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賜婚
知道當著皇后的面宋緒之不會為難自己，陸難說話時也沒了那麼多顧慮。
她不想拖累齊垣，卻也聽不得自己不能嫁給齊垣這樣的話。
憑什麼不能嫁？
齊垣都沒說什麼，怎麼就輪到他們來對自己的事指手畫腳了？
“的確沒有哪一條律法這麼說，不過也沒有這個先例。”宋緒之面色平靜，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
多數人請先生都是在開蒙的時候，亦或是那些進京趕考的學子遇上好的老師，像陸難這樣莫名其妙拜一個比自己年歲大不了多少的男子為師還是少見，更別說兩人最後要成親了。
“那我就是這個先例。”陸難不想同宋緒之爭辯。
“好了好了，什麼先例不先例的，你喜歡就好，依本宮看來你與那靖勇候倒也般配。”皇后出聲打圓場。
她警告般的看一眼宋緒之，示意他不要太過。
“孤怎麼沒看出來哪裏般配？”宋緒之裝作沒看到皇后的警告。
皇后瞪了一眼宋緒之，正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得陸難道：“是不般配，是我執意要嫁給先生的，先生不知道我來求娘娘的事。”
“我從娘胎裏帶來一身病，還不會吃飯就先會吃藥，怕我夭折，小時候我阿奶天天燒香拜佛，希望菩薩能保佑我，我活到現在每一天都像是跟上天借來的，如今我不記得許多事情，也沒有什麼大志向，我喜歡先生，想要一直待在先生身邊，所以今兒厚着臉皮來求娘娘，請娘娘為我和先生賜婚。”
一番話陸難說的情真意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部分都是她的心裏話。
皇後有些動容，夭折二字更是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跟陸難不一樣的是，她的女兒向來健康，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會快快樂樂的長大。
這許就是天意弄人。
“是我執意要嫁給先生，就算以後遭到先生的厭棄那也是我自己的原因，與先生沒有關係，他什麼都沒有做錯。”陸難又補了一句。
想到之前厲文淵跟自己說的話，陸難不希望等自己和齊垣退親的時候會有人為此責備齊垣。
“胡說什麼呢，能娶你是他的福氣。”皇后嗔怪道。
這親事還沒定下來呢陸難就想着以後被齊垣厭棄的事，話里話外還在為齊垣開脫，看來陸難對齊垣的感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深厚。
“囡囡這樣好，嫁入侯府之後定會同靖勇候白頭攜老的。”張相卿笑言。
她對齊垣也有幾分了解。
……
從宮裏回家，陸難見到了等在自己院子裏的陸凌雲。
還未說話陸凌雲就咳了起來。
“阿娘……”往前一步之後陸難又停下來。
她站在原地看丫鬟幫着陸凌雲順氣，好一會兒之後陸凌雲才止住咳，剛才的咳嗽讓她的臉漲得通紅。
“阿娘有沒有請大夫看看，怎麼咳成這個樣子？”陸難蹙着眉尖問。
上次兩人見面的時候陸凌雲分明好了很多。
“你去了哪裏？”陸凌雲不答反問。
陸難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說：“我去找皇後為我和先生賜婚。”
丫鬟遞給陸凌雲一杯水，她喝了一口，看向陸難的臉上帶着幾分不滿。
“為什麼是你去？”她又問。
齊垣求娶和陸難請皇后賜婚，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是我想要嫁給先生，自然是我去求皇后。”陸難理所當然的回答。
陸凌雲冷哼一聲。
“姑娘，姑娘。”殿春叫着跑進來，進門之後見陸凌雲也在，殿春愣在那裏沒了聲響。
陸難迅速站起來。
她特意跟皇后說過自己想要今兒就拿到賜婚的聖旨，是以從踏出宮門的那一刻陸難就在等聖旨，她剛剛還特意把殿春留在前院，為的就是聖旨來的時候殿春第一時間來告訴自己。
自己不過也剛到家沒多大一會兒，聖旨這麼快就來了？
“是不是聖旨來了？”見殿春有些發愣，陸難開口問。
殿春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她忙點頭，催促陸難：“宮裏宣旨的公公已經來了，姑娘快去接旨吧。”
陸難沒有立即去往前院，而是又看向陸凌雲。
“你看我做什麼？”陸凌雲瞥她一眼問。
自己又不是宣旨的人，看自己有什麼用？
“阿娘不跟我一起去嗎，不是你想要我嫁給先生的嗎？”
這話陸難說得有些違心，她只是想要陸凌雲跟自己一起去接旨。
“嘖。”果不其然，陸凌雲臉上的不悅越發明顯，她顯然十分不喜歡陸難的那句話，“我是該跟你去看看。”
說完她站起來走在前面。
兩人來在前院，陸知行和陸知言已經在哪裏等着，見到陸凌雲兄妹倆都有些驚訝。
來宣旨的還是之前那個宦官。
“永樂郡主，接旨吧。”那宦官笑盈盈的對陸難道。
陸家人跪了一片。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茲聞永樂郡主陸難品行端莊，溫良敦厚……”
陸難覺得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炸開，耳中一片轟鳴，讓她聽不清那宦官說的話，聖旨是什麼時候宣讀完的她也不知道，一直到身旁的陸知言拐了她一下，陸難這才回過神來。
她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她緊緊閉着嘴，怕一開口自己的心就從嘴裏跳出來。
“郡主？”見陸難毫無動作，那宦官提醒一聲。
陸難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聖旨。
叩頭謝恩。
打發宦官的事情依舊是陸知行來做。
見陸難捧着聖旨獃獃的，一時間陸知言也分不清她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不是喜歡他嗎，擺這樣的臉是要給誰看？”陸凌雲出聲諷刺。
陸難看着她，張張嘴到底沒有出聲。
她喜歡齊垣跟她要嫁給齊垣中間還隔了許多，陸凌雲不顧自己和齊垣的意願推着一切往前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走錯路。
“阿娘，您看看吧。”陸難捧着聖旨來到陸凌雲面前。
如今就等陸凌雲確認過後告訴她謝駙馬的事。
陸凌雲只是瞥一眼，並不接過。
“有什麼可看的，明日帶你先生來找我。”
說完陸凌雲就帶着丫鬟離開，根本不給陸難再說話的機會。
陸知言聽得一頭霧水。
“囡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見陸凌雲走遠之後陸知言來到陸難身邊問。
雖然早就知道陸難對齊垣有意，可這聖旨怎麼就突然下來了，從陸難的反應來看明顯是早就知道聖旨的事，以她的性子應該會提前知會自己一聲才是。
“姐姐在說什麼？”陸難佯裝沒聽懂陸知言的話。
“皇上怎麼突然給你和侯爺賜婚？”
見陸知行朝這邊來，陸難不急着回答陸知言的問題。
“囡囡你快說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兒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胡說什麼呢。”從外面近來的陸知行嗔道，“聖旨是今兒上朝的時候靖勇候跟皇上求來的，囡囡怎麼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陸知行這話一出，陸難手中的聖旨差點沒掉到地上去。
“哥哥，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快走兩步來到陸知行面前。
“今兒早朝的時候，侯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求了這一道聖旨。”陸知行解釋一遍。
方才陸難心裏裝着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宦官在宣讀聖旨的時候陸知行臉上沒有半點兒驚訝，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彷彿早就知道今兒的事一般。
他的確早就知道。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
陸難滿腦子都回蕩着這一句話，她甚至不敢去問陸知行齊垣在朝堂上是如何說的。
又有什麼區別呢，在議論國事的地方求了一道賜婚的聖旨，這樣比起來，自己在皇後面前說的那些話算得上什麼。
“侯爺事先沒有知會囡囡一聲嗎？”陸知行微微皺眉道。
他還以為就算陸難不知道聖旨會在今兒到，也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道聖旨。
“先生告訴我了。”陸難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可我不知道……”
不知道齊垣會在這個時候以這樣一種方式求來這份聖旨。
“那囡囡想嫁給他嗎？”陸知言忽的問了一句，她覺得自己怎麼看陸難的表情都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阿言。”陸知行小聲呵斥。
這問的是什麼問題，陸難連聖旨都接下來了，問這個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剛才陸難不是說了齊垣跟她說過聖旨的事情嗎，兩廂情願的事情，哪裏來的想與不想。
“哥哥，我出去一趟。”將聖旨往陸知行懷裏一塞，陸難奪門而出。
她有許多話想要同齊垣說，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
看着被硬塞到自己懷中的額聖旨，陸知行對着陸難離開的方向嘆一口氣。
“哥哥，我怎麼覺得囡囡不是那麼想嫁給侯爺。”陸知言不死心的道。
她知道陸難高興時應該是什麼樣子。
“阿言，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這是聖上賜婚，再不濟那也是囡囡與侯爺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我該管的。”陸知行語重心長的道。
他會操心陸難的事情，卻從不過問陸難和齊垣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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