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打細算
為了節省錢，周良和吳洪步行前往南街。
時間大概快要到早上八點。
遠遠就看到在康二河的帶領下，連同他在內的十名工人，早就已經開工，所有人幹勁十足。
“老康，周老闆來了。”
康二河聞聲，站在房頂一看，周良和吳洪正站在下面，他放下工具，小心翼翼的下了房頂，隨後來到兩人面前。
“周老闆。”
“表叔。”
“康表叔。”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周良旋即圍着正在拆的這家房子轉了一圈。
回到吳洪和康二河面前的周良，臉色略有不悅。
周良指着旁邊的空地，是一堆早已摔得稀碎的青瓦片，他心在滴血，道：“康表叔，這些都是剛才你們摔的？”
康二河看了一下手錶，如實彙報道：“周老闆，我們七點半準時到的，人一到就開工了。還有一半的瓦沒下，下完就先拆頂梁。”
工人們正在忙碌工作，沒有一個人偷懶，這一點周良看在眼裏。
能夠讓他們產生如此工作效率，還是因為周良開的工錢足夠高，付出的勞動力真正的體現了價值。
周良沉了沉，再問道：“我是問這些青瓦。”
“不是剛才摔的。”康二河覺察到周良臉色有變，忙道：“是之前姓劉的叫我們摔的，他說康老闆要的是老料，我們以前跟着姓劉的也拆過好幾家，都是這麼乾的。”
原來是姓劉的，這就不奇怪了。
難怪他也只能做一個小工頭。
“好在還有一半青瓦沒有下，好在旁邊兩家還沒有動，要不然損失就大了。康表叔，你交待下去，從現在開始拆下來的青瓦歸類，磚頭歸類，門窗木料歸類，廢銅爛鐵歸類。”
“我開的工錢是十塊錢一天，是高價，就不能像以前六塊錢一天混天磨洋工，我要的是效率。”
“同時，在我這裏做工的時間，早上七點半開工，中午十二點準時收工，休息一個半小時，下午一點半準時開工，六點半準時收工。家裏有事可以請假，但要提前說。”
康二河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
吳洪點着一支煙，說道：“良哥，反正我也沒有事干，要不我借點表叔的工具，也去拆。”
“康表叔，去做你該做的事。”康二河轉身便去忙碌了，周良看向吳洪說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也知道你有一膀子力氣，但讓你去拆房子一旦我答應，反而是害了你。這五塊錢你拿着，坐個車去城西找謝小萌他爸。”
吳洪接過錢，狐疑道：“謝小萌他爸，不就是謝成他爸么。良哥，找他們爸幹啥？”
按照周良制訂的工作時間，工人們白天在這裏做工，晚上自然是要各回各家。而拆下來的東西暫時也會堆放在這裏，附近都有住戶，前面又是來往的街道，誰拿一塊，誰搬一堆，這事誰也說不清。
既然是生意，就得精打細算，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損失。
所以，晚上必須要有人盯着。
而周良現在的身份是老闆，總不可能他晚上親自來守着工地吧。
周良道：“謝小萌他爸以前做過石匠，身體很硬實，可惜把腰閃了現在在家裏種地，偶爾賣賣菜，一個月最多也就賣兩三次。你跑這趟替我向他傳個話，讓他來守工地，我給他開一天六塊的工錢。他願意來，就讓他帶點鋪蓋棉絮，我讓康表叔他們給他搭個棚。”
吳洪一臉驚色，道：“六塊錢一天啊。良哥，要不然你讓我來守，反正我一天也沒得事干，晚上也睡不着。對了，不是說好了張超今天要來，都這個時候了連他鬼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不會來的，再怎麼說他有個有錢的爸。”周良催促道：“守工地這個工作也不適合你，快點去，別耽誤正事。”
吳洪有些想不通。
擺明了是一個可以賺錢的工作，偏偏周良就不給他這個機會。轉念一想，周良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就像昨天一樣，他一直都是自己的好大哥。
勞動人工拆遷，原本就屬於高危工作範疇，要是在拆遷過程中出現一點閃失，一點的意外，能不能賺到錢還是次要，僅是賠償，就很容易讓人傾家蕩產。
周良打起十二分精神，監督着拆遷的進度，不時的提醒着注意安全。
又過了兩個小時，早上十點。
一輛人力三輪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康強和楊林。
昨天在木料市場發生的事，康強回去仔細想了又想，雖然認可周良的確是個有能力的人，但總有些不放心。相比康強，才開加工坊的楊林對這件事更上心，這是他的第一筆買賣，是個大生意，他不想虧錢，更不想因此虧得一敗塗地。
兩人正準備踏進工地，率先只見在左手角落擺放整整齊齊的青瓦，數量並不多，只有一兩千片，同時在右手方向，大梁之類的木料也整齊的堆放着。
“小周。”
正在指揮有序下料的周良，眼見康強和楊林兩人，很清楚他們的來意，提醒康二河他們多留神后，便來到兩人面前。
“康老闆，楊叔。”
“小周。”
“周老弟。”
拆遷事宜，有序進程，對於這一點，康強和楊林現在親眼所見，心裏非常的滿意。
康強指着以圓形堆放的青瓦，問道：“周老弟，合同上寫得很清楚，你保證的是一個月能搞定這三家拆遷，可你讓工人把這些爛瓦堆到這裏，不是浪費時間？就算是新燒出來的青瓦，那也才一毛錢一片啊。”
“康老闆，算一筆賬。”周良順手抄起一塊青瓦，敲了敲，笑道：“這些瓦是被用過的，也有年份，但它們結實，而且全部都是好的。現在縣城裏建房很少用這種青瓦，但縣城外很多人建房還在用。還有，燒出來新的需要一毛錢一片，我們拆下的老瓦舊瓦就打個折，六分一片，五分一片，我相信肯定有人會買。”
康強臉色錯愕。
楊林則是雙眼放光。
經過周良這麼一算，他們嫌棄的眼神頓變，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錢。同時，滿地被摔碎的青瓦碎片又讓他們非常心疼。
“這些摔壞的，都是姓劉的搞出來的，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修橋鋪路，有這些東西鋪上一層，當然更結實耐用，所以，完全可以當渣滓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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