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撞破好事
“這些都是藩國進貢的東西。”皇後下巴微抬,點向那幾口大箱子,“皇上吩咐我賞給妃嬪、皇子和公主們,許多都是不常見的物件,不知其價值幾何,溫管理你見多識廣,本宮請你來替本宮分一分,如此本宮才好按品階分賞下去。”
原來是這事!
溫知故的心落回原處,微笑道:“請皇后容知故先看看到底有何些寶貝。”
皇后側頭望了身旁的宮女一眼。
那宮女立即走下來,把箱子一一打開。
溫知故上前,大概掃了掃,心裏有了底。
“娘娘需要知故分成幾類?”
皇后暗暗點頭。
傳聞溫知故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沒想到,做起事來,倒是有模有樣的。
“三類即可。”
溫知故點頭:“知故這就開始分。”
半個時辰后,溫知故已把木箱裏的東西整齊分好類。
皇后早在溫知故開始工作時就離開了,只留下一名宮女在一旁看顧。
宮女笑盈盈地端上一盞熱茶:“溫管理受累,請喝茶。”
溫知故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娘娘還有什麼吩咐嗎?知故尚有公務在身,倘若皇后沒有吩咐,知故想先告退。”
“娘娘吩咐過,若是溫管理公務忙,可先行告退。”
溫知故放下杯子,起身道:“那知故先告退,請姐姐替知故和娘娘說一聲。”
宮女送溫知故出了上坤宮,轉回去復命:“娘娘,溫管理已經走了。”
“初露,你覺得溫小姐如何?”皇后正坐在書案后提着筆寫東西,聞言問道。
初露略一沉思:“奴婢看溫管理為人和善,做事有分寸,不像傳言那般不堪。”
“你覺得她當太子妃,夠格嗎?”
原來皇后今日召溫管理來,是為了相看。
初露慌忙跪下:“奴婢不敢妄議。”
皇後放下筆,抬頭道;“你就說說,說錯了本宮不怪你。”
初露揣摩皇后神情,小心翼翼開口:“溫管理既喜當官,恐怕不會安於后宅。”
“嗯。”皇后緩緩點頭。
初露觀其臉色,似是頗為贊同,暗暗鬆一口氣。
這種問題,簡直是送命題,一個說不好,腦袋就點地了。
卻說溫知故出了上坤宮,沿着來路回銀作局。
來時有李公公帶路,走時只她一人,溫知故今日應付了兩個得罪不了的人,感覺有些累,索性放慢腳步,打算慢慢溜達回去。
最好回到銀作局時,剛好到下卯時間,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摸魚了。
“嗯~嗯~”
溫知故正美滋滋計劃着,突然聽到旁邊的草叢裏傳來隱約的□□聲。
溫知故止住腳,側耳細聽。
這裏很僻靜,地上還散落着薄薄一層枯枝落葉,看樣子已經有好幾天沒人打掃,尋常人不會到這裏來。
□□聲哪裏來的?
聲音太輕,溫知故聽了好一陣,有沒分辨出來是為了什麼才□□。
怎麼辦?要不要去看看?
溫知故心裏糾結。
要是有人受傷?
在皇宮裏受傷的,不是被謀害的宮人就是刺客!
要是別的——
那種事還是不見為妙。
溫知故腦筋急轉,做了幾種猜測,發覺這都不是她該管的事情。
算了,走吧。
溫知故放輕腳步,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誰在哪裏?”
草叢裏又冒出一道男聲。
溫知故一驚。
糟糕,是那種最不該看見的閑事!
醒悟過來,溫知故急忙用手臂擋住頭臉,拔腿就跑。
身後有慌亂的腳步聲追來,溫知故沒頭沒腦地往前沖,轉過一片小樹林,前面就是官員們辦公的地方了。
幸而柳夫人心疼女兒,沒給女兒纏腳,不然這一次恐怕……
溫知故邊奔胡亂想着,哨崗終於出現在視野里。
又跑了一段,確定叫喊聲能引來守衛后,溫知故放慢腳步,發覺身後的腳步聲已經沒了。
“呼——”溫知故拍拍胸口順了順紊亂的氣息。
差點就交代在這裏了!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居然敢在皇宮裏偷情呢?
回到銀作局,溫知故立即躲進老薑頭的屋子。
將近下卯,老薑頭以為她是來取食盒,沒搭理她。
溫知故坐在裏頭,等到眾人都走後,也拎着食盒回家了。
吃晚飯時,柳盈春看溫知故臉色不對,問她:“故兒怎麼了?今天這麼少話,是不是活太多,累着了?”
溫知故搖搖頭,把蕭如寒和皇后找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具體細節沒說,只說大概。
柳盈春喜憂參半道:“皇后請你幫忙倒是件好事,只是,這蕭將軍他怎麼還去找你呢?也不避諱着些。”
溫行書不贊同:“知故如今是官場人,自然按官場上的規矩來,要避諱什麼呢?”
“你懂什麼?”柳盈春白丈夫一眼,“知故以後還要嫁人的,萬一對方對這種事在意呢?”
“那就說明對方不是心胸開闊之人,這等女婿,我可不想要。”
溫知故看他們兩夫妻拌嘴,覺得很溫馨,微微彎了彎唇。
溫儒則輕輕皺起眉頭:“皇后召知故,恐怕還有別的意思。先前皇上與我開玩笑說,要和我們結成兒女親家,皇后興許是見皇上突然提拔知故當官,生怕皇上真的有這想法,所以才提前召知故去觀察。”
“不能吧?”柳盈春聞言大驚,“爹,那您可要想法子探一探皇上的意思。”
溫行書這次與老婆站到同一戰線上:“是啊,知故這個性情,當太子妃會把她憋壞的。”
原來他們也不想“溫知故”去當什麼勞什子太子妃!
溫知故放下心來:“我覺得皇后應當不太滿意,因為她只在開始時見了我,後面就沒出現了。”
柳盈春還是不放心:“還是打聽清楚好,這可是終身大事。”
溫儒捋捋鬍子,思忖道:“皇上應當沒那意思,就擔心有人相信了,然後對故兒不利。”
溫知故想起長陽公主,贊同地點點頭:“對對對,有些人就喜歡相信那些莫須有的傳言。”
溫行書蹙着眉頭思索片刻:“不如,咱們先把故兒的婚事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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