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天界大劫(4)
陳剛沒吭聲,就盯着我看,看的我毛骨悚然的,“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忽然間就明白了點兒啥。
都說孩子是母親的逆鱗,我媽該不會是因為我灰飛煙滅了,就怪罪到我爸頭上了吧?
事實證明我沒猜錯,陳剛很無奈的攤了攤手,“姨說你是她的命,現在她的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情說什麼愛?而且要不是叔非要你干這干那的,可能你會平平安安一輩子,根本不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所以這個坎她邁不過去!”
說完,他很快就又笑了,“不過現在你回來了,估計姨也能回心轉意了,你這個當兒子的再兩邊說和一下,叔和姨肯定能在一起!哎,你不提這個我都忘了告訴你了,還有幾個大喜訊呢!”
緩了這一會兒,我也恢復了點兒力氣,自己也能坐住了,沖他要了根煙叼上,這才說:“你先別急着說,讓我猜猜!這都渾渾噩噩的大半年了,我看看我腦袋生沒生鏽!”
陳剛原本是最藏不住話的,可不知道是不是看我才活過來心疼我還是咋地,竟然真就沒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全說出來,而是饒有興緻的盯着我看,“行,那你猜,我看你能猜到幾樣!”
我深深的抽了口煙,這才又開口:“截教現在復興了,元始天尊這一次座下弟子反叛最多,加上又深受重傷,而今應該是跌下神壇,權力沒那麼大了吧?”
陳剛挑了挑眉,“差不多吧,不過比你猜的還要慘點兒,不光是他,整個闡教的神仙全都權柄下移了!不只如此,當年鴻鈞老祖隕落雖也算是應天劫,但和他有不可脫的關係,所以被罰了!”
這就有點兒意思了,我扯了扯嘴角問:“怎麼罰的?”
“還能咋罰啊,跟當年通天教主一樣唄,咋罰的通天教主,就咋罰的他,讓他閉門思過去了!”陳剛咧着個大嘴叉子笑,“現在咱家老仙兒可都老揚邦了,那在天界都是橫着走的!”
我笑了笑,“這麼說截教現在已經大興,通天教主的權力也跟着水漲船高了?”
陳剛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能說是大興吧,就是跟闡教、人教、西方教平起平坐了,咱出馬的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不過山海關的說法了。不過截教現在已經習慣偏安一隅了,現在讓出也不想出,基本還是都在鐵剎山修行。”
“挺好的!”可能是漂泊在外的日子讓我格外戀根,覺得東北這塊熱土真的挺好。
陳剛神秘兮兮的又沖我擠了擠眼睛,“那你再猜猜叔現在咋樣了?”
“我爸?”這個我還真沒深想過,可能是從始至終雖然他活的比較憋屈但至少性命是無憂的吧。
陳剛點了點頭,臉上那興奮勁就別提了,“叔成聖了!以前不是火雲洞三聖嘛,現在是四聖了!”
“啊?”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了,“怎麼一下子提了這麼多?誰給封的?”
陳剛接着又講起了天界大劫的事。
誰都沒料到,我爸會在那場大戰中竟然打出了彩兒。
我不是肉身沒了,又魂飛魄散了嗎?後來軒轅劍就被鴻鈞老祖物歸原主,還給了我爸。
當時他還對我爸說了一番話:“當年是我存了私心,想要獨步天下,這才引得兄弟反目,打破了各族間的平衡,致使人族、妖族逢難,巫族險些滅絕。又因後來識人不明,辨人不清,悔讓你成湯基業化為虛無。直到後來我斬卻三屍,方悟真道,只是為時已晚。”
我爸聽到鴻鈞老祖這番幾乎是道歉的話后,多年來心底的不平和委屈當時消散了不少。
鴻鈞老祖為了補償當年的虧欠,加上為迎他回歸又犧牲了我的性命,不只將軒轅劍和麒麟臂重新還給了我爸,還給他灌頂了一次。
我爸生前本就是大能人物,南征北戰打過不少的仗,正兒八經的馬上皇帝,陰身成神之後也是不懈努力,道行噌噌的往上漲。
只不過他不想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所以刻意壓制了自己的道行,外表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後來又得了這份大機緣,可想而知道行提高了多少。
經過這次灌頂,我爸也算是師出有名了,成了鴻鈞老祖的記名弟子,仇怨也就是在那一刻化解的。
接着就是天界大戰開啟,我爸自請出戰,率領天兵天將守住了兩重天,為後來的大捷貢獻了力量,還親手斬殺了巫謝,重傷了巫咸,立了大功。
天界雖然還是那個天界,但經過這一場大戰,格局改變了,特別是在戰鬥中出力多的人,道行上都有了不小的提升,就比如我爸。
鴻鈞老祖法旨一下,沒了天道壓制,我爸的修為就跟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這不大戰結束之後道行已經直逼聖人,成了火雲洞裏的第四聖,與三聖齊名。
我媽不能原諒我爸的其中一點正是我爸和殺了我的“仇人”鴻鈞老祖化干戈為玉帛,還成了他的記名弟子。
聽完這一段,我整個人就跟做夢一樣,倒是沒有多恨我爸,心中暗道鴻鈞老祖竟然能正視自己當年的私心和錯誤,這可真是太難得了。
人最難正視的就是自己所犯的過錯,如果人人都有鴻鈞老祖這個覺悟,豈不都是個個都人間清醒了?
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總得給人改過的機會不是?
所以即便迎回鴻鈞老祖的代價是犧牲了我的性命,但我現在真的恨不起來他了。
陳剛看我在那兒愣神,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給那尋思啥呢?是不是也因為叔和鴻鈞老祖和解怪上叔了?”
我這才回過神兒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那小逼賤懶子的人嗎?更何況我爸的選擇也沒錯,當時天界都亂成那樣了,如果讓昊天上帝和巫族得了手,那就不只是天界的劫難了,而是整個三界的浩劫。”
陳剛不住的點着頭,“你能想開就好。說實話,浩子,我覺得這個天道還是鴻鈞老祖做比昊天上帝強,至少他會反思己過,你說呢?”
“我也沒說他不合格啊!”我又點了根煙,長長的吐出個煙圈,突然間發覺陳剛血脈徹底覺醒之後人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樣碰上點兒事就火冒鑽天的了。
而且我發現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明顯有點兒繞彎子了,不如之前痛快。
這個現象我也說不來是好還是不好,但我不喜歡他在我面前處處小心翼翼的,“剛哥,咱能跟以前一樣嘛,別說話拐彎抹角的!”
陳剛在兄弟面前是最不會撒謊的,聞言眼神兒馬上閃爍起來,“沒有的事兒,我哪兒拐彎抹角的了?”
我沒好氣的一杵子懟了過去,“跟我給這兒裝啥裝啊?你不就是現在內心很矛盾,不知道該對我更好一點兒,還是對鴻鈞老祖更好一點兒嗎?這家讓你整的,好像咱倆是一對似的,友情又不排外,你給這扯啥啊?”
講真,那一拳頭真沒什麼力氣,充其量也就是給他撓撓癢,他並沒躲閃。
不過顯然我這番話說完他很受用,眼神之中的糾結總算消失了,“哎媽呀,你這話可真是讓我懸着的心放回肚裏了。我跟你說,這些日子我都快愁白毛兒了,就不知道該咋平衡你和老祖之間的關係,畢竟你的死是他造成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這輩子咱倆是哥們,按理說我該更向著你的,可帶着前世的記憶,我也恨不起老祖來。你說我在你面前總叨咕老祖多好的,那你不得寒心啊?給我整的老糾結了!”
我白了他一眼,把煙頭掐滅,“你可快別扯犢子了,我咋就那麼小心眼兒呢?行了,你撒楞的用人類的語言跟我交流吧,我可受不了你那幽怨的小眼神兒了!你就算要撒嬌,也找你家我剛嫂撒嬌去,別跟我這兒賣萌。”
我倆正給這兒扯蛋呢,兩道身影躍入了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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