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將來衣錦再還鄉

第九章 將來衣錦再還鄉

酈商又謝了姬丹,這才站起,呼喝從人,趕緊去剝削那隻大狗,一起烤了來吃。夏扶在姬丹身後,高聲喊道:“你這漢子,倒是壯健,剛才還說要湊湊熱鬧,且舞上一趟劍法再喝酒不遲。”

酈商雖是好武,卻心思慎密,不是魯莽好鬥之輩。見夏扶叫他舞劍,心中暗自尋思:“聽聞燕太子姬丹要入質秦國,高陽可不是入秦之路。想必是專程來尋哥哥出山的。這燕太子素喜壯士,性情該是豪爽一路。看哥哥的神態,與太子很是親近,想是日後要在太子門下為客,我卻是不好得罪太子門下的人。”

酈商對夏扶拱拱手,笑道:“剛才唐突了,某哪裏比得上壯士,還是不丟人的好!”

夏扶用手一指,仗劍喝道:“你這人,枉自還習武,趕不上令兄爽利,且舞上一舞又是何妨!”

姬丹也道:“正要一觀閣下高術,閣下何必客氣!”說著,解下腰間佩劍,遞了過來,道:“寶劍贈壯士,紅粉送佳人,某這柄劍雖不是上古神兵,卻也甚是鋒利,乃是我燕國高手匠人精心打造,就送與閣下!”

酈商心中大喜,暗道:“燕太子果然爽快人,能隨在此人門下,我兄弟當真不屈”

趕緊伸手接了,細看這柄劍,長約三尺,外面黑木劍鞘,上嵌銀絲龍紋,樣式很是古樸。酈商雙手一分,將劍拔出,劍鋒亮如秋水,透一股寒氣,“果然好劍!”

酈商又謝了太子,這才邁步走向中間,略作一個架子,喝一聲,將劍舞開,這酈商的路數,卻和夏扶宋意的精巧險峻不同,專一大開大闔,酈商又是有意一展才學,當時間人隨劍走,劍從人動,指東打西,氣勢很是逼人。

姬丹笑問宋意:“宋卿以為如何?”

宋意看得專註,沉吟許久才道:“此人劍法,乃是戰陣爭鋒所用,雖精巧不足,卻勇拙有餘。亦是一位猛士”

武陽建獵心喜,當即拔出劍來,喊道:“我來陪你走一遭!”說著,跳入圈內,揮劍向酈商刺去,酈商早已聽見,當下用劍一檔,噹啷一聲,兩劍撞在一處,酈商輕喝一聲,揮動右手,將武陽寶劍帶到一側,左手一掌,擊向武陽肩背,武陽側身躲過,反腳飛踹,酈商向後跳開,隨即寶劍揮動,斬向武陽的右腿,武陽踏足避開,舉劍上刺,兩人斗在一處。

兩人翻翻滾滾,鬥了半晌,眾人正看得入神,武陽托的跳開,哈哈笑道:“你倒是好功夫,再斗下去,怕我不是你的對手!”

酈商停了手,也道:“閣下才是好身手,酈某佩服!”

武陽和夏扶宋意等人,都是姬丹身邊一流高手,這酈商能和他打個平手,其他人自然也都服氣。姬丹更是大喜過望:不愧是後來能和樊噲、灌嬰等人同列的統兵大將,這身手相當了得,單打獨鬥上竟然也不下於夏扶這些專門研練武術技擊的武士。

姬丹令人端過兩碗酒來,遞給酈商和武陽,笑道:“都是好身手,且干一杯”

酈商也是好酒的,接過來聞了一聞,酒香撲鼻,酈商一仰首,一碗酒咕咚咕咚已灌了下去。將碗一擲,笑道:“果然好酒!”

姬丹拉了酈商,在身邊坐下,令人叉了兩塊肉過來,酈商謝過太子,一邊喝酒,一邊用劍割了烤肉食用。

酈生此時,已是酒足飯飽,看兄弟吃的暢快,酈生也是高興,道:“兄弟,哥哥要追隨太子去做一番事業,你左右無事,也不要在此廝混了,同哥哥一起去!”

酈商又喝一碗酒,一舉手中寶劍,笑道:“這高陽鄉下,我早待的膩了。原本要去周遊列國,尋個出頭的機會,只是放心家中老小,太子重賢,今日千里相招,正是你我兄弟青雲直上之時。”

“況且太子的賜劍我都收了,哪裏還有推脫的道理!”

鞠成見酈家兄弟,都要跟隨太子。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不知道太子如何了解這兩人的底細,但這見面之後,也早看出這兩兄弟非同一般。當下也端過酒來,和兩人痛飲。

喝酒之中,酈商道:“某有一言,不知當問不當問!”

姬丹斜依着一個酒罈,笑道:“酈卿有話儘管講!”

酈商斟酌了一下,道:“前日在縣中,聽人講太子病在鄴城,曾夢見古帝此言,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姬丹還沒說話,鞠成早接道:“那是自然,你有所不知,當日太子病倒,只是不醒,可把鞠某急的夠嗆,還是這位陽先生為太子診脈,說是無妨。一直睡了五日,才醒來說話!”

“可是夢見金人、射鹿和賜言之事?”

姬丹點點頭,道:“正是,卿已知曉詳情了?”

酈商搖搖頭,笑道:“哪裏,只是縣中俊豪從大梁聽說了此事,回來喝酒時傳講,卻不知道詳細。”

酈生還不知道此事,趕緊追問,鞠成隨將太子所述夢境和古帝之言,一一說了,酈生又驚又喜,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太子這下可以安心,燕國昌大之日定然不遠了!”

姬丹苦笑道:“燕國昌大,正是姬丹所願,只是不知這夢境確為何意,還請先生指教!”

酈生搖頭晃腦,喜道:“這有何難?金者,西方也,秦人尚黑,黑衣金人,即是指秦國。所謂暴殺諸獸,血流滿地,當是指秦人攻伐六國,百姓塗炭。弓斷劍折,為群獸所傷,屍骨無存,當是說秦人一味暴虐,定然是物極必反,為天所棄,宗廟毀棄之意!”

“太子漫射獲鹿,當是說太子奉德信義,為天所重,當繼周之後,擁有天下,恭喜太子,賀喜太子!”

鞠成、酈商等人,也都點頭稱是,道:“定是如此!”看三人都是熱切,姬丹微微一笑道:“雖有天帝祥兆,然當今暴秦強盛,擁有天下,還須諸君與丹齊心協力!”

酈生與鞠成等人,都是大聲稱諾。這時酈商的那些從人,將烤制的狗肉提了過來,眾人各自用刀劍割了下酒。飲酒高會,只鬧了半夜才各自散去安置。

到次日一早,酈商領着幾位平日時常相處的豪俠少年前來拜見姬丹,這幾位,原本都是以酈商馬首是瞻的,如今老大都投了太子,本就心動,這一見面,看姬丹豪爽愛才,也都高高興興投在太子門下。

鞠成和酈生商量了一下,安排兩個精細的賓客,帶了幾輛車馬,用燕國太子的信物,將酈家兄弟的家眷直接送去燕國安置。酈家兄弟則要隨了太子,迴轉酸棗。

酈生看着自家破屋爛房,卻也有點不舍。酈商在旁,笑道:“哥哥這房子,以後無人居住,怕是更要衰敗不堪了,你還看他作甚!”

酈生斜一眼兄弟,拍拍酈商肩膀,道:“兄弟,此屋雖破,卻為我遮風擋雨十來年,今日一旦離去,不知何時可歸來在看上一看。”

太子姬丹聽到,呵呵呵大笑,道:“先生乃是國士,這高陽地方,將來定然以賢昆仲大名為傲。日後如大業有成,先生富貴還鄉,就以這雍丘為先生封邑好了。”

酈生本是豁達不拘的人,讓他這一說,心裏那點小小的感傷一掃而空,當即高聲道:“太子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姬丹雙手互擊,高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鞠成隨侍在側,也是湊趣,急忙取出刀筆,笑道:“我且記下,日後好找酈先生要酒喝。”

眾人都笑,陪酈生告別了鄉親們,才上車啟程。到晚間,歇在雍丘。

雍丘縣中俊豪,素知酈家兄弟名聲,也是多有交往的,酈家兄弟突然都來了縣城,衣着光鮮,車馬轔轔,不是前日貧困落魄的摸樣,都是好奇,前來拜見的絡繹不絕。

這些豪傑,都知道酈生平時見人,除了喝酒,都是狂傲不耐煩的,如今這已然得意的摸樣,想必更不好說話。所以都找酈商打探。

酈商乃是有心的人,早暗地裏問了姬丹,知道不好透漏太子身份。只是熱情相待,置酒待客,並不介紹同行的夥伴,只說受燕太子丹所邀,前去為門下賓客。

這燕太子丹在鄴城的事,剛在雍丘縣裏傳開,這些豪傑,對燕太子丹已多有矚目,聽說酈家兄弟是受燕太子丹所邀,這一同做伴的,都是氣勢軒昂之輩,個個都是驚詫。心道酈家兄弟在縣中雖然有賢名,可要在魏國來說,不過是無名小輩,緣何燕太子竟然千里來聘?

這樣心裏想的人多了,自然有冒失的,憋不住話問了出來。酈商其實心裏也是有疑問的,見人問,只是故作高深,避而不答。

不過,酈商不回答別人可以,自己可是要打探清楚的。

連鞠成在內,所有的賓客都有這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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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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