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龔鴻的母親與姬和曾經是舊識,也算是手帕之交,龔鴻的母親出身於藍若關的武將蘇府門第,家族之中世代為藍若關的守將,如今藍若關的守將蘇龐便是龔鴻的舅舅。

龔家先祖曾助慶朝皇室先祖打下萬里江山,從此被封為侯爵,世代承襲,永不削級,這是慶朝先祖對龔家的承諾,一直到龔鴻的父親這代,爵位一共承襲了五代,龔家也一直是帝王所倚重的世家。

只是四年前,正是龔鴻不願承襲祖上爵位,離家加入錦衣衛的第二個年頭,龔鴻的父親母親南下遊玩,卻從此下落不明,康樂帝也派出大內密探前去搜過他父母的蹤跡,可卻是一無所獲,龔家嫡系就只剩下龔鴻一個人。

這些年來他也在追查父母的蹤跡,可就算他如今是錦衣衛指揮使,手下的探子遍佈慶朝,卻依舊沒有一點線索。

他也曾懷疑過是皇室下的手,可龔家一直以來都忠君愛國,安分守己,他的父親更是除了爵位外避其鋒芒,再不肯任其餘的職位,這般姿態就是為了讓康樂帝放心,所以皇室並沒有對他父母下手的理由。

四年了,也不知他的父母是死是活,這件事也成了龔鴻心底里的一根刺。

姬和遠在陳留,卻是不知龔家父母失蹤的事情,如今聽得龔鴻說起傷心事,心裏也有了幾分唏噓。

“你如今長大了,蘇娘若是見到你這般,定然會十分欣慰,且放寬心吧,我既是知道這件事,也會囑託陳留那邊的探子,一同搜尋你父母的蹤跡。”

陳留地處慶朝以南,若是南下必然會經過陳留的幾處領域,姬和如今是陳留的攝政太后,想要在陳留境內搜尋一個人的蹤跡,可謂是簡單至極,龔鴻雖然並不確定龔家父母是否經過陳留的領域,但是他二人最後的失蹤地確是離陳留不遠。

姬和願意幫他,已經是額外之喜了。

“多謝長公主,長公主此次回慶城,是否有什麼事情要做,不知臣可否幫上忙。”

姬和看着龔鴻俊朗的面容,和年輕時候的龔成足有五分相似,也讓她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搖搖頭,“老一輩人之間的事情,就不用麻煩你們小輩了。”

“本宮會讓所有人知道,當年的大兆長公主回來了。”姬和緊緊握住拳頭,勢在必得道。

她這次回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向司徒雪討回當年的債,也為著這些年來所受的苦楚。

龔鴻行禮回道:“既如此,那便祝長公主心想事成。”

當年的陳王已經年過四十,姬和還是妙齡少女,原本可以嫁得年齡相仿的如意郎君,卻因為司徒雪的有意促成,讓她不得不嫁給年齡可以做自己父親的陳王,康樂帝雖說愛護她這個妹妹,可還是為了江山將她遠嫁,這一去便是十幾年,她也和慶城的人徹底失去了聯繫。

司徒雪不是想讓她的兒子當上太子嗎?那就看她如今是否還有這個本事了。

姬和帶着康樂帝賞賜的東西出了宮,龔鴻拜別過後也騎馬回了北鎮撫司。

本想和司徒洪好好掰扯掰扯,不過眼下卻不是好時機,若想除掉司徒家,還得先扳倒司徒貴妃,但是他錦衣衛的人被截殺一事,龔鴻自以為不是什麼好人,說輕了是睚眥必報,說重了便是要殺光所有得罪過他的人,這暫時不能動司徒洪,他的兒子司徒樾可是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司徒樾被龔鴻戳穿裝睡的技倆后便被投入了詔獄,這裏可是關押着錦衣衛捉拿的最窮兇惡極的罪犯,比起龔鴻手刃的犯下三起命案的張三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那些人冒着綠光是眼神就足以讓司徒樾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好好受一番驚嚇了。

詔獄的負責人是陶善,別看他人畜無害的模樣,可在刑具和審訊手段上可是別出心裁,能在談笑之間,笑嘻嘻的就折磨人,而且一般人也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不過那些人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這進了詔獄的一般人,就別想活着出去了。

司徒樾也聽過詔獄的名聲,他一睜眼便看見自己處在一個潮濕的牢房,耳邊還不斷響起慘叫聲,時不時有錦衣衛拖着屍首從他面前經過,差點將他嚇暈了過去,如今還清醒着只靠着最後一口氣。

“指揮使,按我說直接上刑就行了,哪裏用得着對他那麼客氣,就他還想要了斐大人的命呢,我呸!”陶善一邊不情不願的打開牢房的門,一邊嘟囔道。

龔鴻故作慈祥的拍了拍陶善的肩膀,“年輕人,不要如此着急,地字號裏面的囚犯難道還不夠你試驗新的刑具嗎?”

陶善沒了話,這詔獄也分等級,天地玄黃,天字號牢房裏關押的人所犯的罪最重,依次排列,最輕的便是黃字號,關押司徒樾的牢房也正是黃字號。

陶善覺得對付這種世家紈絝公子哥,黃字號應該就能叫他吃不消,嚇得屁滾尿流了,沒曾想他們進去的時候,司徒樾縮在角落裏,正一臉害怕的看着他們。

沒想到還醒着,陶善自覺受到了挑戰,剛想衝上前卻發現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什麼味道,好臭啊,比後院那頭母豬的粑粑還要臭,大人你有聞到嗎?”

龔鴻雖聞到了,卻面不改色,“想必是司徒公子憋不住了。”

“指揮使你快點審吧,我受不了了,嘔。”陶善這時候跑得比誰都快,一溜煙便沒了影子,龔鴻覺得他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也就沒有出聲。

龔鴻的長靴踩在牢房裏的乾草上,發出的聲音卻讓司徒樾越來樾害怕,他不光失了禁,精神也變得不太正常起來。

龔鴻走到司徒樾跟前,一邊彎腰一邊伸出手,他略帶嫌惡的抓住了司徒樾的衣領,逼迫他對上自己的眼睛。

“司徒小鬼,本座問你,南下一路截殺我錦衣衛中人,到了城門口也不放過,你司徒家到底為何?”龔鴻收起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唇角微微彎起,帶了幾分邪魅嗜血的感覺,讓司徒樾狠狠的打了個激靈。

“我,我又怎知,我,不,不,我說,我都說。”司徒樾原本還死鴨子嘴硬,可是當看到龔鴻的寶刀橫在自己的脖子前時,所有的原則頓時全部坍塌,他腦袋裏只剩下想活命的念頭。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龔鴻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會殺了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龔鴻一臉輕鬆的從詔獄裏出來,步伐也比平常要輕快,守在詔獄外面的陶善忍不住上前問道,“大人,你是問出了什麼,心情看起來不錯啊。”

“沒什麼,只是得知了司徒家金庫的方位。”龔鴻擠眉弄眼道。

陶善恍然大悟,直拍掌道:“還是指揮使站得高望得遠,屬下佩服佩服,到時候若是抄司徒家,屬下願做馬前卒!”

“那就勉強用你了。”龔鴻稍作為難樣,最後才道。

“嘻嘻,多謝指揮使。”陶善已經能夠想像到自己到時候成為慶城數一數二的大地主的模樣了,只要有了錢,他就能買好多吃的了!再也不用擔心吃不好了!

他作為錦衣衛鎮撫使,卻也不忘正經事,“指揮使,那個司徒樾是放了,還是...”陶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里都是躍躍欲試。

他殺過的世家子弟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最是看不起他們那副仗勢欺人的做派,更別說這個司徒樾居然妄想截殺斐大人!

斐大人是誰?那可是錦衣衛的第一高手,曾經叱吒江湖的血刀客,豈是他這等子的人可以染指的!

“再關個三日,之後便放了吧,記住,直接將人送到司徒府,就當是對司徒家的一份大禮。”

一聽不殺人,陶善眼中的火便被熄滅了,他哦了一聲,情緒開始低落起來。

眼下還不是能殺司徒樾的時候,他雖只是個紈絝,但身後站着司徒家和司徒貴妃,今日司徒雪並未在康樂帝面前提讓自己放人的事情,想必也是吃准了自己暫時還不會動司徒樾。

龔鴻想起方才司徒樾對自己和盤托出的話,忍不住眼底一沉,看來這司徒家還真是覺得能在慶朝一手遮天了,可惜這如今的天下卻是他錦衣衛當道。

誰人都不可觸犯錦衣衛。

違者殺無赦。

“你說什麼?你居然強佔了雲水即墨家的耕地,甚至還要強逼江寧那一帶的富商低價出賣土地,司徒洪,你是瘋了嗎?”

司徒雪在聽到司徒洪說的事情之後,徹底壓抑不住胸中的怒火,恨不得給司徒洪一巴掌。

“長姐,我這不是想着江寧是塊風水寶地,想着以後去那邊養老,而且我也不是不給一分錢,只是那些富商不識抬舉,而且即墨家族已經沒落了,翻不起什麼風浪,就算有一個小妮子,我這不是派出手下人截殺了嗎?”

司徒雪終於忍不住,給了司徒洪一巴掌,“你聽聽你這在說的什麼話!你若是截殺成功便也罷了,到時候死無對證,我也能在陛下面前為你遮掩幾分,但是你這個蠢笨如豬的傢伙,居然被錦衣衛抓到了把柄,一路截殺,你到底殺了誰?一個人都沒殺成,還好意思來我面前,好意思說是我司徒家的人,司徒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司徒雪的這一巴掌是用了力氣的,司徒洪的臉上丟下了個紅彤彤的巴掌印,他被司徒雪的這番話徹底點醒了,可是眼下暫時想不到補救的法子了,他拽着司徒雪的袖子,苦苦哀求道:“長姐,我知道錯了,你可要救救我,救救司徒家啊,若是沒有司徒家,聰兒少了助力,這太子之位怕是不易啊。”

司徒雪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就算司徒洪再不爭氣,可終歸是也她兒姬聰的母家,若她不管不顧,只會讓司徒家衰敗下去,這一個母家強盛的皇子和一個沒有母家支持的皇子,誰更有希望坐上太子位,一眼便知分曉。

“起來吧,這件事不會不管你的,如今只盼望樾兒這孩子別在龔鴻手底下說些有的沒的,龔鴻如今知道得越少,對我們越有利。”

司徒雪也不知道龔鴻為何派人南下,但是想必那人可能無意中知道了幾分司徒洪的所作所為,她這個弟弟為了以絕後患,才一路追殺,只是龔鴻這人一向護短,在慶城若想動錦衣衛的人,怕是難上加難。

“是是是,多謝長姐救命之恩,您就放心吧,樾兒的嘴巴最嚴實了,那龔鴻保管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那就好。”司徒雪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在城內有發現即墨家那個小妮子的蹤跡,立馬捉拿,不能讓錦衣衛搶先,你可明白?

這圈地一事,可大可小,那些富商只要給錢便能堵住嘴,但是雲水即墨家卻是塊硬骨頭,他們世代為慶朝皇室的醫官,如今的老家主致休后便再無族人入朝,只在雲水寶地養老。

聽聞即墨老家主曾妙手回春,在危急時刻救活了先帝,從此便得了一卷丹書,可向慶朝帝王提一個要求,因此一般人也不會輕易招惹即墨家。

如今只能先想方設法抓住即墨家的那個小妮子,若是她身上帶了丹書,便先一步毀去,再就地處死,同時將雲水的即墨家連根拔起,此事便可在無聲無息間解決。

司徒洪忍不住擦了把冷汗,他還記得當初看中了即墨家的那處葯田,覺得地處山清水秀之地,是建造房屋的寶地,沒曾想即墨家主是個硬骨頭,說此地是祖宗留下來的,多少錢也不賣,所以他便使了些手段,那個小妮子望向他那種仇恨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有告御狀的機會。

司徒洪戰戰兢兢的退下了,卻不敢將錦衣衛手中握有證據一事告知給司徒雪,生怕她知道到徹底丟棄自己,到時候他可就得自生自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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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指揮使的團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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