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趁火打劫嗎
“不知道你會過來，今兒來的匆忙我都沒有給你帶吃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茹兒的話，陸難索性轉移話題。
“我不要什麼吃的，姐姐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給我父親了，那等你嫁過來之後我該叫你什麼呢？”茹兒連連發問，顯然已經認定陸難一定會嫁給齊垣。
陸難面露難色。
“那到時候我是不是要叫姐姐母……”
“茹兒。”見茹兒越說越沒譜，陸難急忙出聲打斷她的話，“我不會嫁給先生的。”
茹兒被陸難難得的嚴肅表情給震懾住。
“我以為姐姐也很喜歡父親呢。”發了一會兒愣之後茹兒低下頭很小聲的說。
陸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可那是齊垣，是她的先生，她連喜歡都不敢說。
“茹兒，我不可能嫁給先生，將來你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母親。”她摸了摸茹兒的腦袋安慰着。
茹兒抬起頭，想說什麼又卻又愣住。
“往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知道了嗎？”她摸了摸茹兒的臉頰。
茹兒的表情還是愣愣的，細看之下似乎還有一絲惶恐，陸難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回過頭，齊垣不知什麼時候進了門，如今就倚在門邊看着她們，陸難和茹兒不約而同的站起來。
“先生。”
“父親。”
兩人的表情是一樣的無措。
齊垣朝兩人點頭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轉向茹兒：“先回你祖母那裏去吧。”
茹兒逃一般的跑出去。
“先生……”
陸難想解釋些什麼，齊垣沒給她這個機會，不等她說完就轉身去換衣裳。
明明只是換個衣服的時間，陸難卻覺得像是過了百年那麼長，在掙扎與煎熬中她終於把齊垣等了回來。
“先生。”不等齊垣坐下來她就先喊一聲。
齊垣剛進來的時候覺得他聽到了自己和茹兒的對話，陸難想解釋些什麼，如今她也想解釋些什麼，只是卻又不記得剛才自己是想說些什麼來着。
“剛才你跟茹兒在說什麼？”齊垣問。
“沒什麼。”被問起她更是說不出來。
“我都聽到了。”
“那您還問我做什麼。”陸難嗔怪道。
她就說齊垣肯定什麼都聽到了。
齊垣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漫不經心的道：“明兒我會請皇上為你我賜婚。”
“為什麼？”陸難高聲道，話里滿是詫異。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我找不到你阿娘把謝駙馬藏在哪裏。”仍舊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語氣。
找不到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找。
她這樣沒有心肝，若是自己一直順着她的意，保不準人找到之後陸難一轉身就回了青州。
“再等等，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的。”
她不想就這樣連累齊垣。
“有什麼辦法？”他毫不客氣的問。
陸難不語。
一定有別的辦法，只是自己沒有想到而已。
“我已經同蕭將軍說了我阿娘的事，他答應會幫我。”
陸難又把自己質問蕭清和的事情同齊垣細細說一遍。
“幫你阿娘的人應該不是他。”說完他又問：“你阿娘身邊都有些什麼人？”
她細細的想了想。
“薛媽是我阿娘的乳母，她一直都陪在我阿娘身邊，我阿娘還有一個丫鬟，我小時候沒有見過那個丫鬟。”
至於其他人陸難印象不深，陸凌雲的院子她總共也沒去過幾次。
齊垣點點頭不說話，這些平慶都跟他說了，不管是陸凌雲的乳母還是那個丫鬟都沒有什麼問題，那問題出在哪裏呢？
“你也不必再想，如今解決這件事情最快的辦法就是你嫁給我。”
這樣來看陸凌雲的這個要求於他來說一點兒都不為難。
“可是我不想這樣。”陸難小聲說。
她的本意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拖累齊垣。
先生那樣好，他應該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姑娘，而不是為了自己的事犧牲他的親事。
這樣的恩情她還不起。
齊垣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變得難看幾分。
“事到如今誰都是身不由己，我明兒就會請皇上賜婚。”他語氣堅定。
計上心頭，陸難坐直了身子，一臉欣喜的看着齊垣。
“先生，我們可以假定親，等阿娘告訴我們謝駙馬在哪裏之後再解除婚約。”
她臉上儘是自得的神色，陸難顯然對自己的這個主意十分驕傲。
他勾起一邊嘴角，輕笑一聲道：“你要是願意也可以這麼想。”
也虧她想得出來，那是聖旨，是她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嗎？
以為齊垣是在肯定自己的主意，陸難臉上的笑意愈發明媚。
……
蕭清和下了朝之後就去了陸凌雲的院子。
薛媽給他端上茶來。
“這是我新得的茶葉，你嘗嘗。”陸凌雲臉上帶着淺淺的笑，與往日在陸難面前時判若兩人。
“我這些天瑣事纏身沒能來看你，聽說你病了，如今好些了嗎？”他的每一個字都透着關心。
陸凌雲很快警覺起來，她和蕭清和的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你聽誰說的？”她語氣一下子冷了下去。
她生病的事知道的就那幾個，總不會是自己身邊的人告訴蕭清和的。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還能是誰呢，昨兒陸難叮囑他陸凌雲病剛好，要他同陸凌雲來往時切記不要惹她生氣。
“陸難找過你了？”陸凌雲擰着眉頭問。
蕭清和點點頭，他沒法都對陸凌雲撒謊。
“今兒是她讓你來的？”陸凌雲繼續道，語氣開始咄咄逼人起來。
她以前幾乎不用這樣的語氣跟蕭清和說話。
“她讓你來做什麼，套我的話？”她不屑的冷喝一聲，繼續道：“那我勸蕭將軍不要白費心思，你在我這裏什麼話都套不出來。”
陸凌雲的臉已經完全冷下來，她別過頭去不看蕭清和。
陸難真是好樣的，什麼樣的人她都想拉攏。
“我沒有想要套你的話，你知道你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險嗎？”好半晌蕭清和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說什麼套話不套話，往常無事的時候大多都是他在說，陸凌雲只靜靜地聽着，這種事情她更不可能會對自己說。
陸凌雲不看他，也不說話。
她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陸姑娘，讓我幫你。”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他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陸凌雲有些發愣，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我可以幫你做許多事情的。”他重複一遍。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她語氣一下子軟了許多。
他既然能問出那樣的問題，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險，即便是這樣還想要幫自己嗎？
“我知道，我想幫陸姑娘，不管你想做什麼，就算你想要他的命，交給我來就好，這種事不該是你來做，你應該一直乾乾淨淨的。”
像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樣，衣裳鮮艷，笑容明媚，什麼都不放在眼中，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為什麼？”陸凌雲忍不住問。
蕭清和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一點兒都察覺不到，只是她還是有些想不通。
如今他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乞兒，自己也不再是陸家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為什麼呢？
“我想要娶陸姑娘。”似是鼓足了十二萬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說完之後蕭清和的臉迅速漲紅，一時間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初見時他想，要是自己能跟她做朋友就好了，但他知道那不可能，他身上永遠髒兮兮的，而風從她那邊吹過來時都帶着香味。
後來進了軍營，他一點一點發跡，有許多人想給他做媒，他卻總是想起她。
陸凌雲忽的笑出聲來。
“你這是在趁火打劫嗎？”她問。
蕭清和迅速搖頭。
“我想娶陸姑娘，也想幫陸姑娘，這兩件事毫無關係……也不是毫無關係……”他嘴笨，在她面前尤為明顯，一着急更是語無倫次，說了半天都沒說明白。
“你就是不願嫁給我我也想幫你。”最後蕭清和道。
都說擇日不如撞日，剛才他也是腦子一熱才會把想娶陸凌雲這樣的話說出來。
她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有所動搖。
“你走吧。”她輕輕嘆了一聲。
往後自己連片刻的歡愉都不能有了。
“陸姑娘？”蕭清和詫異的看着陸凌雲。
“你走吧，往後不要再到我這裏來，你就是來了我也不會再見你。”她斂起臉上的笑，又擺出那種生人勿近的姿態來。
“為什麼？”
他們不是還說得好好地嗎，他說他想娶她的時候她都沒有生氣。
“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她看向他，臉上帶着一種幾乎殘忍的笑，“在青州時你是街邊的乞兒，我是陸家的小姐，如今你是萬人敬仰的將軍，我是……你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說到一半陸凌雲忽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
“我不是。”他迅速反駁，“不管是在青州還是在盛京，我在你面前一直都是街邊那個任人欺辱的乞兒，在我心裏你也一直是陸家的大小姐，從未變過。”
就算是現在，面對陸凌雲時蕭清和還是會擔心自己會不會弄髒她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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