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窺術
老頭子一本正經的對陳默滔滔不絕的講。
他說,人出生就都是善良的,但人天生就有偷的本性。所以偷並不是一種惡的行為,關於這一點中國歷史記載是相當豐富和具有說服性的。
例如:智子疑鄰,掩耳盜鈴,偷梁換柱,等等無不說明偷這個職業的昌盛繁衍和光榮傳統經久不衰。
從事偷這項職業的人,祖師爺被稱之為梁上君子,這也體現了古人對這種職業的尊重。因為偷都是事出有因的,佛教有因果之說,所以作為祖業的繼承者,首先要對偷有正確的,客觀的認識。
有幾人敢理直氣壯的對自己說沒有過偷的經歷呢?能說他們都是不齒之徒嗎?一日偷竊,終身為偷!所不同的就是偷的多少大小而已。
陳默入行已經有半年時間,認識的小偷也有二十多個,但能把小偷說的如此崇高的,還是第一次。
真不敢相信,這些奇談怪論,竟然是從一個糟老頭子嘴裏說出來的。陳默覺得這老頭子,不去做學者專家,真是“叫獸”界的一大損失。
“大爺,你怎麼稱呼?”陳默饒有興緻問。
“我姓時。”
這個姓很少見,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姓氏,但陳默卻非常的熟悉,因為小偷的祖師爺就姓時。
時遷,梁山好漢一百零八將之一。
“時大爺,你講這些都沒用,還是快說說你的絕學吧。”反正在牢房裏也沒事可做,陳默正好找個樂子解悶。
老頭子樂呵呵地拍着陳默的肩膀,說:“這門絕學傳承祖上,叫窺術。”
陳默忍住笑,這老東西真能編,還窺術,凈整些文詞,直接叫偷術不是更好,通俗易懂。
老頭子繼續說:“窺術,窺的不是東西,不是財寶金錢,而是時間。”
“時間還能偷?”陳默笑着問。
老頭子說:“窺就是看,不是偷。學得此術可以看到未來一段時間內會發生的事情。”
預知未來的特異功能嗎?真是可笑。陳默不信,因為老頭子要是真有這樣的本事,也就不至於頻頻進局子了。
“要想學會窺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保持心無雜念,你……”
老頭子講得是吐沫橫飛,陳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當成聊齋故事來聽。
聽着老頭子夸夸其談,陳默直感覺頭昏那腦脹,下巴疼,聽着聽着竟然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他睜開眼,發現看守房裏只剩了自己一個人,這倒也讓他落得清凈。
接下來的三天,陳默被提審了三次,不說他偷,也不提騷擾婦女,只讓他把團伙的住處和聯繫方式交代出來。
陳默自然曉得其中的厲害,別說自己不知道,就是知道也萬萬不能講出來,他可不想到時候挨家法,斷手斷腳。
同時他心裏也明白,從此以後自己恐怕就成了警察重點關照對象,只要犯事一切都會從重處罰,特別是那美女大隊長,看到他眼神都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四天,在下午的時候,陳默又被提審了。不過這次卻是美女隊長一個人提審他。
新上任的女隊長有個比較男性化的名字,叫李慕白。她現在只有一看到陳默,恨得牙根都痒痒。
李慕白是頂着她父親的光環來到任職的,她雖然頂着官二代的光環上任,但卻有一顆很強的上進心。她上任的第一天,就決定要干出一番事業來,給百江市一個良好的社會治安。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微服私訪,竟然就被一個三隻手在大庭廣裝之下扒掉了裙子,雖然同事們表面不說,但她心裏明白,這種事可定已經在私下被人們傳瘋了。
現在李慕白只要一走進警局,就覺得自己全身赤·裸的暴露在人們的目光之下,讓她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所以這件事,必須要嚴辦,而且一辦到底。
李慕白直視着陳默,直到陳默低下頭,她才說話:“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陳默哭喪着臉,說:“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
陳默抬起頭,詫異的看着李慕白,這可不是警察辦案的套路,警察辦案的套路一嚇,二詐,三瞪眼。
這美麗的女大隊長想幹什麼?
陳默心裏有點沒底,試探的說:“既然你相信我,我也沒偷東西,那我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看着眼前的這個小毛·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李慕白心裏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她放下手中的筆,說:“我相信是一回事,但辦案又是一回事。”
陳默有點緊張,問:“那你想怎麼樣?”
“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條規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強制猥褻他人或者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聚眾或者在公共場所當眾猥褻婦女,或者有其他惡劣情節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當時在車站你們一共是五個人吧?”
陳默立刻明白李慕白的意思,她是在威脅自己,如果不按照他們的來,那等待自己的就是把牢底坐穿。
見陳默不安的挪了挪屁股,李慕白又說:“你只要交代出同夥的住處,現在就可以放你出去。”
“我是真不知道他們住什麼地方,也都是上線主動聯繫我的。”陳默實話實說。
“這不要緊。”
陳默有點不明白李慕白的意思,直視着她等她回答。
“我放你出去,你給我做線人。當然你可以拒絕,但後果你應該也知道。”
用背信棄義換取自由,這種事……
陳默有點猶豫,給警察當線人要是身份暴露可就不是剁手指那麼簡單了,丟命都是有可能。
自己本來是個小偷,現在竟然要冒着生命危險幹這種事,可是不幹的話五年以上的牢獄之災就等着自己。
陳默腦門冒汗心裏直罵,他奶奶的馬六,要不是他推自己一下,自己怎麼會落成這種田地!同時,心裏也暗罵李慕白,這小娘們可真夠狠的!
陳默感覺有一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有氣無力的說:“我考慮一下。”
“好,給三分鐘。”
三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讓人思緒萬千,也可以讓人腦子裏一片空白。
顯然,陳默屬於後者,他覺得自己一生的命運都會在這三分鐘做出決定,他想把這件事的利弊都做一個梳理,可是偏偏腦子裏什麼都沒有。
一分鐘,兩分鐘……
掛在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走着,離三分鐘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房門打開了,劉東升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快速走到李慕白的身邊和她耳語。
陳默突然打了一個機靈,然後長長地出了口氣,緊接着看到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了,劉東升又走了進來。
又?為什麼是又?
劉東升剛走進來一次,怎麼又走進來一次?可是房間裏卻只有一個劉東升。
這是怎麼回事?陳默想不明白。
劉東升對着李慕白耳語了幾句,李慕白猛地站了起來,憤恨的看了陳默一眼,然後快速跟着劉東升走出了審訊室。
陳默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詫異的盯着門口,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看到了兩次相同的場景。
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