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開先例
江唯才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體型偏瘦，留着八字鬍，帶着點黑眼圈，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
雲白見到江唯才后，便恭敬的將束脩奉上。
“江教諭，學生雲白，乃是雲家峪之人。素聞先生高才，對術法頗有造詣，學生神往已久。前些日學生忽然覺醒，一心只想拜在先生門下，萬望先生收留。”
“善，善。”江唯才樂呵呵接過雲白遞上來的束脩，那是一大捆分量十足的肉乾，還有一包有點重量的錢袋子，他十分滿意，“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明天拜師吧。對了，你是想住修院，還是住外面？”
雲白回道：“住修院，而且是與我妹妹一同住進來。”
“你妹妹也要住進來？”江唯才一臉疑惑，“你妹妹也覺醒了嗎？”
“我妹妹沒覺醒，只是家中無父母，學生不可棄妹妹於不顧，萬望先生收留。”雲白恭恭敬敬的作揖。
“這……”江唯才十分為難，“不是我想拒絕你，只是修院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雲白取出一個錢袋子奉上，“江教諭，不開先例，何來先例？”
“善！”江唯才樂呵呵拿過錢袋子，“既然你如此有誠心，那我就為你開這個先例。”
雲白再度作揖，“多謝先生，那學生這就去帶妹妹住進來。”
“善。”江唯才點頭應予。
辭別了江唯才，雲白離開修院，返回夜來香客棧，不過他還沒走進客棧，就被蹲守的衙役給請去衙門了。
雲白被請進了衙門的書房，劉知縣父女跟許若芙都坐在屋內。
劉如煙起身去關了房門。
不等雲白開口，許若芙就先提問了，“小雲，聽說你一擊就把那名九等刺客給殺了，你是怎麼辦到的？”
雲白稍加思索，立即笑道：“我之前買了張靈符，也就那麼一用，沒想到他就死了，純屬運氣而已。”
許若芙恍然大悟，這就對了，她就知道，雲白不可能憑藉自己的實力殺死那名武修刺客。
劉如煙忍不住插話，“那你是如何懂得畫那種能困住靈魂的法陣的？”
雲白再度一笑，“是我們峪里的瘋瘸子教我的，以前他老是教我畫法陣，我畫得像了，他就會誇我，我被誇了，心裏高興，就樂意跟他繼續學了。”
許若芙一臉好奇的開口，“瘋瘸子？是什麼人？”
“他是我們峪里一個又瘋又瘸的老人，整天瘋言瘋語的，大家都叫他瘋瘸子。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發現大家都錯怪他了，他其實是一個高人，只是大家無法理解他說的話而已。”雲白露出慚愧的表情，恍如是在為之前錯誤的看法而後悔。
許若芙追問，“你學了多久？”
“十來年了。”雲白立即回答。
“怪不得。”許若芙又悟到了，那瘋瘸子絕對是在傳衣缽。
都說十年磨一劍，雲白苦練了十年，能畫出那麼精妙的法陣，倒也不是很奇怪，畢竟他確實有磨勘器物的天資。
劉知縣也忍不住提問了，“小雲，你說靈魂能拷問，又是從哪聽說的？”
雲白不假思索的回應，“那是瘋瘸子教我畫困魂陣之時跟我說的，但我不知道拷問靈魂的方法，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我們如果知道，就不用問你了，你要是知道的話就好了。”劉知縣一臉無奈，問了也白問。
雲白詫異不已，在他的記憶中，應該有很多修者知道拷問靈魂的方法才對，這對修者來說明明是常識，結果這些人居然全不知道？
仔細想了想，他才想起來了。
關於拷問靈魂的相關知識，好像是在幾年後才得到普及。
他把那些刺客的靈魂收集起來，還跟別人說世上有拷問靈魂的方法，等於踩了地雷。
人家不知道，自然會來問他。
雖然這只是一個法陣就能解決的事情，但他已經不想再為堅鐵案涉險了，是絕對不可能幫他們的。
“那瘋瘸子，必定是一位見多識廣的高人。”許若芙作出了判斷，而後便對劉知縣提議，“劉大人，你若想知道拷問靈魂之事，可以把這位高人請過來問問。”
劉知縣立即點頭，“我這就派人去把他請過來。”
“大人。”雲白露出遺憾的表情，“請不來的，瘋瘸子已經死了，死好幾年了。”
許若芙等人齊齊一愣。
劉如煙心思敏銳，立即起了疑心，“你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我為什麼要騙你們？”雲白一臉詫異，“瘋瘸子以前可是我們峪里的名人，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
劉如煙仍舊懷疑，“可是……按照你的說法，那瘋瘸子是從你小時候開始，就把你當成徒弟培養了，你居然還叫他瘋瘸子，他就沒讓你拜師嗎？”
許若芙也好奇起來了，“對啊，他沒讓你拜師嗎？”
“說起來，我是應該尊稱他為一聲師父。但他確實沒讓我拜師，以前我不懂，等我懂事了，想拜他為師的時候，他卻撒手人寰了，怪我懂事太晚……”雲白一臉悲痛，恍如陷入了自責之中。
“你別太自責了。”許若芙一臉同情的起身，拍了拍雲白的肩膀，而後便精神抖擻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收你為徒了，不如你就拜在我門下吧。我不會辜負瘋瘸子的良苦用心，一定會好好栽培你，讓你早日成才，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啊這……
雲白有點無語，沒看到我在努力悲傷么？這個時候你收什麼徒弟啊？
再說了，你能拿什麼教我？
他無奈對許若芙作揖，“許前輩，方才我已經答應拜在修院的江教諭門下了。雖然我一直對許前輩您很敬仰，但是跟別人說好的事總不能反悔，請恕在下不能從命。”
許若芙大為意外，“你方才是跑去修院找江唯才了？”
雲白點頭，“對，方才我去給江教諭送了束脩，他接納了。”
給老師送束脩，是老規矩了，同時也是一個儀式。
只要老師把束脩收了，就等同答應將學生收入門下。
許若芙猛然瞪眼，忽然激動了起來，“你居然去給江唯才送束脩，也不找我商量一下，你怎麼這麼傻？他不過是一個只會滿嘴胡言的人，你知道他得罪了朝野多少人嗎？你拜他為師絕對沒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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