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劉銘一句帶着遲疑的話說完,身邊的工作人員們忍不住:“噗,你說啥呢?”
“笑死,青春愛情,說的好哇。”
“男大學生絕絕子!!”
曲望山倒是沒這種感覺,“亂講什麼?”
劉銘誠實地說:“可我就是這種感覺啊。”
曲望山冷哼:“你心裏是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
劉銘:???
雖然曲望山不認同劉銘這說法,但也的確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低頭看看劇本,苦惱到頭髮都毛躁起來。片刻之後,他又抬頭打量鏡頭裏的兩個男生。
沈燃青還好,陸原野這是怎麼了。
打球的時候那種英姿颯爽呢,斷球的時候那種果斷堅定呢,那種眼裏都燃燒勝利慾望的好強心呢!!都到哪裏去了!
曲望山:懷疑人生。
肢體語言為什麼彆扭啊。不可理解!
曲望山不解,沈燃青更不解了。
之前密室的時候左蹭右蹭像是牛皮糖一樣甩不掉的是他,靠近之後挑釁他的也是他,怎麼到現在,卻做出一副怕他接近的樣子。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在心裏淡淡道。
轉移場地拍攝幾段視頻之後,一向對新人吹毛求疵力求達到磨練目的的曲望山也遵從本心放過他們一馬。
劉銘扭頭問他:“怎麼樣?”
“還不錯吧。”曲望山嘆口氣,“不能說好,但是也不是很糟糕。”
陸原野適應之後狀態稍微好了些,比起之前是有進步的,至少視頻里再也沒有僵硬的感覺。
但是。
他看着攝像機的顯示畫面。
綠蔭和人影是模糊的背景,陽光下陸原野微微偏頭看着沈燃青。
那種眼神,像是在直視太陽,亦或者是注視火。
既忍不住靠近,又在火苗舔舐指尖的時候驚詫地節節退後。
作為導演,曲望山眼裏不僅僅有兩個人,還有畫面的張力、人物的張力,而眼前這種情景,雖然和他預想之中不太一樣,但是倒也不賴。
也許觀眾和他的看法不一樣,也許會收穫意料之外的結果呢?
他暗自點點頭,隨後讓沈燃青和陸原野收工,又對劉銘說:“片酬的事情待會和你聊。”
劉銘顯然很是信任他,點點頭應允了。
陸原野一聽導演喊結束之後,整個高高的身子骨像是垮下來一樣靠在一旁的木座椅上。
沈燃青看看他。
陸原野一頭沁着陽光色澤的頭髮都黯淡下來,他說:“我明白了,原來我沒有這個天賦。”
正巧這時候上課的鈴聲響起,籃球場裏的人有一部分陸續離開,沈燃青說:“每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頓了頓,又問他,“下午沒課?”
陸原野翻了個身仰頭靠在椅背上,整個身體攤開,擺着一副極其懶惰的樣子說:“有。”
沈燃青眉梢微動。
算了。他想,以陸原野的性格,逃課也屬實正常。
正好這時候劉銘走過來,他還是第一次來首都大,說要去找觀光車坐一坐。
沈燃青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回頭問陸原野,“你知道高教授這個時間在哪裏嗎?”
陸原野迎着陽光微微眯着眼,側頭看他,“哪個高教授?”
“高近月。”
“我是計算機系的,怎麼知道他啊。”陸原野甩了甩頭髮坐起來,掏出手機,“不過可以幫你查一下。”
沈燃青:“嗯?”
“怎麼了?”陸原野揚起眉毛。
“沒想到,你今天這麼好說話。”
“那是我心情好。”陸原野笑眯眯道。
沈燃青望着他,輕輕嘆一聲,“你剛才的表現要是有現在十分之一,曲導也不至於發愁。”
陸原野抬眸看他,見沈燃青眼裏有真實的無奈,不由得又把眼皮耷拉下來:“……”
無言與對,於是沉默下來。
過了會兒,他舉着手機:“高教授這個點在音樂大教室301上課。”
“好,謝謝。”
“用不用我帶你去?”
沈燃青搖頭,“我和劉銘做觀光車去就好。”
陸原野點點頭,“那我走了?”
“好。”
“再見?”
“再見。”
劉銘忍不住小聲說:“你們哥倆說話一直這麼客套嗎?”
沈燃青輕笑,別過頭,也小聲說,“比這還要客套。”
劉銘:“……好吧。”
沈燃青很久沒看到首都大學的風景了。給高近月發了消息之後,他帶着劉銘坐上觀光車打量外面,開車的保安大叔還回頭掃了他一眼,問:“上課來不及了?”
沈燃青一愣,“……嗯。”
“哪裏?”
沈燃青報了地方。
保安大叔目光又看向劉銘,對他擺擺手:“這是誰?上課時間校外人員不能進來啊!”
差別待遇!
劉銘看看沈燃青,一噎。他怕被趕下車,趕緊說:“我是他哥,我是他哥。”
沈燃青低頭悶笑一聲。
保安大叔:“說你是他爺爺我都信……”
沈燃青更是忍不住了。
劉銘扭頭看他一眼,有些詫異。
老實說,他一直自認為自己身為沈燃青經紀人,稱職稱職,有着一百分的了解。但是這時候看看笑起來的沈燃青,又不確定了。
自沈燃青第一部微電影問世后,劉銘就主動找上門,是沈燃青在娛樂圈認識最早的一批人。
但是,哪怕認識這麼早,他都還沒見過沈燃青這樣笑起來過。
怎麼說呢。很暢快,很輕鬆。
但他所見到的沈燃青,往往是沉着冷靜又溫文有禮的,好像天生就是這麼成熟,有君子之風大家風範。
保安大叔不滿:“喂,下車,趕緊的!”
劉銘這才回過神:“真是他哥!”
焦急地戳了戳沈燃青。
沈燃青這才歇了笑聲,臉上還帶點笑,替他解圍道,“嗯,是我哥。”
大叔狐疑的目光看了看一身書卷氣的沈燃青,和咧嘴露出八顆牙冒傻氣的劉銘:“……”
這哥倆……
保安大叔把他倆送到教學樓門口,又對沈燃青揮揮手:“下次別遲到,好好讀書。”
沈燃青失笑,點點頭。
目送保安大哥開車遠去,劉銘說:“可以啊,大學生小沈。”
沈燃青也回頭看他:“不錯,大學生小劉。”
不得不說,離開學校之後,他就越來越喜歡學校了。今天兜了這一圈,看到新裝修的體育館,路上踩點上課飛奔的學生,這些都讓他心裏泛起不少感慨。
永遠有人年輕。
劉銘看看面前的教學樓:“我還進去嗎?”
“可以。”沈燃青說,“認識一下我的導師。”
劉銘深呼吸,有些緊張地跟着沈燃青進去。
入目是古典派裝修,雅緻得一看就有搞藝術的風範。劉銘腳步都放輕,說:“好安靜。”
沈燃青:“嗯,有隔音門。”
劉銘頓時很沒見識地“哇”了一聲。
找到301教室之後,他們倆坐到階梯教室的最後排。
劉銘說:“哎,我這五大三粗的,是真不懂音樂啊。”
沈燃青還沒開口,前面就有些男生女生認出他來。
“莫殺,沈燃青?是不是他?”
“是吧!我中午才看到熱搜,說他來我們首都大了……”
方才安靜的教室瞬間喧嚷起來。
沈燃青壓了壓手,劉銘更是不好意思起來。
見他倆示意安靜,大家的議論聲也小了些。
“安靜!”
一片吵雜之中,小提琴的弦被人拉出不規律、扎耳的聲音。
沈燃青抬頭看去。
十分精英的男生留着一頭短碎發,帶了細邊眼鏡,有些許敵意和不屑的目光緊盯他不放,直言不諱道:“你們明星炒作都炒作到教室裏面來了?”
沈燃青正要說話。
有個男生替他出頭:“易弦,可他是……”
“我知道他是誰!最近風頭那麼大,誰不知道?”易弦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最討厭你們這種人,歪風邪氣的。”
沈燃青輕笑起來。
易弦更是不爽:“笑什麼?”
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鞋跟落在瓷磚地板上嗑出悶響,但不刺耳,讓人覺得是種優雅的踱步。
莫名的緊張感到來,喧喧嚷嚷的教室里大家不由自主地噤聲,連帶易弦也是。
燙着短捲髮的女性從門口走進來,穿着黑色旗袍,戴着翡翠手鐲的手,扯了扯薄薄的米色披肩,道:“誰沒有關門?”
她大約四十餘歲,面孔已經並不年輕,但是眼眉間的神采韻味,又讓人相信她尚未老去。
聲音慢慢的,強調溫和,帶着股優雅勁兒。大家卻一致低下頭沉默。
高近月道:“易弦。”
易弦被點名,有些慌張。
“說得倒沒錯。的確有些人歪風邪氣,讓人討厭。”她搖搖頭。
易弦沒說話,斜眼看向坐在教室後排的不做聲的兩個人,眉梢流露出些許得意的神色。
劉銘慌張,小聲對沈燃青說,“誒,這人是誰啊?怎麼感覺她對我們很有敵意啊……”
害怕,恐懼,弱小。
沈燃青輕笑一聲。
劉銘:“別賣關子了,你導師在哪,讓她來幫幫忙啊!!”
沈燃青看着他,眼裏都浸着淺淺的笑,道,“介紹一下,我的導師,國家一級鋼琴演奏家,高近月。”
高近月笑了聲,走進來,慢悠悠接上自己前面的話茬,“可是,也有例外。”
易弦表情有些詫異。
高近月嘴角揚起笑容,目光看向教室最後排的熟悉面孔。
“介紹一下,我的得意門生,你們的學長,沈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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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的文!好看!《得知我臉盲后渣攻火葬場了》by任將夜
沈清有臉盲症。
他看了二十多年的模糊面孔,穿越后也仍然如此,但他猛然間發現,自己唯獨能看清傅庭宴的臉——彷彿上天的恩賜。
而傅庭宴從他身邊走過,看也沒看他一眼。
圈裏人都知道傅影帝身邊養了個小玩意兒,漂亮聽話,百依百順,望過去的眼神一往情深,任誰都要心神動搖。
唯獨傅庭宴冷眼看着,任對方表現得怎麼和柔溫順,依舊鐵石心腸,不動如山。
*
又一次傅庭宴徹夜未歸的某天,沈清做了個夢。
原來這個世界是一本耽美小說,而他是主角攻傅庭晏在遇到真愛前的一個小炮灰,在正牌受謝兼出現后還執迷不悟,於是被反覆打臉,凄慘退場。
夢裏的最後一幕,是傅庭晏摟着旁邊的人,冷冷對他說:“滾。”
所謂上天的恩賜,原來是由於主角效應。
醒來后,沈清最後看了眼空蕩蕩的床,眼神微動,利落地拉着行李箱走人了。
第二天,吵架后跑到外面生悶氣,正等着沈清和往常一樣來哄自己的傅庭宴回到家:?
我這麼大一個老婆呢?!
*
沈清不僅離家出走,還跑去和一個叫謝兼的小白臉濃情蜜意了。
而最讓傅庭宴發瘋的是,他看向謝兼的目光,和之前對自己的……沒什麼差別。
活該單身固執攻×外暖內冷絕情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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