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教主親臨
日暮西沉,太陽穿透雲層,遠在天邊,微微泛紅,昏黃的光芒灑在官道之上,卻將這一片狼藉再次點亮。
林北玄長舒口氣,只覺的兩腿輕顫,竟是再未能站穩,仰面栽倒在地,腳邊便是兩位劍宗長老在巨劍劈砍之下早已經破碎不堪,零落遍地的屍體。
深吸口氣,林北玄無力的閉上雙眸,卻只覺得空氣之中瀰漫的儘是鮮血粘稠的腥味,感覺並不美妙,四肢好似灌鉛一般沉重不堪,腦中意識昏沉,已經泛着絲絲倦意。
“喂!林北玄!”
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嬌斥,少年卻無力睜開眼睛,只是感覺肩膀猛地被人拽起,身子隨之靠在一具柔軟嬌軀之中,劇烈的晃動之感傳來,令他本不清明的神智再次雪上加霜。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你不是說好了要成為魔子,與我結成道侶,怎的說出的話現在都不作數嗎,你這背信棄義的無恥小鬼,快給我醒醒呀!”
肩膀之上的搖晃愈發劇烈,少年卻只感覺一連串冰涼的液體落在臉頰之上,流到嘴角,泛着絲絲苦澀。
“沒死也被你搖死啦!”
林北玄強撐着睜開眼皮,入眼所見的卻是紫靈梨花帶雨的絕美容顏,心底登時泛起了絲絲暖意。
“打了那麼久,我不累啊?不能歇歇啊?”
話音落,身子卻猛地被那丫頭摟緊,耳邊的哭訴聲音更甚幾分:“大爺的,你嚇死我了,以後在這麼胡鬧下去,我可輕饒不了你!”
林北玄差點窒息,艱難在紫靈的懷抱之中探出頭,猛的吸了幾口冷氣,才算敢覺精神幾分,心中卻在想着,剛剛召喚魔神法身的時候,可是兩人合力,怎的現在反倒成了他在胡鬧,成了他一個人的不是。
“你這是……在擔心我?”
只是少年張開嘴,本來已經準備好了的吐槽的言辭卻咽回了肚子,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着一絲壞笑,伏到姑娘耳邊輕聲問道。
“你這壞傢伙,到了什麼時候,竟然還在調侃!”
紫靈臉頰之上猛地飛起兩抹醉人紅霞,精緻眉眼輕眨幾下,卻是伸手入懷,掏出了什麼東西,不由分說一把塞進了少年的嘴裏。
“喂,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林北玄只覺一顆渾圓硬物入嘴,登時驚呼出聲,下一秒,臉上神情陡然僵硬,那東西進入口腔的瞬間,便立刻化作一縷暖流消散,瞬間融入經脈之中。
神奇之事在此發生,少年身體周遭靈光爆涌,沉息內視之下,卻驚訝的發現體內殘破經脈在這靈力的修補之下,幾乎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早已乾癟下去的二十幾輪命宮也同時充盈起來,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小小的一枚丹藥竟是擁有這般強大的效用。
“七品丹藥,哪裏來的?”
他自身便是鍊金術士,自然知曉這東西多的寶貴,紫靈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便將這丹藥塞進了他的嘴裏,卻是絲毫沒有顧忌自己同樣在連番的激戰之中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紫靈別過臉去,不敢再看少年的眼神,身旁宮慶卻緩緩湊上前來,輕柔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大方的很,教主大人煉製的大還丹,百年內也就這麼一顆,你倒真是忍心將之拱手相讓。”
話音落,繚繞在少年周身的耀目光芒緩緩消散,林北玄直立起身,不僅狀態恢復巔峰之時,修為境界似乎再次隱隱突破,竟是一蹴而就,已經能夠觸碰到震山境的門檻。
“見你思緒不寧,怎的?有什麼想法?”
宮慶微微一笑,透過他陰鬱的眼神,彷彿瞬間參透了少年此刻內心的想法,輕聲問道。
林北玄撇撇嘴,輕蔑的望向散落在腳邊的兩具正一劍宗長老的殘破屍體,冷聲哼道:“被狗咬了一口,自然是要想辦法打狗。”
宮慶長嘆口氣,眼中神色卻愈發堅定起來,冷聲道:“這許多年來,靈武國內一片祥和,安居樂業的背影之下,卻並不太平,三大宗門之中,飛仙派與世無爭,一切置身事外,偏偏正一劍宗好似瘋狗一般,死死咬住天魔教的尾巴,處處為難,最近幾年猶有甚之,今日之事,更是欺人太甚,的確需要好好懲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林北玄眼神愈發凌厲,這狂妄之語如此輕描淡寫的從他口中而出,卻是將此刻還在官道之上的所有人徹底震驚。
宮慶長老臉色沉重,心中自然猜到了少年的意思,只是……
“此事牽扯慎重,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好要從長計議。”
縱然心中對正一劍宗同樣積怨極深,他卻並不是能做主之人,這般大事,還要請示教主,幾經籌劃之後,才能率教眾出擊。
只是無論如何,已經能夠預想到的是,兩大宗門一旦開戰,隱藏在暗處的無數力量便會蠢蠢欲動,其中不乏許多心懷不軌之人,或是忌憚三大宗門的地位,或是覬覦皇室統治的權利。
到了那時,皇室之人定然不會坐以待斃,眼睜睜的望着戰局擴大,必會出面鎮壓,平穩了將近百年的靈武國內必將再次掀動一場腥風血雨。
此般設想,並非妄斷。
“哈哈,你這小鬼倒是有幾分膽氣。”
正在此刻,半空之中猛地響起了一陣中年人爽朗的笑聲,眾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何處而來,更不知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何人。
林北玄微微愕然,以他強大靈覺,竟是未曾發現這神秘聲音從何處出現,心中詫異之下,卻見到宮慶與其他兩位長老猛地變了臉色。
一道青衫身影緩緩自雲層之上飄然而落,氣息悠然,竟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色,林北玄定睛細細觀瞧,卻只覺得這突然出現場中的中年人的臉孔莫名相熟。
“教主大人!”
宮慶長老驚呼出聲,猛地跪倒在地,身後兩位長老以及弟子紛紛跪拜,卻只剩下林北玄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滿臉錯愕的望着那中年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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