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喜歡……

她……喜歡太宰……

應該是喜歡的吧，畢竟他倆長得一樣，就沖那張……

啊啊啊啊！王八蛋太宰治！你踏馬有毒嗎？！

“有什麼煩惱可以與為兄說說嗎？！”產屋敷耀哉提着茶壺將茶具用開水燙了一遍，瞥了一眼裹着風衣滿地打滾的首領宰，產屋敷耀哉無聲嘆了口氣，他的弟弟……不，應該說，他的妹妹啊，這一次，是真的……要長大了啊。

“……不。”首領宰一頓，滾了過來，像個黑色毛毛蟲一樣拱了拱，趴在產屋敷耀哉腿上，悶悶的道。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吧，不過……治兒是我雲熙國最為尊貴的小王爺，煩惱什麼的，不適合你，萬事都有為兄呢。”懷裏拱進來一個大寶貝，產屋敷耀哉有些哭笑不得，為防止燙着她，產屋敷耀哉放下茶壺，並將茶具茶盤全都推遠一些，抱着失去太久的‘弟弟’輕聲道。

“……你是怎麼變成產屋敷耀哉的？！”首領宰拱了拱，轉移話題。

“……”產屋敷耀哉手一頓，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將她抱緊，“我最為疼愛的小王爺一聲不吭的上了戰場，她才十五歲，還是個女孩子，我看着她出生，看着她從一團軟糰子一點點長大，看着她每天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到處闖禍肆意妄為，不喜歡讀書寫字那就不讀，只要能認字，只要寫的字兒能看就行，她不需要像我一樣過得那麼辛苦，她不需要背負起整個國家的重擔，她想要當男子，那就讓她當男子，不過是‘龍鳳呈祥’‘身體虛弱’當借口，當公主還是當王爺，都隨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可是啊，我家那個小祖宗明明還未辦及笄禮，也未曾辦及冠禮，明明前一天還跟我鬧彆扭，說是要離家出走，不管我了，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的小祖宗，可第二天我就找不到她了，再得知她的消息時，卻是來自邊關……

我想過你長大了不願恢復女兒身，那我就想個辦法讓‘福瑞公主’早夭，就說老天爺捨不得她在人間嫁人受苦，所以要把她帶回天上當神仙。

我亦想過你長大了以後回復女兒身，我給你挑個不是那麼完美但一定要非常非常愛你，絕對不會把你當棋子、跳板、工具什麼的人為丈夫，我會守着你，我死後，我的孩子亦會守着你，為防止孩子將來不孝順你，我給你留個聖旨，可以隨意罷免皇上……

我家小祖宗雖然任性妄為，卻比我聰明多了，她說皇帝不合格，那就肯定不合格……我都想好了……等你有了孩子，我就把你家孩子和我的孩子放一起教，誰適合當皇帝就讓誰來繼承皇位。

我家小祖宗啊……只要一生順遂，活的肆意瀟洒就好了啊……

明明……明明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誰讓你扛起‘國家’的？！問過我這個為兄如父皇帝的意見嗎？！每月一個召令……五年，六十個召令，逢年過節再多發三個召令，結果呢？！無論是你侄子遇險還是我的生辰，無論是你侄子垂危還是我病危，你都不回來，到最後……我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你怎麼就……

太子是由皇后和宮人照顧養大的，除了他出生時，我都沒抱過他幾次，而你卻是我一手帶大的，無論是上朝還是批摺子，我都抱着你，我的龍袍都不知被你毀多少了。

太子生病我只是去看看，守着他的是皇后和宮人，你生病，我把整個太醫院的叫來，我守着你不眠不休，直到你痊癒為止。

明明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手掌心裏蹦躂撒歡兒的小丫頭，我只是……只是一眼沒看住……你就……

御書房裏雖有你的畫像，可那只是畫像，五年，你到底長成什麼樣了我卻不曾見過，你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到，皇陵就只一個衣冠冢，我家那個無法無天，肆意妄為，膽敢拔了丞相鬍子，掀了太.極殿琉璃瓦的小祖宗哪兒去了？！

將士歸鄉，可回到皇宮的，卻只有你寫了卻沒寄回來的一封封書信，我要的是書信嗎？！我要的是你活蹦亂跳的回來，我要的是你嬉皮笑臉、站沒站相的說‘我這不回來了嗎？！’我要的是你氣的我滿皇宮追着你打的鮮活！

知道我生氣、知道我擔心，可你就是不回來，寫了那麼多信，卻沒有一封寄回來，派人去邊關尋你，還沒見到你人就被五花大綁的讓鏢局送回來了……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你應該在我庇護下肆意張揚的在京城裏胡作非為，你應該身穿羅裙被人當祖宗一樣供着的啊，只是一眼沒看住……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首領宰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趴在他懷裏任他抱着，只是安靜的聽着他顛三倒四而又重複的話，直到他停下，庭院裏一片寂靜，首領宰抿了抿唇，這才開口打破一地寂靜，“當祖宗供起來什麼的……那多無聊啊……”

“再後來啊，你也知道為兄體弱，一次風寒沒撐過去，為兄便尋你去了，我離開身體的時候還以為能在地府找到你的，結果卻被告知你根本沒去地府，重新轉世要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會忘了你……我家小祖宗沒到地府，那又去了哪裏？！不見你，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心來去投胎的，所以，我就留在了地府，再後來啊……我見到了你的‘哥哥’，雖然你們長得並不是特別像，可是……”產屋敷耀哉一頓，垂眸看着趴在懷裏的首領宰，摸了摸她的頭。

雖然不像，可他們身上如出一轍般好似從靈魂之中散發出來的溫暖……簡直是一模一樣啊，就算是她的‘侄子們’都沒有她‘兄長’給他的感覺深刻。

“再後來，你兄長帶了一個魂魄來，那是真正的產屋敷耀哉，你兄長說，你很久以前曾去過產屋敷耀哉的世界，他們不知道你會不會再來，但哪怕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想賭一把，我亦然，產屋敷耀哉壽數未盡，可他靈魂之上卻再無半分活人的生氣，自然無法回來，至於我……你應該對自己哥哥的手段有所了解的，放心吧，他們來不了這個世界，他們來的話，世界會毀滅的，而你很有可能在他們來之前就跑了，所以啊，他們和我一樣，只要能確定你還活着，還過的很好，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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