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驚聞 贗品成化鬥彩瓷
就在郭靖和周佩佩兩個人欣賞這天青色汝窯筆洗,忽然郭靖的手機響了起來。郭靖拿起手機一看,是李玉林打過來的。
“玉林哥,現在可是上班時間,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聊天?”
“呵呵,我什麼時間不能給你打電話聊天,誰又能管到我。不跟你瞎說了,我現在給你打電話是有事情的,你最近有時間嗎?”
“玉林哥這不是打趣我嘛,我又不是像你一樣有個正經工作,當然是隨時有時間了。而且,就我和玉林哥的交情,有什麼事您就說話!”
“哈哈哈,那好,我就直說了。現在由國家文物局牽頭,由市文物局承辦,將要舉行一次全國性的文物知識普及及文物鑒定活動,而這個活動的專家安排就落到了我的頭上。我知道你的實力,就大力推薦了兄弟你,所以,還請兄弟你能夠答應參加這一次的活動。”
“不會吧?玉林哥,你知道我是最不願意參加這宗大型的現場活動的,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
“郭靖,我這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名額,而且這也是我能不能更進一步的業績,兄弟不會這樣狠心不幫我吧?”
“呃!玉林哥,不用這樣吧?好吧,我答應還不行。對了,這個活動要多少時間啊?可不要太長啊。”
“嘿嘿嘿,正式的鑒定活動只有八天而已,三月十五號那天開始。前期的宣傳活動我們已經進行了半年的時間,到時候該開始的時候我去接你。”
“什麼,八天?還而已?玉林哥,你怎麼不直接把我賣給你們文物局得了。”
“嘻嘻嘻,我本來是有這個想法的,不過後來一琢磨你肯定不同意,所以就放棄了。一世人兩兄弟,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啊?”
“噢,交友不慎啊,你竟然真的有這個想法?噢,太痛苦了。”
“哈哈哈,這可是提升你在國內古玩界的名聲的大好機會,別人想爭還爭不來呢。而且金老對我的這個提議可是相當支持的,你就放心的來吧。”
“那好吧,不過玉林哥,我可跟你說好啊,我只是給你估價,別的事情可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
“行,事情就這麼定了,到時候我去接你。”
在華夏古玩界,有袁李周鄭之說,說的是四位鑒賞大師,袁昂、李坦、周子航和鄭立本。其中,袁昂、李坦和周子航三人均已年過花甲,只有鄭立本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能在這個年紀被譽為大師可見其妖孽一般的天賦。
這一次古文化宣傳與鑒定會請來了四位鑒賞大師之中的兩位,袁昂和鄭立本。其中袁昂常年居住在香港,而鄭立本則是居住在北京,這一次能夠請到這兩位大師,李玉林他們可是下了大功夫了。除了袁昂和鄭立本之外,專家鑒賞團的其他幾人也都是跺跺腳都能讓古玩界震動幾下的人物。
李玉林帶着郭靖來到會客室,裏面已經坐着五人,此次專家鑒賞團一共有七人,分別是袁昂、鄭立本、金軍、楊鈞嵐、孔繁、沈博和郭靖。
李玉林一進門,就笑着對在座的幾人說道:“袁老,諸位叔伯,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郭靖郭先生,在鑒定古玩方面有很深的造詣,也是此次專家鑒賞團的一員。”
“郭靖見過諸位前輩,說到鑒賞,在下是後學晚輩,玉林哥為了讓我跟着諸位專家長長見識,這才把我的名字寫入了專家鑒賞團名單之中,希望諸位前輩不要見怪才是。”
“郭先生太客氣了,李處長既然把你的名字寫入了專家鑒賞團名單,那說明你還是有真本事的,坐吧。”袁昂略微驚訝了一下,臉上就變得古井無波了。
“謝袁老。”郭靖心神一定,在環形沙發的一角坐了下來。
“不知郭先生在哪裏高就?”袁昂接着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眾人想知道的,郭靖就好像憑空蹦出來的人物。以前,他們之中只有金老見過郭靖一次,其他人誰都沒聽過這個名字,所以,對郭靖的來歷,眾人都是很好奇的。
“呵呵,小子就是一個閑人,無事的時候就到市場買一些古玩,要不就是養養花種種草。哦對了,剛才玉林哥去接我的時候,我剛得了一個汝窯筆洗,正不知道是不是真品,還請諸位前輩給鑒定一下!”說著拿出剛剛修復好的天青釉筆洗擺在桌子上。
會客室中眾人的注意力立時被郭靖的汝窯筆洗給吸引了過去。畢竟在當世之中汝窯瓷器存世量實在是太少了,只要是真品,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稀世珍品。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人的注意力並沒有被郭靖的汝窯筆洗轉移,他就是在場眾人公認的最年輕的專家大師鄭立本。
“郭先生,既然你能被推薦成為專家鑒賞團的一員,想必在某一方面有很深的造詣了,請問你最擅長哪一方面?”鄭立本看郭靖雖然年輕,但卻沒有絲毫輕視之意。想當初,他二十齣頭的時候,在古玩鑒賞方面也已經有了相當的造詣,可以說,那時候的他雖未必比的上沈博等鑒賞家,但是當專家團一員也算夠格了,以己度人,他覺得郭靖很可能是像他一樣的天才。尤其是拿出的這一件汝窯筆洗,光潔如新,但是他一打眼就知道那是一件珍品,所以才有此一問。
“說不上擅長,不過對古玩估價倒有幾分心得。”郭靖走進會客室之後有個發現,茶几上的一本小冊子上寫着鑒賞的流程,其中一項就是估價,這讓他不由得心神大定,擁有神識神通的他在估價方面絕對不輸於任何一位大師級的人物,甚至猶有過之。
“哦?你對估價有心得?”鄭立本有點意外,在他看來,像郭靖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專精一項才對,例如瓷器,例如玉器,亦或是字畫。不過略微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其實在別人已經斷定了真假的前提下,只要了解市場行情,就能根據前面的鑒定給出一個相應的價格。對方既然是玩古玩的,對市場行情有所了解也就不稀奇了,說對估價有所心得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錯,在下水平有限,也只能根據各位的鑒定給個大體的價格了。”郭靖很謙虛的說道。
“既然你對估價有心得,不妨和我一起估價吧。”鄭立本饒有興緻地看着郭靖,他覺得這年輕人可能有些託大了,此次古文化宣傳與鑒定會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些東西的價值很難判定,為了郭靖不至於太出醜,他也主動承擔了估價的任務。
“那太好了,能得前輩指教是我求之不來的福分。”郭靖充滿自信的微微一笑。
在場的其他幾位專家倒是沒怎麼和郭靖說話,不過在他們看完了郭靖的汝窯筆洗之後,眼中的輕視之意已經完全不見,有的只有羞愧。很顯然,事實勝於雄辯,這幾位在眼前這件東西的面前再也不敢說這個年輕人沒有真能耐了。
畢竟,不是哪個大師的手中都能拿出一件汝窯瓷器供人鑒賞的,至少在場的六位大師的收藏之中就沒有一件這樣的珍品瓷器的。當然了,這些專家表面上是不會將自己的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的,畢竟,在這樣的場合,他們很愛惜自己的羽毛,想要留下謙和有禮不驕不躁的形象的。
郭靖淡淡的看着眾人的反應,不由得心中暗笑。你們的經驗再老又有什麼用,現在的造假者可是能夠造出讓專家都打眼的精品贗品的。你們雖然是大師,但是你們怎麼著也不過是凡人,所用的只不過是自己的經驗和知識,避免不了的會有疏忽的時候。
但是,這些東西在自己的眼中完全不可能混過去,因為一件東西的好壞,在它的寶氣上是會直觀的反應出來的,不會作假的。
而且郭靖也聽李玉林介紹了這次活動的一些安排了,只有前面的幾位鑒定專家鑒定為真品的古玩,最後才會交由鄭立本和郭靖二人進行價格的評估,所以,自己的工作並不算重。而且今天只不過是幾位專家的一個見面會,明天才正式開始鑒定會。
鑒寶活動上午九點才開始,現在是八點左右,郭靖和周佩佩就來到了作為會場的籃球場。其他專家們還都沒出現,閑來無事的郭靖帶着周佩佩來到了場館之中,想看一看眾位藏家都帶來了什麼樣的藏品。
雖然時間比較早,不過體育館已經來了不少的人,隨意的在四周蹲着或者站着。很多人面前都有一個盒子或者箱子,有的乾脆就是抱着個瓷器瓶子。
鑒寶的專家們是在籃球館裏面進行鑒定,籃球館進去的人數有限制,更多的人都是在外面交流,很多現場交易也是在外面進行。
這些收藏愛好者都興奮和周圍的人交談着,不管他們認識不認識,手上的物件是他們溝通的最好工具,也不管東西的真假,全都享受着古文化帶來的樂趣。
“老鄉,看看你這杯杯如何?”
二人走到一個人群中,這些人帶來的都是瓷器,正在一起交流着。他們討論的焦點是一個杯子,郭靖心中好奇,不由得的微笑着輕聲問道。
“好啊,隨便看,我這可是成化本朝的鬥彩杯,價值連城啊!”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聽了郭靖的話馬上露出了笑臉,很是自豪的說道。
他剛說完,郭靖就搖頭笑了起來,周佩佩的臉上也是憋着一股笑意。
“你笑什麼呢?”那人一見就不樂意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剛才說的是成化抖彩,事實上,斗,是雙音字,應該叫‘逗彩’才對,你連名字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拿到真的東西!”郭靖嘿嘿的笑了笑。鬥彩一直念‘逗’音,這是個基礎常識,真正懂行的人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也只有那些不懂裝懂,或者似懂非懂的人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噗嗤!”周佩佩也笑了出來,連名字都沒弄清楚的人,能收藏到真正的好東西嗎?
成化鬥彩價值很高,傳世量也很少。鬥彩本就創燒於成化年間,是青花和釉上彩結合的一種新品種,鬥彩以其絢麗多彩的色調,沉穩老辣的色彩,一出現就廣受當時人的喜愛。
也有一說鬥彩從宣德年間便開始有了,不過宣德鬥彩存世量極少,少有的幾件還存在着很大的爭議,目前收藏界最認可的還是成化鬥彩。
真正的成化本朝鬥彩存世量也不多,精品更少。鬥彩的燒制條件非常的嚴格,溫度控制更不能有一點的馬虎,當時的出產量都不多,更不用說現在了。
成化鬥彩中,雞缸杯,、三秋杯、嬰戲杯、葡萄杯和花鳥杯都是其中的精品,成化本朝的鬥彩杯最為出名,後世仿製的自然也就是杯製品最多了。
眼前這個人所拿的就是一隻鬥彩雞缸杯,彩紋很漂亮,但色彩顯得很是獃滯,沒有真正成化本朝鬥彩的那種艷麗感,這樣的杯子要是拿去讓專家鑒定,專家也不會和他講什麼廢話,直接說一句一眼新就能讓他出來。
“這位老闆,我這杯子可是祖傳的,當初有一對,可惜另外一隻被我哥拿走了,我哥拿走了那隻讓他賣了,賣了很多的錢,現在都住上小洋房開着小轎車,他的那只是真的,我的這隻自然也假不了!”那名男子唾沫星子亂飛的給郭靖介紹個不停。郭靖的眉頭稍微皺動了一下,這人若不是個騙子,就是被騙之後拿東西來騙別人,這個杯子燒好的時間不足三年,沒有祖傳的可能。
“你說你哥那杯子賣了很多錢,為什麼你不把你這個杯子賣給同一個人?這類東西成對的要比單個的可貴重多了,你賣給他才能賣個更好的價錢啊?”
“哦,那個人並不知道我,我也找不到他!”拿着杯子的這個人愣了一會,這才急忙的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