈羞語也不由得變了變臉色,幾欲作嘔,腦子白了一瞬才提裙入內。

姜莞心情大好地以帕掩鼻跟在她身後,縱然柴房內難聞極了,但見別人受罪,她就開心。

“啊——!”

果然,沈羞語一站定,看清籠子中的情形后頓時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姜莞在腦海中笑得花枝亂顫,零零九不住嘆息,它就知道姜莞沒安好心,看把女主給嚇得。

“這!”沈羞語無措地回頭看向身後蹙眉的姜莞,“郡主,這,這分明是個人!”

姜莞秀眉一皺,冷下臉來:“一派胡言,這分明是我買的狗,人有這麼叫的么?”

沈羞語被問住,不禁轉回身來看向籠子。

籠子中披髮跣足的少年未着寸縷,凶神惡煞地對着他們嗷嗷大叫。他呈狗狀趴伏着,腰肢拱起,上身緊貼地面,攻擊性十足。他遍體鱗傷,渾身污漬,依稀能看得出好樣貌。只不過將露不露那一雙眼冰冷至極,像是某種凶獸的眼。

的確是沒有人性的。

沈羞語一時恍惚,竟也不由得跟着認為這的確是一隻人型的狗。

“沈女郎?”姜莞看着尚在發獃的沈羞語惡趣味提醒,“你快去安撫他呀。”

沈羞語恍若從噩夢中驚醒,再看一眼籠中狗似的少年頓時漲紅了臉:“我,我不行的,還是薛管事來吧。”

她無論如何也沒法去安撫籠子裏的少年,因為在她眼中那不是個狗而是個人。

姜莞懂裝不懂,長眉一挑:“你方才還說自己家中同樣養犬可以一試,為何現在又不願試了?”

沈羞語咬唇,難以啟齒。很顯然姜莞是將那少年當狗對待,她若是說自己因為將少年當作人而不願安撫,擺明了是與姜莞意見不統一,姜莞肯定要不高興的。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耍着我玩兒?”姜莞抿唇,貴氣逼人。

沈羞語答不上來,一片沉默。

四周忽地靜了下來,眾人同時愣住,很快察覺出不對。

狗怎麼不叫了?

一群人齊齊轉頭,尚未看清籠內發生了什麼,先聽到水聲潺潺,淅淅瀝瀝。

“他……”有人看清楚駭然開口,卻怎麼也說不下去。

姜莞靜靜望着籠子,只見其中的相里懷瑾高抬起左腿,赫然是在尿尿。

幾乎所有人大驚失色,倒抽一口涼氣看着眼前驚世駭俗的一幕,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是沈羞語最先有反應,她抖着嘴唇轉身便跑了出去,連尖叫也沒發出。貼身伺候她的丫鬟暈乎乎地跟着跑了出去。

眾人甚至不敢看姜莞的臉色。

零零九同樣不敢再聒噪,生怕任何聲響刺激到姜莞從而讓她對男主相里懷瑾痛下殺手。她向來最愛美,最愛乾淨。

相里懷瑾彷彿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麼,自得地甩了甩身子,重新趴了下來,整個人伏在濕乎乎的地上,倒不叫了。

少女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滿臉嫌惡不言而喻:“好噁心啊。薛管事,你把他那東西割掉吧。”

她直截了當地一指,目標赫然是相里懷瑾的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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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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