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不錯!

第3章:不錯!

廚房起了油鍋,一推門,滿耳朵噼里啪啦的響聲。

撲鼻的飯菜香勾起了肚裏的饞蟲。田酒卸下書包往柜上一甩,摸了摸咕嚕嚕唱起空城計的肚子,由衷嘆了聲:“好香啊!”

“小酒回來了?”田大勇一見她就笑。把筷子擺上桌,朝廚房方向指了指,說:“洗洗手,來吃飯。”

“好!”田酒反手關上家門,搓了搓凍僵的手。蹦跳着竄到桌邊,嘴上雖是應着好,但手已經伸向了桌上的那盤清炒筍片。

端着湯碗上桌的朱招弟打了一下她的手,斥道:“又偷吃!快去洗手,一點女孩子的樣都沒有。”

田酒吐了吐舌,把筍片塞嘴裏,擼起袖子往廚房方向跑。

朱有勞從廚房洗了手出來,跟從外屋奔進門的田酒險些撞上。往邊上躲了一下,不悅道:“這孩子,怎麼老這麼毛毛躁躁的。”

田酒步子緩了些。咽下嘴裏的筍片,稍顯拘謹地叫了聲:“舅舅。”

“小酒,洗完手把飯盛了。”朱招弟說。

“知道了。”田酒說。

“盛好飯記得去房間叫一下小湛。”朱招弟說。

“好。”田酒說。

“昨晚不是讓你今早出門的時候把家裏的垃圾袋帶出去嗎?怎麼又給忘了?”朱招弟說。

“孩子出門急,我順道扔出去也一樣,不耽誤事。”田大勇插話道。

“知道急也不知道早點起,都是你給慣的。”朱招弟挺不滿地說。

擔心他們又會因為這些瑣事拌嘴,田酒關掉水龍頭隨意擦了擦手,接話道:“知道了媽,垃圾我以後會記得拿的。”

朱招弟又嘰里咕嚕埋怨了幾句,來來去去總那麼些話。

田酒只當沒聽見,左耳進右耳出,沒再吭聲。打開櫥櫃拿了四個空碗出來。想起家裏來了客人,又取了個碗放到廚房枱面上。簡單沖洗了一下碗筷,打開電飯鍋,盛飯。

田湛被房門外雜亂的說話聲攪得心煩。聽到朱招弟連着叫了好幾聲“小酒”,猜到他那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媽又在借題發揮使喚人了。

開了房門出去,沒理上前與他搭話的朱有勞。走去廚房,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手。靠在櫥櫃邊等了會兒,默不作聲地端走三碗盛好的米飯,去外頭擺上桌。

田酒把飯勺放進電飯鍋里,端起剩下的兩碗米飯後腳跟出廚房門。

朱招弟一看田湛在幫忙幹活,立馬不樂意了。快行了幾步,越過田酒身側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撞了她一下。

田酒急忙收攏手指把手中的飯碗端穩,愣在原地,看着她。

朱招弟像是絲毫沒察覺自己撞到了旁人,大步流星地走去了桌邊。

用胳膊肘把幫忙擺桌的田湛擠開,拉拔着嗓門道:“誰讓你出來幫忙了?不是讓你在房間好好做功課,一會兒開飯讓你姐喊你嘛。瞎張羅。”

這話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田酒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明白。

朱招弟是在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里長大的,自小被灌輸了不少奇怪畸形的理念。自己明明也是受着諸多不公平的對待,卻又以此為衡量標準,要求下一代走她的老路。

田湛向來看不慣她這當媽的諸多奇葩作為。回過身,挺犟地拿走了田酒手裏餘下的兩碗飯。非要跟朱招弟對着干,道:“我姐也要念書,那你也別老使喚她。”

“嗐!我說你這臭小子,不識好賴是吧?”朱招弟的脾氣一向大,被他這麼一激,火氣立馬上來了。

拍着桌子不快道:“你姐能跟你一樣嗎?她要是書讀得不好,以後還可以嫁個好人家。我讓她多干點家務那是為了鍛煉她,以後有了婆家,才不至於讓別人說我們家出去的閨女是個懶骨頭。你要不好好讀書,就只能跟你爸一樣,一輩子就窩窩囊囊做個窮會計!我這不都是為你們好嗎?沒良心的東西!”

田湛沒搭理她。“哐當”一聲動作幅度挺大地拉開椅子,冷着臉在桌邊坐下。

朱有勞瞧着屋裏氣氛不太對勁,勸道:“行了姐,你也少說兩句。小湛這就是叛逆期,等再過幾年就好了。”

“對對對,孩子不懂事,咱們做大人的可不能真跟孩子置氣。”田大勇跟着勸了句。

田酒站在餐桌邊,像個局外人般看着眼前因她而起的一幕鬧劇。僵了片刻,沒表現出異常,很快又恢復了往日那種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模樣。坐到田湛身邊,勾着他的肩晃了晃:“幹嘛呀,繃著張撲克臉,誰欠你錢了?”

田湛推開了她硬湊過來的臉,說:“吃飯。”

“行了,這菜都上齊了,都坐下吃吧。”田大勇緩和着氣氛,朝朱有勞抬了抬手,客氣道:“有勞,快坐下吃,要不飯菜都涼了。拿筷拿筷,嘗嘗姐夫的手藝退步沒。”

“成,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朱有勞也沒拘着,坐到桌邊。拿筷朝還在生着氣的朱招弟方向擺了擺,道:“姐,這吃飯怎麼能沒酒呢。給我來瓶酒,要白的。”

朱招弟對朱有勞的要求向來不會拒絕,生着悶氣拿了酒上桌。一坐下就把筷伸向了桌子中央的那盤燉雞,扯下兩個腿。

一個雞腿夾到了朱有勞的碗裏,另一個雞腿夾給了田湛。

朱有勞從不把自己當外人,給酒就喝,給肉就大口朵頤。

田湛轉頭往田酒那側看了一眼,夾起碗中的雞腿要往她碗裏送,被朱招弟一筷子攔下。

“你姐不愛吃雞腿,你自己吃!”朱招弟話音里仍帶着未消的怒意。看這架勢,上頭的脾氣該是一點就着。

“對,我不愛吃雞腿。”田酒附和着接話,伸筷給自己夾了個雞翅。朝田湛遞了個眼色,道:“雞腿多沒勁,幾口就飽了。我就喜歡啃這雞翅,越啃越香。小湛,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田湛清楚她說這番話的用意,沒再堅持。把碗裏的那個雞腿撥開了些,低頭扒飯。

一餐飯在不怎麼愉快的氛圍下開始。出於禮貌,田大勇不時起個話頭,跟到家做客的朱有勞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一兩句。

朱有勞喝了大半瓶酒,臉紅到了脖根。藉著酒勁把來意挑明了說,道:“姐,我這最近手頭有點緊,借我兩萬塊錢。”

果然又是來借錢的。

朱有勞好賭,十賭九輸。因這一不良嗜好,這麼些年也沒能攢下什麼積蓄,更沒能成個家。手上一缺錢准上姐姐家來借。說是借,可從沒見他還過。臉皮厚到十發子彈都打不穿的程度。

朱招弟向來偏幫弟弟,就算家裏沒多少余錢也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勒緊全家人的褲腰帶也要把錢“借”給弟弟。家中捉襟見肘的時候,她又會找各種說辭嫌棄田大勇沒用賺得少。

饒是田大勇這般出了名的好脾氣,有時也受不得這般冤枉氣。

為這事,家裏常起爭執。

朱有勞這話一出口,餐桌上短暫噤了聲。

“我吃好了。”田湛筷子一丟,直接走人。

“我也吃好了。”田酒跟着放下了筷。

**

剛開學,作業不多。寫完作業,做了預習,田酒拿出前幾天俞蓁借給她的漫畫書,翻到插了書籤的那一頁,打算放鬆一下。

漫畫劇情很精彩,她看入了迷,不知不覺間看到了最後一頁。

調暗書桌上枱燈的光,田酒揉着酸脹的眼睛伸了個懶腰。

把卡在課本中間的那本漫畫書合上,收進了抽屜。托腮望着窗外的星空,還在回味方才看的那本漫畫的大結局部分。

漫畫男主的那張臉不及轉校生的一半俊美。她把主人公自動腦補成了轉校生的那張面孔,滿腦袋的粉紅泡泡。

想得入神,嘴角不自覺勾起,呵呵呵傻笑了幾聲。

外屋有爭吵的動靜。她聽到聲回了神,往閉合的房門處看了一眼。

不用細聽都能猜到外頭在為什麼爭吵,這不是她能管的事。

抓起手邊的筆在指間轉了轉,她決定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重新調亮了枱燈的光,撕了張空白畫紙,唰唰唰幾筆,勾出了線圖。

沉浸式畫圖,時間過得飛快。停筆時桌上擺着的鬧鐘時針已過零點。她習慣性在畫的右下角速寫了個Q版的“9”,撂下筆捶了捶肩。

有陣子沒畫畫了,幸好基本功還在。她拿起桌上的畫紙對光看了會兒,挺滿意地長舒了口氣。

果然是撕漫臉,這人就適合活在畫裏。

她看着畫中的那張臉,白日裏偷溜進教室仰頭與他視線撞上一幕在腦中來回閃現,忍不住又開始浮想聯翩。

怎麼會有人皮膚這麼好呢?一點瑕疵都沒有。也不知用的什麼護膚品?

眼型也特別,像是狐狸眼。那睫毛長得真是過分了,簡直睫毛精,就連她一個女生看了都覺得嫉妒。

鼻子,鼻子也絕,又挺又直。想在他的鼻樑上滑滑梯。

嘴唇……

正想得入神,擱置一旁的手機震了兩下。她的思緒被打斷,順着畫紙描摹的指尖停在了畫像的唇瓣處。

挺不滿的輕呲了聲。轉頭看向亮屏的手機,是俞蓁發來的消息。

【逆子:睡了沒?】

【逆子:我看你房間的燈還亮着,肯定沒睡。別裝死,之前從我這拿走的漫畫書給我還過來,我要看。】

連發兩條。

大晚上不睡討債來了?還真是閑出屁了。

田酒看完消息,立馬丟開了手機。沒打算搭理這閑出屁的傢伙。

轉瞬想起在奶茶店裏俞蓁與她說起的那些話,又有點發愁。琢磨着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看起來比較乖?

她想起個人——許佳佳。

許佳佳天生一副軟妹相,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一逗就臉紅。別說是男生,她對這類型的女生都沒什麼抵抗力。

那就……以許佳佳為範本,學着點?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她曲指彈了一下手中的畫紙,把畫夾進課本里。

拿起倒扣在桌上的鏡子照了照,摘了耳釘,撈起垂肩的長發,學着許佳佳平日裏嬌笑起來的模樣對鏡露出個笑。

酒窩倒是挺可愛的,只是好像有點笑太開了。

她收斂着把咧開的嘴抿上。

乍一看好像有點假。

再一看,又好像有那麼點意思。

不錯!

她自我肯定着對鏡點了點頭。折騰累了,打了個哈欠。

鏡子一丟,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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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滿滿的小9:即將開始我分分鐘翻車(不是)的表演。(ー_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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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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