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絕命香爐
韓春明拎着香爐，直奔胭脂衚衕。
破爛候頂着草帽，似乎準備出門的樣子。
看韓春明過來，笑道：“你小子今天過來，打什麼主意啊。”
韓春明忍不住嘴角上揚，今天他非得讓破爛候大吃一驚不可。
“收着個物件，請您掌掌眼。”韓春明憋着笑，將香爐遞過去。
破爛候將香爐掌在手上，大致敲了兩眼。
韓春明什麼水平，他能不知道？
四毛錢收一銅管，臭手一個。
要還是以前那年頭，破爛候非得帶他幾年，才能從一般的學徒升到夥計。
香爐古氣，還帶着些許泥灰。
這年頭，有太多好東西被糟蹋了。
他擦了擦，又輕敲爐子，聲音清脆悅耳。
光聽這聲，破爛候就肯定這爐子確實有點東西。
尋常的仿品，聲音沒這麼均勻。
“行啊小子，沒瞎。”破爛候笑道。
他還真怕韓春明摸出一個上周出土的爐子給他看。
韓春明寵辱不驚：“您再仔細看看。”
破爛候繼續低頭看香爐。
既然是老物件，他一定要看出個所以然來才行。
只是越看，破爛候就越心驚。
爐子的形制、料子都是北宋年間。
爐身紋路細膩清晰，意境高遠。
一件傳說中的至寶浮上破爛候的心頭。
這要是真的，簡直價值連城！
這件寶貝，怎麼會在韓春明手裏？！
是撿了個大漏，瞎貓碰上死耗子。
還是韓春明根本就不知道這香爐的來歷？
破爛候將爐子放下，準備弄齊行頭仔細瞧瞧。
“這應該到年頭了，應該好好保護起來才是。”
“這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收過來，還不知道被程建軍糟蹋成什麼樣呢。”
破爛候仔細看了看，心裏大致有譜：“看着像是北宋的。”
“剛好我的收藏里也差這麼個香爐，割愛勻給我怎麼樣？”
韓春明啞然笑道：“沒門。”
看韓春明這樣子，破爛候就知道自己剛才心急了。
古玩講究個望、聞、問，是與人斗的行業。
就算韓春明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看破爛候的樣子就知道這東西不簡單。
破爛候有些為這件寶貝可惜。
“這物件在你那就是浪費。”
“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嗎？老祖宗的東西，可不能糟蹋。”破爛候痛心道。
韓春明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啊。”
韓春明什麼水平，破爛候能不知道嗎。
這樣的機靈人，古玩圈從來都不缺。
但這樣的人也是被下套，打眼次數最多的人。
也只有跟着老師父多學幾年，交過幾次學費，才能真正漲幾分眼力。
破爛候笑道：“哪我考考你，你要真能把這東西的來歷說出個所以然來，這東西也算遇到了明白人。”
“考我？”韓春明腰板一挺，這能讓破爛候小瞧咯！
“哪如果我說上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才行。”
“什麼要求？”
“放心，小事。不超過二十塊錢。”
“二十塊錢還小事？！我去撿一個月破爛，也未必能賺到二十塊呢。”破爛候笑罵道。
“你就說答不答應。”韓春明穩坐中軍。
“得。但你小子要是說不上來。哪這爐子可就要勻給我。”破爛候咬牙道。
不就是二十塊錢嗎，和這爐子相比算的了什麼。
韓春明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肯定這就是那件傳說中的天地絕命香爐。
原劇中程建軍打眼把這香爐賣給了韓春明，事後氣得吐血。
不過要讓破爛候輸得心服口服。
韓春明必須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在系統獎勵他超級鑒定技能。
【天地絕命香爐
評級：頂級收藏品
產地：京城良鄉
斷代：北宋年間
介紹：北宋遼國大都督韓昌妄圖侵佔中原，于山中擺下‘天地絕命陣’……】
“……這天地絕命陣連綿數百里，陣里有陣，陣外有陣，陣陣相連。”
“韓昌給楊六郎下戰書，若是能破了此陣，遼軍就永不犯邊。可如果破不了此陣，遼軍將一統大宋河山！”
“楊六郎孤身一人探查天地絕命陣，但這陣中怪味撲鼻。若不是楊六郎的坐騎‘夜照明’馱着楊六郎躲進山溝里，楊六郎怕是命都沒了。”
“等楊六郎迷迷糊糊醒來，就瞧見一座石頭砌的古寺，名曰‘白水興隆寺’。”
“此時的楊六郎渾身飢餓，連路都走不動。”
“但他的馬卻啃下一塊牆皮送到了六郎面前，楊六郎一試才知道，這牆皮是用江米面和成的。”
“就這樣，楊六郎和戰馬用牆皮止飢，又熬過了整整四天毒氣才慢慢散去。”
“寺廟的牆皮都已經被他和戰馬吃光了，楊六郎許下諾言，待打敗了遼兵，一定重修廟宇，再塑金身。”
“後來楊六郎破了‘天地絕命陣’，果然兌現諾言，重修了白水寺。”
“天地絕命香爐，也就是這麼來的。”
韓春明嘴皮子靈活，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小故事，也能被他講得跌宕起伏，引人神往。
“您說，我這寶貝，是不是這麼個來歷？”韓春明一臉揶揄的望着破爛候。
此時的破爛候，震驚不已。
那眼神，像是要重新認識韓春明一般。
他早就知道這東西的來歷，沒想到韓春明也能看出來。
明明這小子之前連個晚清的煙槍都拿不準，現在連北宋的天地絕命香爐都難不倒他。
這件香爐經歷傳奇，許多收藏圈的玩家甚至都認為是杜撰的。
收藏圈說話一般不說滿，太肯定的話，容易得罪人。
韓春明這麼說，分明是早就肯定，這香爐就是傳說中的天地絕命香爐。
破爛候原以為韓春明不過是有幾分機靈，對古玩感興趣的外門漢。
但傳奇就在眼前，他不服不行。
這小子和他一樣，已經是圈子裏的老狐狸了。
但他不死心，犟嘴道：“你有什麼證據說這就是天地絕命香爐？”
韓春明嘿嘿一笑：“造型，質地，這些您肯定已經看出來了。北宋年間的精品。”
“爐身上的雲紋，也是當年遼國皇室的風格。”
韓春明將香爐的特點一樣一樣的指給破爛候看。
他語氣平和自信，顯然早已成竹在胸。
“還有最直接的一個證據。”
韓春明將爐子反扣在掌上，正要下手清理爐底。
“哎喲你輕點！”破爛候大叫，這小子怎麼還毛毛糙糙的。
古董哪有這麼玩的！
他連忙拿出手套和細棉布，和韓春明一點一點的將香爐清理出來。
古色古香的爐子，穿越時光出現在兩人面前。
其上承載的千載歲月，恍若昨日一般。
爐底篆刻着四個遼國的契丹文：天地絕命。
破爛候小心撫摸着凸起的印文，像是撫摸最柔嫩的少女肌膚。
這香爐，真是一件好寶貝，破爛候看得整個人都入迷了，好久才依依不捨的挪開眼睛。
“說吧，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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