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無妄之鍋
兩顆屁就像是一個什麼前兆一般,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頭。
莫老將軍的肚子就像是灌了五七八個秤砣一樣,墜在小腹當中又沉又痛,串到尾骨上的壓力使他不自覺的弓起了腰。
臉漲得已經通紅,莫老將軍的臉色就已經將他直接暴露出來,明照照的告訴別人……
屁就是他放的
他顫巍巍的起身,一隻袖子下意識的往後身擋着。
感覺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他現在的腦子裏只有如廁二字,可到底還是有些清醒的,沒能忘記上面坐着的那位萬歲爺。
他顫巍巍的想要開口,可嘴張開了,屁卻是先發出了聲,一張老臉皺的更緊,帛世懷坐在上面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裏,氣氛有些難堪,實則也有些丟面子的感覺,看着下一秒就有可能一瀉千里的莫雨生,臉上再僵硬,也先揮手恩准他下去了。
君臣二人都沒說話,動作映在一起,好似幾十年的默契,只是眼神就已溝通完畢了一樣。
嘻……
江魚一手捂着鼻子,暗自偷笑起來,然而向她這樣幸災樂禍的不止一個,最為明顯的就是江魚左側的那些文臣。
老匹夫平日裏威風慣了,如今聖前失儀可是將一張老臉給丟了盡,想到以往他倚老賣老神奇的樣子,在看看其極力控制自己挪着的步子,就覺暗爽。
有生之年能看到這一天還真算是驚喜啊!
莫老將軍還未等挪出眾人視線的時候,樂坊的人都已經到了,就好像是一個誰都不願意提起的小插曲一樣,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氣氛在眾人的努力下,又恢復了其樂融融的狀態。
沒有人再提起讓江魚助興,也沒有人自討沒趣的去調侃在茅房眼神時而陰狠時而痛苦的莫老將軍。
杯盞交錯,不正經的話說得差不多了,就要逐漸步入正題了。
鳳麒慎的胳膊壓在伏案上,手環着岸上的酒杯,眼神如同喝醉了一般有些迷離,一身紫衣十分華麗,其實鳳麒慎不止是身形好看,手也生的也十分漂亮,遠近望去,那捏在酒杯上的手竟比如玉一般美輪美奐。
他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杯身,滿身的隨意,一旁的郭巷暗自的看了他一眼后,知道該步入在正題了。
他眼神從庄畢勝的身上流到頂上,“庄將軍在豐慶國便是被人敬仰的人物,恐怕在本國更甚吧?”
郭巷當著帛世懷的面誇庄畢勝,自然不是想要為他說話,而是想先挑撥一下君臣關係。
這話說的也有意思,雖然露骨,但也叫人不好挑出什麼毛病來,若帛世懷當場發難,郭巷也可說他們只是敬仰庄畢勝帶兵打仗的才能,后再將話題引到當初帛世懷被擄的事兒上埋汰一番,也算是先壓其勢了。
甭管有沒有實際意義,長面兒是肯定的了!
國與國只見本就沒有揭人不揭短之說,所以互相對踩語言攻擊那是常有的事兒。
帛世懷雖然不算深究此道,但也感覺到這話後面的惡意,他沒有開口,禮部尚書孫錢卻開了口,“大使所言不差,庄將軍以往在我國威望不小,只是上次一不小心被貴國擄去后,大不如前了,如今我們二國從修舊好,庄將軍能回來,也是託了貴國的誠意,貴國沒將我們有名的庄屠戶殺了泄憤,確實大度非常,孫某敬佩,這杯酒便敬貴國的大度!”
禮部尚書非常懂得如何捏人的痛腳說話,雖其貌不揚,笑眯眯的看起來就像是個溫和的叔叔,嘴皮子卻是十分的厲害。
禮部尚書孫錢一番話就直接找回了場子,也將文官打嘴炮的能耐施展的淋漓盡致,屠戶二字聽着像是在針對庄畢勝,可豐慶國的人心裏都十分清楚,這屠戶一直屠的都是他們的人!
江魚也是聽着有趣,之後她眯了一眼身旁置之度外的當事人庄畢勝,心裏也逐漸踏實下來,就好像有他在的話,一切都不是問題一樣。
此時郭巷的臉色可是不算好看,他拿起酒杯微微朝孫錢敬了一下,“可能孫大人不知道,君主雖然心懷天下,可也對於庄將軍這種……”
“好了。”鳳麒慎打斷他就要說的話,畢竟在這種事情上爭口舌之快沒有用,還容易惱了上面那位。
鳳麒慎的性子比較奇怪,不算沉穩,但看事情也還通透,他向來對這種打嘴仗的事兒不感冒,同時也覺着無趣,言多必失。
郭巷止住了話,遲疑了一下,隨即惡狠狠的盯着孫錢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同時把要說的話也都咽了下去,生生叫他喝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聖上想必也知道我們此次來,是想要與貴國聯姻的,兩年之前,本殿的姑姑便對庄將軍十分仰慕,且因他斷了一雙腿,也就是為了這事,聯姻之事……多還是想為姑姑全了心意,其次也是想讓庄大將軍付個責任,男子漢大丈夫,想必庄將軍也不會賴賬吧。”
比起郭巷和禮部尚書孫錢說話,鳳麒慎的語氣明顯隨意許多,可話雖然隨意,說的事兒卻並不隨意。
這豐慶國的公主仰慕不仰慕庄畢勝其實對於聯姻無所謂,主要是這斷了一雙腿就叫人不得不深思了。
就像鳳麒慎所說的,既然是為庄畢勝所斷,就該負責,這樣說,豐慶國到不像是來聯姻,而像是來討債的。
主觀立場站清楚了,地位自然也就一目了然,確實要比郭巷和禮部尚書鬥嘴來的更加有重量。
不過……鳳茂兒斷了腿的事兒和庄畢勝有什麼關係?
江魚微微震驚,就連莊畢勝也皺起眉來,他知道鳳茂兒如今雙腿廢了,卻沒想到對方會把這事直接按在自己身上。
這倒是意料之外了,無妄之鍋也背的莫名其妙,一直沒打算怎麼說話,隔岸觀火的庄畢勝,此時也不得不開口了。
他沉吟猶豫了一會兒,“不知殿下說的姑姑是誰?”
這話倒是令鳳麒慎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下意識的就開了口,“鳳城茂公主。”
他話音剛落庄畢勝眉毛就皺的更緊了,好像正在不斷在記憶中搜尋有關茂公主的回憶,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搖了搖頭,“庄某並不認識。”
庄畢勝裝模作樣的樣子差點沒逗笑江魚,她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恐怕真的是殿下誤會了,夫君他為人木訥,別說不認識殿下口中的公主,就算是認識,怕是也沒那個魅力讓堂堂公主為他舍掉一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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