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人境,荒漠。
入夜後狂風大作,青葉山城獨立漫天黃沙之中,城牆上掛着的燈籠被吹得不斷搖動。
這天氣本不是出行的好時機,風沙中卻有四個白衣人飄然而至。
這座邊陲大城白日城門大開,迎來送往,到了晚間卻是城門緊閉。
然而擋得了風沙,擋不了修士。
青葉山城獨立於荒漠之中,方圓百里不見綠洲,卻是一處水系靈秀之地,集市上常見三四階的水系法寶,適合修習水系功法的修士修鍊,才成就了一番景氣。
不過平日裏往來的修士再多,也不及這一陣子多,蓋因再過三日就是每三十年一度青葉秘境開啟的時候,整個北境的年輕一輩都會齊聚於此,等待崑崙劍宗開啟秘境。
不多時,頭戴帷帽,身負佩劍的四人行至緊閉的城門之下,身形一閃就在狂風中不見了蹤影。
再次現身時,已進入了青葉山城。
這座有十萬凡人居住的大城內里同外面荒涼曠遠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樣子,入夜之後依然熱鬧,長街盡頭旌旗招招,佇立着青葉山城最大的青蓮客棧,不住凡人,只待修士。
這是她們此行的目的地,只是方一進門便撞上修士相鬥。
打鬥的雙方修為不低,打鬥中劍光弦音碰撞,光芒紛飛削金斷鐵,還好四人反應極快,雙雙旋身閃到一旁,讓出道路讓那相鬥的兩人穿過,打到了外面。
“快快,打到外面去了!”客棧里看戲的人一下就追了出來,而兩個戰作一團的身影已經分開,飛身上了屋頂。
月下風起,兩個看上去不過及冠的青年一左一右,遙遙相對。
只見一人身着藍色錦衣,袖口綉着銀色琴紋,手執玉笛橫在身前,兩縷黑髮垂在臉側,神情顯出一派玩世不恭。另一人則身着月白箭袖武士袍,衣襟兩側日月凌空,俊顏冷肅,手中三尺青鋒猶如一泓秋水。
閃避開去的四人才重新聚到一起,就聽見周圍的議論鑽進耳中:“這一個是天琴宗少主,一個是明陽劍派首徒,關係向來極好,怎麼好端端就打起來了?”
“你不知道?還不是因為合歡宗的女子。這次青葉秘境開啟,用劍的那個一來就撞見失蹤已久的心上人跟好友出雙入對,於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合歡宗弟子修行向來靠的是雙修法門,雙修之前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不過是為了奪得目標的元陽元陰,達成目的后哪還會只守着一人?
再加上合歡宗這一輩出色的弟子眾多,別說是在他們大本營北境,就是在南境跟東境,也少不了他們掀起的亂子。因此,現在一提到“合歡宗”三個字,圍觀的看客臉上都露出見怪不怪的神色。
人群中,一個抱着手臂看戲的絡腮鬍更是發出嘲笑聲:“這合歡宗女子就是饞你元陽,得到了你就什麼也不是,大家都當露水情緣雙修過一回就算了,何必這麼認真,搞得兄弟反目,還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
他們在這裏大打出手,都沒發現那引起爭鬥的女子早不見了蹤影,真是可笑。
那四名初來的白衣女修聽到這話,其中一人忽然在帷帽后嬌笑一聲:“呵,合歡宗可真是人人都了不得呢。”她說著,轉向站在身側的少女,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可惜我們沒有傅師妹你這樣好的福氣,能跟合歡宗少主定親。”
跟合歡宗少主定親?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注意力瞬間被從屋頂僵持的二人身上扯了回來。
再看這四名白衣女修,見到她們的衣襟上綉着的門派標誌,心下已經瞭然——
想來站在最左那個少女,就是天山劍派的嫡傳弟子傅月舒了。
北境由崑崙劍宗執掌,劍宗以下就是合歡宗,相比之下,天山劍派要差了一大截。
傅月舒之所以能跟合歡宗少主定親,完全是因為兩人根骨相合,日後修行能夠事半功倍。
雖然合歡宗的實力在北境數一數二,但畢竟名聲不佳,像天山劍派這樣跟合歡宗定親,不說旁人,就是天山內部也有反對的聲音。
可在反對的同時他們心裏也清楚,跟傅月舒定親的不是旁人,那是合歡宗少主。
這位少主雖出身合歡宗,但卻從未讓旁人近身,修鍊到現在全憑自身。
這些年跟天山定下親事後,傅月舒每年生辰,他都會命人送來禮物,年年不落,實在是不可多得的道侶人選。
在北境論親,能夠越得過他去的寥寥無幾,這也讓許多人只恨自己運氣不如傅月舒。
傅月舒知道師姐她們對自己這樁親事的輕蔑,更清楚她們心裏掩藏的嫉妒,眼下不欲多言引來更多關注,幸好此時屋頂對峙的二人開了口,重新把眾人看戲的目光吸引過去。
天琴宗少主將笛子放下,無奈地道:“你我多年交情,難道今日就要恩斷義絕?”
站在他對面的劍修俊容冷肅,劍尖斜指地面,挺拔身姿在風中顯出一派孤傲:“既然你不顧你我情義也要奪我所愛,那這過往情分,不要也罷。”
“好。”既然他如此絕情,天琴宗少主也不再說其他,只一改懶散,換了認真神色,“若是我贏了,你從此在瑩瑩面前消失。”
明陽劍派首徒眼底騰起劍意,手中長劍發出若有若無的嗡鳴:“若你輸了,亦從此在我面前消失。”
眼看這一場對決似要到高.潮,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屏住呼吸等着看他們決出勝負。
可就在這時,人群背後破風聲乍起,兩道金鈴震響隨之而來!
傅月舒只瞥見自己的帷帽白紗一動,有兩道流光自左側激射而出,襲向屋頂的兩人!
察覺到殺氣,原本對峙的兩人同時低頭,手中的玉笛跟長劍也同時迎向了這兩道金光。
只聽叮叮兩聲,兩人神色微變,周身光華一亮,身上的法寶自動防禦!
玉笛跟長劍在他們手中發出輕顫,各自被一道金光牢牢釘住,兩人臉上顯出吃力表情,護身光芒也不穩,似乎承受着極大的壓力。
底下眾人不由得吃了一驚,那是什麼?!
待到金色光芒散去,他們才看清釘在玉笛跟長劍上的是兩枚蛇形金釵,末端墜着金鈴,不斷震蕩。
兩枚金釵對上這兩個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就壓得他們只能全力回防,這是何等的修為霸道?
未等眾人驚嘆,從他們身後又傳來了一陣鈴聲。
這次的鈴聲輕如霧,綿如雨,彷彿雨絲落在荷葉上。
所有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二樓正有人朝着這個方向下來,走到客棧中央,從屋頂落下的天光正好落在他們身上。
為首的紅衣公子哪怕在美人眾多的修真界也屬絕頂,一身紅衣也壓不下他的顏色。
他的眸色比一般人淺淡,一頭烏髮又比一般人更深,如同鴉羽,並未完全束起,只取了幾縷與細小的金鏈編織在一起,挽在腦後,露出一張驚艷的面孔。
只是他的容顏生得有多艷若桃李,整個人的氣質就有多冷若冰霜,彷彿一盞被寒冰包裹的美人燈,在眾生眼前艷麗地燃燒,卻讓人感到陣陣寒意,無法靠近。
在他身後跟着四個侍女,容貌修為皆不俗,眉心均有着合歡宗的桃花紋樣。
這一主四仆一現身,無論是紅衣公子那讓人感到衝擊的美貌還是他的金鈴釵,都叫人不能錯判他的身份——合歡宗少主。
他一現身,方才還在評判合歡宗行事的人此刻都寂寥無聲,身體自動為他們讓開一條路,看紅衣公子目不斜視地從面前走過,注意到他身後除了四個侍女之外,還有一個少女。
她身穿合歡宗女弟子的衣裙,姿容端麗,明艷動人,無疑就是引發外面兩人相鬥的“瑩瑩”。
少女一出現,在竭力抵抗金鈴釵的二人都是眼睛一亮:“瑩瑩!”
只是他們的心上人聽到他們的聲音,卻不似他們想像的那樣歡喜,而是跟在少主身後朝他們露出了有些無奈的表情。
兩人一怔,反應過來均是看向她身前的紅衣公子。
合歡宗少主的一雙眼眸生得瀲灧多情,右眼皮上還生了一粒紅色小痣,可多數時間卻如同冰封的幽潭,唯有偶爾垂着眼看人的時候才會顯出一點溫度,猶如美人燈外的寒冰稍破,讓人覷見裏面的一點艷色。
還沒等他們想清楚對方這樣驟然出手究竟意欲何為,就聽這美得極其冷艷的紅衣公子開了口。
他的人冷極,聲音也冷極,偏又帶着一種惑人的特殊韻律:“一朝情緣盡,她與你們再無瓜葛,聽清楚了?”
頂上兩人聽了他的話,原本想開口質問他有什麼資格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可卻感到從那金鈴釵上傳來的壓力猛地加大,彷彿要刺破他們的護身法寶,直取他們的心口。
而這個明明與他們年紀相近,境界卻不知高了多少的人還是一副未盡全力的模樣,站在下方,又將最後四個字重複了一遍:“聽清楚了?”
“……”
兩人毫不懷疑,若他們此刻還要開口糾纏,這金鈴釵就會幹脆利落地直刺過來,因此再憋屈也只能閉嘴,專註抵抗。
“很好。”
下一秒,兩人周身的壓力驟然一松,卻是金鈴釵的主人把它們撤了回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兩支金鈴釵化作流光,在空中急速縮小,轉瞬就回到了紅衣公子的右耳上,在烏黑髮絲掩映下重新排列成北斗七星。
天穹之下,風起雲動,遮擋了天邊月光。
楚倚陽眼皮微動,那顆硃砂痣如同一點殷紅在畫中人眼上洇開,等了半天的個人系統提示音終於響起:“【青葉山城】劇情開啟,支線劇情探索度1%,待探索度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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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漢三鬼混回來了,各位大佬們疫苗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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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介紹一下這個穿書,1v1,he,但萬人迷修羅場還很裝很狗血,結局已定,大概40-60萬字。
同時我還寫過《我讓五個渣攻痛哭流涕的那些年》、《我讓七個沙雕痛哭流涕的那些年》、《帶貨我們是一流的》、《沒時間解釋了快來》、《女主她總是不來》、《秀爺修真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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