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如果你喜歡
就如齊垣所想的一樣，在陸難來之前皇后已經在心底後悔了千百遍。
她一遍一遍的問着自己，讓陸難去元禪寺祈福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必要？如果不是自己執意如此，如今陸難是不是還好好的？
如今見到陸難皇后就感覺是老天爺聽到了自己的心聲，給她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
“娘娘，對不起。”陸難小聲道歉。
對不起她半路離開元禪寺，對不起惹出這麼多事來。
“你沒有對不起誰，是我對不起你。”皇后還是把她抱得緊緊的。
一直到邊上的玉嬤嬤出聲提醒，皇后這才鬆開陸難，之後她又拉着陸難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
這樣的動作，剛才在陸家的時候季淑貞也對陸難做過。
“娘娘，我沒有事，一點兒傷都沒有受，您不用擔心。”陸難有些無奈的道。
她在寺里起火之前就跟着齊垣離開，昨兒又睡了那麼長時間，如今生龍活虎的。
皇后拉着她坐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后疑惑的問。
元禪寺起火是事實，客堂燒成灰了也是事實，寺里的僧人還從陸難住的那一間屋子裏找到了屍體，那陸難是怎麼逃出來的？那具屍體是什麼人的？
這場火又是誰放的？
既然陸難毫髮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皇后也基本能確定那場大火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先生帶我出來的。”記着齊垣的話，陸難並不撒謊。
“你先生？”皇後有些詫異。
陸難把那晚在元禪寺的事情細細的跟皇后說了一遍。
“大晚上的你先生為什麼會出現在元禪寺？”聽完之後皇后問。
白日裏齊垣還出席了宮宴，大半夜的為什麼會跑到元禪寺去找陸難？
觸景生情？
生的什麼情？
“我不知道，許是先生知道我會有危險吧。”陸難有些含糊其辭。
她知道齊垣一定是知道了謝貴妃當晚會對自己下手所以才去元禪寺帶自己離開，可她又不能在皇後面前說的太直接，如果皇后問起她和謝貴妃的事呢？
皇后對陸難的這樣的回答並不很滿意，一個回答又扯出許多個問題來。
齊垣為什麼會知道陸難有危險？他派人守在陸難身邊了？齊垣竟是這樣盡職盡責的先生，為自己的學生做到這一步？
即便是他再盡職盡責，也不必親自去把陸難帶回來。
之前皇后就聽過一些關於陸難和齊垣的謠言，不過那個時候她所有的精力都在陸難和太子的身上，並不把那些謠言放在心上。
如今再想起來，似乎不全是謠言。
“永樂。”冷靜下來之後，皇后對陸難的稱呼又改了回去，“你老實告訴我，你同你先生之間是不是還有些本宮不知道的事情？”
被人看穿心事，陸難一臉的慌張與羞澀，她低下頭去，連耳根都泛着粉色。
即便是陸難一個字都沒有說，可見她這個模樣皇后還有在什麼不明白的呢。
“你這孩子。”皇后嘆了一句，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
男未婚女未嫁，才子佳人最是登對。
“先生不知道這件事。”陸難聲音細細的。
聞言皇后愣了愣，問：“不知道什麼事？”
陸難緩緩抬起頭來，眼底亦是有幾分疑惑：“不知道我喜歡先生的事情。”
她們在說的不就是這件事嗎？
“娘娘您不要告訴別人。”陸難急切的補了一句。
皇后臉上的表情越發詫異，聽陸的這個話怎麼聽上去像是她一廂情願。
皇后一直以為陸難和齊垣是兩廂情願，畢竟這些年除了陸難之外她也沒見着齊垣對哪家的姑娘這般好過。
怎麼還是自己想岔了？
“先生他不喜歡我，他要是知道了我對他有這樣的心思肯定不會再認我這個學生了。”陸難一臉擔憂的說。
齊垣不喜歡她，他對她的所有照顧都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學生。
“靖勇候親口說了他不喜歡你？”皇后還是覺得有些不解。
齊垣的所作所為可不像是對陸難無意的樣子。
陸難搖搖頭，齊垣沒有親口說，可她感覺得到。
“先生不喜歡我，他一開始就不想要我這個學生，是我沒皮沒臉的跟在先生身邊。”她喜歡齊垣，想要離他更近，想要他能抱一抱自己。
可齊垣不想要這一切。
“娘娘您不要告訴先生好不好？”陸難眼巴巴的看向皇后。
皇后很快點頭應下來，不過對陸難說的那些話她並不那麼贊同。
“永樂要是實在喜歡靖勇候，本宮可以讓皇上給你們賜婚。
陸難將自己的腦袋搖得跟破浪鼓一般。
“怎麼，你不想嫁給靖勇候嗎？”皇后笑問。
想到陸難失憶的事情，她在想陸難是不是還不知道嫁人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皇后對陸難滿心愧疚，又被陸難說的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一時間也不去細問昨兒在元禪寺的事情。
“我也想要先生過得好。”陸難不假思索的道。
就算先生不喜歡她，先生也是盛京里對她最好的人，陸難希望齊垣能過得很好，能遇到喜歡的女子，能與對方白頭攜老。
若是皇後為自己求來聖旨，那不是逼着齊垣娶自己嗎？
這跟恩將仇報有什麼區別？
“你怎麼知道你嫁給他之後他會過得不好呢？”皇后問。
“先生不喜歡我，如果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他一定不會高興的。”陸難篤定的道。
以前覺得好像無所謂，現在想來如果要她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她也不會高興到哪裏去。
“那永樂覺得你先生喜歡誰？”
陸難搖搖頭。
別說人了，齊垣喜歡吃什麼她都沒看出來。
“除了你之外，本宮也沒聽說你先生同盛京的哪一位姑娘走得近，如果不娶你他可能就要孤獨終老了。”
陸難瞪圓了眼睛看皇后，她又想起齊垣的年齡來。
別的人在他這個年紀已經兒女繞膝，齊垣雖然也有一個女兒，不過要是不說誰也看不出來他倆是父女。
“再說了依本宮看來，靖勇候也未必不喜歡你，他若是真的不喜歡你，怎麼會夜半到元禪寺帶你走？”皇后似是鐵了心要撮合陸難和齊垣。
“我是他的學生，先生是因為這個才對我好的。”陸難小聲解釋。
就像齊垣對茹兒一樣，陸難覺得對於齊垣來說茹兒不像是女兒，更像是他的一份責任，即便他做不了一個慈父，他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力讓茹兒過得好。
他一開始不想要自己這個學生，擺脫不了之後他還是會儘力對自己好。
“若是靖勇候不願娶你，就是聖旨到了靖勇候府他也不會接的。”皇后信誓旦旦的說。
齊垣剛班師回朝的時候皇上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給齊垣賜婚，齊垣也不是沒有抗過旨。
畢竟是國之棟樑，在這種事上發落他倒顯得皇帝不仁義，一來二去皇帝就不願再管齊垣——也不願管朝中的事。
“娘娘。”陸難拖長尾音喊了一聲，“若是先生不接聖旨，那我以後也不能再去侯府了，還是不要了。”
先生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她一點兒險都不敢冒。
之前皇后想要撮合她和厲文淵時，陸難也曾很直接的跟厲文淵說自己想嫁給他，那時候覺得被拒絕也無所謂，如今換了齊垣，她一個字都不敢說，怕被拒絕，怕再不能靠近齊垣。
“你如今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總不能一直這樣待在他身邊，到時候別人會說閑話的。”
實際上已經說了。
陸難低頭不語。
“好了不要再哭喪着一張臉了，本宮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嫁給他，本宮可以請皇上為你們賜婚。”見陸難一直低着頭不言語，皇后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陸難抬頭朝她笑笑，那笑容有幾分勉強。
“本宮差點又害了你。”皇后悠悠的嘆了一句。
若沒有齊垣，往後她在想起陸難她就只能不斷地自責。
“與娘娘無關，娘娘不要自責。”陸難連連擺手道。
皇后興許不知道，但她心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貴妃要對自己下手，這次只是碰巧在元禪寺罷了。
“你先生有沒有告訴你昨兒的事是誰做的？”
陸難面露猶豫，告是告訴了，只是這個讓她怎麼說才好？
“是不是謝貴妃？”皇後面色凝重。
陸難詫異的看向她，嘴巴都微微張着。
皇后怎麼會知道？
“我就知道。”皇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世上最見不得本宮好的人就是她，本宮對你越好，她就越想毀了你，到底是本宮害了你。”
知道皇后是誤會了些什麼，陸難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是的，這一切跟娘娘沒有關係。”最後陸難只是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就算沒有皇后謝貴妃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你放心，本宮不會讓她得逞的。”皇后的笑裏帶着幾分狠戾。
謝貴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她若是再無動於衷就顯得有些懦弱了。
她如果是懦弱的性子，那就不會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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