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味書屋
此時邊吃着雞腿,邊聽着師兄說那人目中無人,敖世輕物的白墮越聽越不對勁,疑惑道:“師兄,你確定你說的那人真的是那位師兄嗎。”
“哼,你家師兄什麼時候騙過你,反正師妹以後少和雲台山的那群偽君子接觸,特別是那第五寂。”咬得牙痒痒的許顏一想到那個事事壓他一頭,還搶走了他心上人的王八蛋時,便氣得直接將手中竹箸給捏斷了。
“懂,師妹懂了。”不,我不懂。
前面會溫柔摸她頭,還會給她糖吃的人怎麼會像師兄嘴裏說的那些不堪,說不定師兄就像嫉妒人家長得比他好看。
不過那位師兄長得那麼好看,不就正應了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麼,童養夫名單加一。
隨着天黑來臨,清輝月色灑在花枝花葉上,猶如鍍了層皓皓銀邊,也給山間嵐煙添上一抹神秘紗幕。
院中的白墮正盤腿靜坐在蒲團上,閉上眼,感受着空氣中蘊含的光點元素。
很快,便看見她的周圍漂浮了很多小光點,每一種不同的顏色都對應着某種屬性。
她是火靈根,與之相對應的是紅色的小光點對她極為熱情,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們聚集在自己體內。
正當她伸出手往其中一粒小紅點觸碰時,誰知道那小傢伙就像是看見了什麼晦氣的髒東西一樣避之莫深,要是一顆跑就算了,偏生最開始的那粒小光點盡不幹點光事。
你說你跑就跑了,怎麼還慫恿其他星點一起跑了!
好在她重生了好幾次,此次引氣入體倒是比前面幾次要容易得多,唯一難的就是抓星點抓得有些累了。
隨着晨曦破曉,住在隔壁竹屋,比他大上兩歲可輩分比他小的師侄正穿着一件衣袂,衣擺處綉着三尾金魚的嫩粉直襟長袍,細軟墨發用桃紅髮帶紮成兩個小揪揪,脖子上帶一塊長命鎖,額點硃砂的推開竹門走進了這處有着兩層小樓的院子。
“小師叔,師伯說是為了讓你德智體全面發展,今天特意讓我帶你去三味書屋上課,還有小師叔吃果子。”糯米糰子蕭安說話時,不忘將手上的果子分了一半過去,並喚來了一隻仙鶴兩人乘坐。
“謝謝師侄。”昨晚上收到通知的白墮接過他遞來的形如草莓大小,卻遍體漆黑,有着淺白色葉片的果子咬了一口后,發現味道清甜,入口又軟綿得像棉花糖時,忍不住多吃了幾個。
只是等她想要拿第六個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隻彷彿在墨缸里浸泡過的手出現時,倒吸一口涼氣:“師侄,師侄,你快來看看,我是不是中毒了?”
白墮回過頭去便看見一張黑漆漆,只露着兩隻白眼珠子的臉,頓時感覺心臟一緊,嚇得“啊”大叫一聲,差點兒沒有嚇得她一個骨碌摔下高聳入雲的萬山之巔。
“師叔小心!黑莓果吃不死人,但這麼高當真是會把人摔死的!”說著,小師侄一把拉住了他。
“莓什麼果?你怎麼黑得跟個鬼一樣?”
“小師叔也一樣啊,不信你看。”小包子蕭安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還將自己儲物袋裏的鑲滿了靈石與靈寶的纏絲燒藍靶鏡拿了出來。
很快,白墮便看見晶鏡中,一張和師侄一模一樣的大黑臉,說不出的陰森詭異。他不禁搖了搖頭,一副被毀容的不甘表情。
“對了,我前面忘記和小師叔說了這果叫黑莓果,修為越高的人吃副作用越小,要是修為低的話,吃一顆最少也得要黑上十天半月。看小師叔這種情況,加上吃了那麼多枚黑莓果,恐怕沒個一年半載是恢復不了。”說完,還露出一口顯得特別亮白的好牙。
在他們對話中貪嘴吃了幾顆黑莓果,同樣染了一對黑翅的仙鶴也馱着他們來到了建立於數莖幽玉色,曉夕翠煙分中的三味書屋外。
仙鶴在竹林外的雨花石小道上將他們放下時,還拿着腦袋蹭了白墮好幾下,並打劫了他們吃剩的黑莓果后才離開。
三味書屋建立於主峰的半山腰間,取開山祖師在此修鍊成了絕世三味真火而得名,當人行走在蕭蕭數千桿,粉節塗新霜的竹蔭小道上,總不自覺的會尋地打坐,以求一頓悟。
當他們二人穿過竹林后,便見一座足有百丈高竹屋遂先映入眼帘,掛在六角飛檐下的白玉飛花鈴無風自動。
一棵足有三人懷抱粗的雙翅六道木下正有一名身着灰色長袍,相貌普通的老者因着醉了酒而倒在樹底下呼呼大睡,腰間未蓋緊的紫金酒葫蘆中不時傳來縷縷酒香,更引得不少饞嘴的鳥兒圍了過來。
正當白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時,只見蕭安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個棗紅酒葫蘆走了過去放在老者的身邊。
“小師叔可是想要問我為什麼要給那位老者送酒是不是。”
白墮點了點頭。
“可這個是秘密,我不能告訴給小師叔聽。”哪怕是他爺爺,他也不會分享的秘密。
“好嘛。”
白墮以為他們來得夠早了,可是這天底下往往有比他們更勤快的人。
因為他們二人吃了不少黑莓果后,若非身上還穿着象徵親傳弟子的綉金絲麒麟紋白袍時,恐怕都得以為是哪裏的大黑耗子成了精鑽了進來。
而宗門裏,不同身份的弟子穿在衣服上的綉紋也是有所區別的,外門弟子的只能綉普通花草,內門銀線鳳凰,親傳弟子則是上綉金絲麒麟紋。
“你是新來的小師弟?”最近已經刷了不少人好感的歸海離看着這個樣貌雖黑,可仍能看出五官精緻的小少年時,總覺得有些眼熟。
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白墮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甭管有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反正嗯嗯嗯的敷衍總無錯。
“怪不得我就說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不知道小師弟平日裏可有什麼愛好?”
白墮一聽到這些問題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她能有什麼拿手,突然間,靈光一閃地清了清嗓子道:“實不相瞞,師弟最拿手的就是打鐵,往日裏的愛好也是打鐵。”
“師,師弟的愛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將髮絲別於耳後的歸海離此時應當稱得上是有些笑得勉強。
特別是當系統還不斷在腦海中警告她要除掉她的時候,可是原因是什麼,系統卻沒有言說。不過越是這樣,有時候才越有趣。
今天課堂上教的是九州大陸的變遷與上千年前仙魔大戰一事,本已經困得腦袋一啄一啄的白墮居然見鬼的聽見了一個與她同名同姓的人物。
白墮,六魔之一的魅魔。
因為下午無課,剛打算滾去學堂乾飯的白墮卻被以歸海離為首的一群人攔住了去路,並對她笑得甜甜道:“小師弟,我們剛在宗事殿接了一個采紫金草的一星任務,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因為我們隊伍還差一個人。”
“好啊,不過師兄師姐們到時候還不要嫌我笨才好。”雖然師尊還有師兄他們給她的靈石多得足夠她當一個養尊處優的米蟲,可也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加上去做任務的時候,指不定還能多認識幾個宗門裏的優質伴侶,去,怎麼能不去。
只是………
等白墮同他們乘坐仙鶴來到目的地的時候,方才發現他們去的並非是百草園,而是去的後山。
後山中雖生有大量的靈草植被,可是也有藏在暗中的危險,特別是當他們隊伍中間,修為最高的也才是築基後期時。
“小師弟是不是第一次出來做任務,不過不要害怕,我們會保護好你的。”歸海離一路來時,就像是一隻善解人意的花蝴蝶到處沾了蜜又不停留。
“對啊,師弟你就放心的跟着師兄們躺着做任務就好。”身為裏面修為最高的張臨雖不明白阿離為何要帶上那麼一個小子,卻也沒有反對。畢竟對於他們這些天資平平內門弟子來說,搭上一個親傳弟子的話可稱得上是能撈得不少好處的存在。
“嗯。”有些自暴自棄的白墮看着她黑得吃臭豆腐都能咬到的手后,滿臉挫敗,也竭力壓抑她內心的一抹不安。
特別是越隨着往深處走的時候,白墮心下越發不安,並望着那一群快要將她遠遠甩在後面的人問:“師姐你們不是說是來采紫金草的嗎?可是我們剛才在外圍的時候不是已經看見很多了嗎?為什麼還要進去裏面?”
“對不起,我剛才忘記和小師弟說了,我們在宗事殿除了接幾個一星的採摘靈草的任務后還接了一個二星的任務。”正和為首的築基期師兄說笑中的歸海離聽到她的質問后,一雙小鹿眼有些心虛的閃了閃,隨後泛起了點點淚花。
“是師姐剛才忘記和小師弟說了,還希望小師弟不要生師姐的氣好不好。
一星任務大部分是適合練氣到築基中的任務,二星築基到辟穀,三星金丹到元嬰,剩下的四到五星基本少如鳳毛麟角。可是這後山之中曾經再三言明過禁止築基期弟子入內,那麼一個同樣才剛到築基期的人為何要邀請她這個昨晚上才剛引氣入體的菜雞。
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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