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驚艷

乾清宮裏，康熙剛批改完奏摺后，又習慣性的端了一杯茶水喝，感覺味道不對，又將茶杯放了下來。

眉頭皺了一下，丫頭們嚇的戰戰兢兢。

梁九功看着萬歲爺的樣子，就知道萬歲爺肯定又不習慣了。

他斟酌一番上前問道：“要不給萬歲爺備點熱的奶茶。羊奶的話，以前綠姝弄得，還有一點。”

一般的羊奶是有騷味的，但是經過綠姝的手藝弄了過後，就都是萬歲爺最愛喝的。

不過綠姝走了后，就沒有多少存貨了。

梁九功現在都是備着，以備萬歲爺特別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

最近萬歲爺的睡眠有點影響。

加上明兒又是三日一次的大早朝，梁九功就想讓萬歲爺好好休息一下。

康熙頓了頓后，道：“也好。”

他是真的習慣了那個女人在身邊伺候。

平時她在的時候，只要她一得空就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

要麼就說些什麼好笑的事情，也是她自己覺得很開心，其實他就沒有真的笑過。

以前覺得很吵的事，現在卻覺得沒有后，一點都不習慣。

果然習慣是個很可怕的事情。

康熙習慣隱忍，他下意識又意識到這種事情不對。

是被一個人影響到他的習慣，竟然喜好都被影響，那如何做好一個合格的君主。

所以他又將心底的那點不舍，又壓了下去。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習慣總是會改變的，久了什麼都會習慣。

別的他都能縱容她，有的事情不能縱容。

梁九功朝幾個太監一打眼色，很快太監就去將提前備好的養奶粉，弄來送去御膳房，讓重新給萬歲爺弄。

梁九功將丫頭用眼瞪開，親自給康熙磨墨。邊磨邊問道：“萬歲爺，要不今兒早點休息。明兒可是一個大早朝，還得早起。”

上朝時間，有時候也不是說天天都繃緊成一樣的。

分成三天一個大早朝，一天一個小早朝。

大早朝上，集中處理討論大事情，以及前面堆積的重要事情，都在這一天統一稟報。

小早朝的時間，就是大臣們上上奏摺，提提問題。

這持續的時間是不一樣的，起早當然也不同。

反正大早朝的日子，萬歲爺忙，下面的奴才也忙。

就是見的大臣們也忙，都是集中處理重要的事情。

康熙嗯了一聲后，揉了揉眉心，外面就有小太監來說，皇后和貴妃的人都來請他了。

敬事房的太監也端着綠頭牌在外面等着，等萬歲爺翻牌子。

最近萬歲爺精神不太好，連後宮都沒怎麼進。

后宮裏皇子公主並不多，還需要萬歲爺經常進後宮。

“萬歲爺，貴妃娘娘和皇後娘娘，都在外面等着。”

康熙沒有回小太監的話，反而看向梁九功問：“她去外面幾天了？”

梁九功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萬歲爺問的是綠姝，可綠姝出宮才一天，今天才一個晚上。

綠姝進宮后，後面這兩三年就一直沒有回去過，這才頭回回去，要處理一點事情。

少說，他想至少也要休息個一個晚上，才能回來吧。

誰讓萬歲爺自己欣然同意了她呢？

宮裏一般除了節假日，是有可能有恩典回去的。

剩下這種時候，除了萬歲爺和皇后恩典，誰能回去？

也得虧綠姝跟萬歲爺有幾年的感情，從小又認識，不然哪有這種恩典呢？

他頓了頓后回道：“萬歲爺，綠姝今晚才回去，今天晚上是不回來的，可能最少明天或者後天回來。不過奴才知道，綠姝一向懂禮，最多也就明天吧，明天晚上應是會回來的。”

梁九功跟柳菀合作的時間久，知道她最是個懂規矩。

而且在大事上從不含糊，那肯定會趕在不合宮規之前，回到宮裏的。

康熙淡淡的嗯了一聲后就道：“老五問的出去西郊是什麼時候？”

梁九功一愣才知道，萬歲爺問的是恭親王。

說來恭親王和裕親王兩人，都是萬歲爺的兄弟。

不過一個二哥，一個五弟。

一個就是在政事上協助萬歲爺。

另外一個恭親王，就除了喜歡軍隊上的事外，剩下的時間就拉着萬歲爺去打獵呀，去宮外吃吃喝喝呀，十足的將一個紈絝子弟表現的淋漓盡致。

雖然領了一個缺，但是平時沒什麼事，一般都是只領銀子不掌握實權，是個閑散親王。

不過都是親兄弟關係，萬歲爺倒是都沒有虧待。

“恭親王說的應當就是這幾天，只是去西郊賽馬的話，這個天氣應該是不太適合玩啊。”

這賽馬的話，最好是陰天，天氣是最舒服的。

下點雨或者太陽大，都沒有陰天舒服。

偏生這個天是春雨天，春雨綿綿的，路上都有點濕的，賽馬的話確實不是最好的時候。

一般萬歲爺都不會去玩這個事情。

萬歲爺重朝政輕娛樂，恭親王雖然找了好多事情來拍萬歲爺馬屁，可都拍在了馬腿上。

沒想到這會兒萬歲爺，竟然主動問起了？

梁九功一直沒回過味來，倒是翻車了。

只見他被萬歲爺淡淡掃了一眼道：“要做的事情，什麼天氣都是好天氣。去告訴五弟一聲，明兒出宮去西郊塞馬。”

梁九功簡直是晴天霹靂，萬歲爺可從來沒有這種，主動說要出去遊樂的時候。

不然他何至於沒有反應過來呀。

這時候梁九功有一個詭異的想法，在他心底蔓延。

綠姝在宮外，萬歲爺不會是因為綠姝的原因，才去外面玩吧？

後面想想又不可能，萬歲爺是什麼人，綠姝是什麼人。

兩個人天差地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這完全沒得比較的關係。

萬歲爺怎麼可能會為了綠姝，去改變自己的習慣呢？

他渣了一聲，就聽萬歲爺，宣外面的皇后和貴妃娘娘進來。

只見兩人進來后，都端了煲的湯。

見萬歲爺在喝熱奶，梁九功還被訓斥了一頓：“萬歲爺一天日理萬機，怎麼可以喝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你怎麼伺候的？”

“娘娘恕罪，”梁九功垂下眼眸，看着佟貴妃在那裏嫌棄綠姝的東西。

他心裏暗暗發笑，恐怕下一秒，她就會被萬歲爺發火了。

果然，佟貴妃自持煲了湯給萬歲爺去，就將那熱奶差點打翻了。

萬歲爺臉色當下就沉了下來，“佟佳氏，你不會走路就好好走，這麼晚了你不來，好好休息也沒人怪你，朕自己的事情需要你來管嗎？”

康熙眼疾手快，穩住羊奶茶杯盞，重新放好。

看了一眼佟貴妃，臉色沉沉的。

皇后看不慣佟貴妃，由來已久，見她倒了個大霉，惹了萬歲爺不開心，在邊上添油加醋一番，惹得佟貴妃臉色都綠了。

兩個人在乾清宮，差點沒吵起來。

最後被萬歲爺黑着臉，將兩人都趕出去了，乾清宮才恢復了正常。

不過這一晚，萬歲爺卻哪個宮殿都沒去，就在乾清宮側殿休息了一晚。

*

柳菀帶着弟弟妹妹殺到前院的時候，眾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想着她必須要倒霉一番的，畢竟石姨娘在府里受寵已久。

也有支持柳菀的，她可是從小被偏寵着長大，雖然進了宮，好幾年不在府邸，但是餘威還在。

因此這一場撕逼，兩個人還沒有正式見面下，下人們倒是摩拳擦拳的等着看戲。

事情鬧得有點大，除了府邸的男主人，連老太太都出動了。

甚至府邸別的姨娘侍妾，和府邸的一些阿哥格格們，也都跟着出來了。

柳菀帶着弟弟妹妹剛跨進屋，就聽石姨娘在那裏哭訴道：“老爺，也不是妾想要說這個事情。實在是，菀菀回來，就將妾給你準備的燕窩給端走了。

又打了管家一巴掌，又扇了妾的大丫頭一巴掌。妾好歹掌管着府邸後院的事物，她就這樣直直的打了妾的人，下妾的面子，妾以後如何好管理後院啊？”

眾人都低着頭，幾個姨娘在心理低笑。

老太太倒是沒說話，只沉着臉坐在那裏。

柳如山偏寵自己女兒，是由來已久的。

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雖然兒子的事情，他覺得女兒有點沒有發力，心裏有那麼點想法，但是到底偏寵久了，心還在她那邊的。

結果被石姨娘這麼一哭吧，他又覺得石姨娘說的有道理，心就偏到那邊去了。就對着下人道：“去將格格叫進來，問問怎麼回事？石姨娘確實管理着府邸的事情，這點老爺會稟公處理。”

老太太身邊的嬤嬤見這個事情發展有點不對，還叫了老太太一聲，“主子，”

老太太伸手擋了一下，目光沉沉道：“等一下，”

老太太想看看自己這個孫女，有沒有什麼能耐值得她來出手，畢竟她已經很久不管後院的事情。

作為大家族，即便只是皇帝的包衣家族，可以算是大家族了。

大家族裏面的事情，就沒有輕鬆的後院，雞毛蒜皮的事更是一地。

老太太從宮斗宅斗過來，對這些事情門清。

嬤嬤不敢說話了，也就催丫頭趕緊去叫柳菀三姐弟。

柳菀到的時候，一身的雍容華貴。

她很聰很清楚，知道她瑪姆想看的是什麼。

因此她穿到她身上的衣服，是家裏最華貴的一套。

作為臣子的女兒，是不能夠穿牡丹這樣的配色。

所以她穿的是一身翠綠色的旗裝，金色鑲邊，繡的是各色芍藥，月季等百花爭艷圖。

袖口領口邊上配了金色的絲線，綉了點點祥雲圖案。

她穿着花盆底，手握喜鵲報喜的錦帕，頭上卻特意梳了一個兩把頭髮髻，髮髻上戴了喜鵲登梅簪，前面甚至簪了兩朵芙蓉花。

她眉心點了一點紅色桃花花鈿。

那張本來就堪稱絕色的臉，此時一左一右牽着兩個，穿着一模一樣衣服的仙童。

仿若畫中一般，輕輕走來。

她未進門就已出聲。

眾人只感覺門被打開，如層層疊疊的百花競相開放，眼底不覺劃過驚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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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雜家知道，萬歲爺在想綠姝，作為聰明的太監，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玄燁：……

菀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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