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郡主,那些行刺之人俱服毒自裁,未能從他們身上搜尋到什麼有用訊息。這群人顯然是受過訓練的殺手,您日後出門一定要帶二十以上護衛。”薛管事面色嚴肅。

姜莞故作吃驚:“二十人?陣仗這麼大,日後出門我要是想欺負誰不是太顯眼了么?”

零零九:“你可以不欺負別人。”

姜莞:“那怎麼行!”

零零九:……

“此次已是萬分兇險,若非有那狗,郡主就已經被黃土掩埋。”薛管事不苟言笑,同姜莞陳述起事情利害。

姜莞一拍桌子:“那狗那狗總是那狗!管事現在三句話離不開那狗,我看您疼他甚於疼我!”

薛管事笑:“郡主實在是小孩子脾氣。您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之前對他好也是因為他救了我一命。如今他又救您一命,我該為您報答他的。”

姜莞面色稍霽,眼珠一轉:“不就是報答么?將他治好送到我這裏來,我教他做人啊。”

薛管事愕然,八珍愕然,零零九也愕然。

姜莞要教相里懷瑾做人?

眾人第一反應就是她又有什麼鬼主意作弄人了。

“幹嘛這麼瞧我?”姜莞挑眉,染了蔻丹的指甲輕叩榻上小几,“他現在是狗,我好心好意親自教他做人難道不算報答?”

薛管事無奈又好笑:“那就有勞郡主了。”

姜莞想到了新法子玩相里懷瑾,心情愉悅起來,笑嘻嘻的。

薛管事商議完相里懷瑾之事後又談起正事來:“郡主,另有一事。這雨來勢洶洶,不知幾時能停。冒雨趕路不免冒失,我提議在安平暫住些日子,等雨小了再上路。”

姜莞托腮,不以為意:“不要拿小事煩我,我很忙的。明日叫人去安平寺里買些素齋來,我要嘗嘗累我受罪的齋飯是個什麼神仙滋味。若不好吃,我就砸了那破寺。”

“是。”薛管事應承。

“這雨真討厭,下個沒完,把山都給下塌了。我看就是姜琰太缺德,老天罰他。”姜莞口無遮攔,“不過老天要罰就罰他一個便是,還要連累其他,可見老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一開口就是得罪人,把天上地下的得罪了一遍。

薛管事與八珍對此習以為常。

零零九有中箭之感。作為書中世界的管理者,它算是姜莞口中的老天。為了讓劇情發展,書中設定了這一場大雨。它的確沒想過這場雨會給書里的普通百姓帶來什麼,在遇到姜莞之前,它一直只把主角放在眼中。書中的炮灰在它看來不過是為劇情發展的墊腳石。

姜莞用實際行動讓它明白哪怕是在書中,每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人,有自己的性格。將他們當作推動劇情的炮灰,太不公平。

薛管事嘆息:“只盼着這雨能快點停,不然許多無辜百姓又要受罪。”

姜莞警惕:“他們受罪就受罪,不要死在我面前。我若是看到一個死人呢,就會害怕不已,連飯都吃不好的。”

薛管事點頭:“郡主心善,我這就以郡主府名義向各縣去信,叫他們做好水情防範。”

“隨便你,反正我不想看到窮鬼們在路上哭天搶地。”姜莞神色冷淡。

“還有一事,若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咱們可需提前屯糧?”薛管事詢問。

“郡主府落魄至此,需要和那些窮鬼們搶口糧?”姜莞盛氣凌人。

薛管事卻覺得這是郡主另類的心善。她向來都是彆扭的,就像此時,若屯糧以賣必能牟取暴利。

可她是不屑為之的。

他想這也是郡主對百姓們的溫柔,雖然她一口一個“窮鬼”。

薛管事將正事請示完畢,便告辭了。

姜莞叫住到了門邊的薛管事:“管事,你可一定要把那條狗洗乾淨了再帶過來,不然我看他一眼就會得很嚴重的病的。”

薛管事笑呵呵的:“郡主放心。”

接下來更驗證了薛管事所說,雨下個沒完。宮中來的宦者一開始還對薛管事暫駐安平一事有所怨言,後面見雨果真一直下,便也不再嘮叨此事。

一日日過去,人們漸漸察覺到天氣反常。便是下雨也不該是這樣不曾停歇,咄咄逼人地下。索性一日中總有個時段稍停一停,下的也不算很大,整座城尚能接受。

安平城中,地上漸漸積起水來。人人出行不便,總要濕了腳。街上依舊有風雨無阻出攤的小販,可惜願意出來採買的人家銳減,幾乎沒什麼客人,人人在家避雨還來不及。

城外安平山上的山溪數次暴漲,山石飛走,滑坡屢見不鮮,山上的僧人迫不得已遷入城中暫避禍患。

客棧中姜莞倚窗而立,閑閑望着樓下蹚水而過披蓑衣戴斗笠的一群灰衣僧人。

“我以為他們佛心多穩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她懶懶開口,手上揪着纖嫩的花枝玩。

沈羞語放下手上綉品看向姜莞,神情凝重:“是安平寺的高僧么?看來這雨影響已經十分嚴重,連山上的寺廟都住人不得。再下下去,只怕後果難以想像。”

自打上次她被郡主府的護衛救過以後她就與姜莞親近起來。一開始她對姜莞還有些畏懼,後面發現這位郡主只是嘴巴壞卻並不害人後她於是總到這裏走動。

雖然姜莞每次都是一臉嫌棄,說話也很嬌蠻,但她詭異地從其中獲得樂趣,更喜歡與她在一處玩。

零零九對女主的行為深感不解,總覺得是姜莞給她下降頭了。明明姜莞是那麼惡劣的一個人!

姜莞回頭看向沈羞語:“什麼高僧?明明是不識好歹的臭禿驢!前幾日我嘗了安平寺里的素齋覺得還不錯,賞臉讓他們來給我做廚子。結果這群和尚不願意,非要守着那個破寺。我還以為他們多愛那破寺呢,現在看來也是命最重要,不然怎麼不和寺廟共存亡?早知道當時就直接用刀逼着他們了,還是我太文雅,做不來脅迫人的事。”

沈羞語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姜莞的下文竟然如此不同尋常,一時間憋得吭吭哧哧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不喜歡他們,你也不許喜歡,聽到沒有?”姜莞目光灼灼,明艷地逼視她。

沈羞語猶豫着想想還是點了頭。她和姜莞的關係更好,與那些僧人素不相識,自然是要聽姜莞的。

姜莞心滿意足粲然一笑:“你這樣很好,聽我的話,我喜歡。”

沈羞語愣住,從未聽過如此直接的情感表達,又見她艷如桃李光彩照人,一下子羞紅了臉,半轉着背過身去。

零零九為女主太過單純而痛心疾首。

門被叩響,薛管事牽着相里懷瑾進來。

沈羞語被嚇得別過頭,避讓開目光不與二者對視。她面上紅色完全褪去,慘白一片,緊咬嘴唇,像是見了鬼。

只不過她見到的不是鬼,是男主。

零零九算是看明白女主與男主之一相里懷瑾的緣分徹底斷了。

“郡主。”薛管事先與姜莞打招呼,又轉頭向沈羞語,“沈女郎。”

姜莞掰着柔軟的花枝,歪頭看向地上的相里懷瑾。枝條被她對摺,其上桃粉色的花苞顫巍巍。

相里懷瑾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低着頭顱,長發覆面。

沈羞語躊躇片刻站起道:“郡主,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她不能看到這條人犬,一看到他就想到那日他在籠子中的所作所為,太陽穴疼得厲害。

姜莞注意力都在相里懷瑾身上,很爽快地擺擺手。

沈羞語立刻拎着裙子離開。

“郡主,我將人帶來了。”薛管事含笑,“他身子痊癒得很快,如今已經大好了,您隨時可以教他……做人。”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薛管事還是頓了頓,大約姜莞教做人這話很難讓人宣之於口。

零零九總覺得地上趴着的相里懷瑾聽到這話也是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

姜莞饒有興緻地蹲下身來,用花枝將相里懷瑾面上的秀髮撥開,露出他一張蒼白的臉。

她用手將他的頭髮別在他耳後,而後用花枝抵在他下巴下,迫着他將頭抬起。

相里懷瑾堪稱漂亮的臉上依舊沒什麼神情,一雙眼漆黑如墨。

姜莞與他四目相對了一會兒依舊瞧不出什麼破綻,手上這才卸了力。花枝一去,他的頭重新低了下去。

八珍扶着姜莞起身。

少女繞着相里懷瑾踱步踱了兩圈,驀然停下,用花枝一敲掌道:“既然要教你做人,我要先給你起個名字,總不能狗啊狗的叫你。”

薛管事深以為然:“便請郡主給他賜名。”

姜莞雙手負后,笑眼盈盈:“我最近從書中學了個好詞兒,叫‘懷瑾握瑜’。寓意也好,說的是懷藏美玉,手握美玉,是個夸人的好詞兒。”

相里懷瑾仍然紋絲不動,彷彿真聽不懂人話。

薛管事在心中納罕,郡主竟然還看會看書。

零零九已經隨她折騰,對她信口胡謅的“看書”鬼話很是嗤之以鼻。

“‘瑾’之一字極妙,日後你就叫小瑾吧。”姜莞彎腰,伸手在他發頂摩挲幾下,“小瑾。”她很快抽回手,嫌棄地甩了甩,

薛管事見狀不由抽了抽嘴角。

相里懷瑾從頭到尾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姜莞也不在意,似乎對自己起的這個名字非常滿意,不住地叫着“小瑾”,聽得人很是頭大。

薛管事看她這副新鮮勁兒,猜測她又是心血來潮將相里懷瑾當玩具玩,也就隨她去了。

“郡主,我還要處理雜事,先行告退。您若有事差人叫我便是。”薛管事請辭,着實被自家郡主口中無窮無盡的“小瑾”叫得頭疼。

“他咬我怎麼辦?”姜莞睜大雙眼,不能接受。

“他如今很聽話,不會咬人。”薛管事將手中鏈子交給姜莞,“何況有鏈子桎梏。”

姜莞沒拿花枝的左手接過鐵鏈,鏈子發出一陣叮噹的清脆響聲。她忽然狠狠一扯鎖鏈,相里懷瑾被拽得脖子一伸。

“啊呀,我就是拉着玩玩。”姜莞毫不真誠,“沒有想傷害你哦,小瑾。你要乖乖聽話,好好向我學習,做個好人。只要你乖,我就會好好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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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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