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身行一例，勝似千言
回到椅子上坐着的藍青悠聽到了佟丞相訓斥女兒的話，嘴角一直揚着笑容，笑容不達眼底，見佟雪瑤心不甘情不願，很大方的擺手：“不用道歉，我不稀罕佟二小姐的道歉。再說，犯了錯一句道歉了事，還要執法衙門做什麼呀。”
雖然是隨意的言辭，可她的話卻很誅心。
將這句話聽進心裏的李大人抹了一把冷汗，這個衍王妃不好惹啊，嘴皮子很厲害啊，一張嘴就能置人於死地，日後盡量少打交道。
“說的很有道理哦。”樓上的上官雲爍同樣笑着，還對墨衍道：“衍，你這王妃很有個性，是個很有趣的人。”
墨衍沒搭理他，目光一直落在藍青悠身上沒離開。
佟丞相雙眸微眯，這位衍王妃可真不按常理出牌，看來是個狠角色了，忍住心中不快，走上前幾步，拱手代女兒道歉：“衍王妃，下官教女無方，代她向衍王妃道歉，下官日後定會嚴加管教她，望衍王妃給她一次改正的機會。”
“丞相大人，你女兒今日藐視鄙夷我這位皇室王妃，質疑我的身份，你作為一府之主，確實有管教不嚴之罪。但是，堂堂丞相大人的罪責自有皇上論斷，輪不到我一介女子來說三道四。今天，我只與你的女兒及家丁有衝突，所以你不必為佟二小姐道歉，你道歉我也不會接受。”藍青悠態度明確得很，說出來的話也夠傲。
佟丞相閱人無數，當日選妃時就確定這個女子不簡單，今天是第二次見，她開口說話竟然如此沖，如此不給臉面，她到底仗着誰的勢？
難道是衍王爺？
仗着聖旨賜婚，她就這麼狂妄不將丞相府看在眼裏了？
藍青悠從他臉上輕輕掃過，站起身來，聲音不大不小的對在場的百姓們說著：“今天啊，佟二小姐的下人偷我的東西，她鄙夷藐視皇室及官員，沒有任何懲罰，丞相大人讓她過來道個歉，她還忸怩着不願意。在場的各位天澤百姓，你們剛都親眼看到了，我可沒誣陷她半句。”
“既然丞相府和佟二小姐給大家做了個表率，大家日後都好好向她學習下。從今往後大家可隨意偷雞摸狗，搶劫互毆，甚至可當街隨便大聲議論皇室及丞相府這等權貴。對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你們若看不順眼，可以像佟二小姐那般送一個高貴的鄙夷眼神，也不必再使用尊稱，甚至可以用手指指着對方隨意罵。若被抓到了呀，你們立即道聲歉就好了，沒人會拿你們怎麼樣的。”
她這些大不敬的話，聽在百姓耳中宛若催命符，膽小的人立即撲通跪倒在了地上。
見很多人跪下了，藍青悠嘴巴依舊未停：“一國丞相，百官之首，行為品德都是全國百姓學習的典範楷模。今天佟二小姐惹出這麼多事來，佟丞相只不痛不癢訓斥了他女兒幾句，說明日後他會是大家堅定的靠山，你們好好學習吧。”
她才不怕把事鬧大呢，她的這番言論，就算是文盲都聽得出是誅心之論，更何況是飽讀詩書的佟丞相呢。
她這是重重扇他的臉，把他們父女兩的臉扇得啪啪響。
樓上喝茶的公子哥們都面色大變，只有墨衍依舊面無表情，只不過握着茶杯的手指頭用力了幾分。
見過大風大浪的佟丞相也完全沒想到她的膽子這麼大，這種誅心之論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聊，字字句句都能置他的名聲毀於一旦，比朝廷中擅長嘴皮子的文官御史還要厲害，此時對她的防備也提升到了頂點。
“衍王妃，這種毀國之論，還請莫肆意談論。”佟丞相繃著一張臉提醒她。
藍青悠抱着胸冷笑，“毀國之論？佟丞相，你可別給我戴這麼一頂高帽子，我還沒這個本事，有本事的反倒是你家的二小姐。在我的家鄉有句古話，身行一例，勝似千言。今天佟二小姐給百姓們做了表率，她的言行舉止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可比我這張嘴勝千萬倍。”
她的嘴比刀刃還鋒利，佟丞相理虧，無語辯駁。
見佟丞相那張俊逸的臉不停變幻着顏色，五顏六色特別好看，藍青悠全身舒坦，聲音陡然冷冽：“我藍青悠的東西，要麼主動送人，要麼主動丟棄。就算是一張廢紙，沒經我的允許，私自動我的東西，我遲早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佟丞相瞳孔一縮，這個女人……出身絕對不簡單。
若沒有足夠的底氣，她不可能這麼狂妄！
“哼，丞相府的家奴敢當街撞我，還順手偷東西。他的膽是誰給的，在場稍有點腦子的人都清楚，到了這一步還敢做不敢當，真是個孬種。上樑不正下樑歪，既然下樑歪了，我看上樑也正不到哪去了！”藍青悠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只差沒說佟丞相的品德敗壞了。
佟丞相實在聽不下去了，被一個小兩輪的晚輩當眾訓斥，他的臉也黑了，“衍王妃，請你說話客氣點。”
“值得尊敬的人，我向來是以禮待之。不配得到尊重的人，我一向不會給予敬意。”藍青悠犀利的雙眼與他坦蕩直視，氣場比對方還要強勢幾分。
“衍王妃，你夠狂。”佟丞相被她氣着了。
藍青悠笑了下，“這樣的話，我三歲就開始聽了，這是我們家長輩教導的。她說，狂不是一種錯，而是一種自信的表現。我喜歡這句話。”
不管說什麼，她總能順着話接過去，還能趁勢反擊回來，佟丞相難得有了幾分無力感，也對她的出身背景起了猜忌。
見他不說話了，藍青悠稍稍側頭，冰冷犀利的眼神落在佟雪瑤身上，“不問自取視為賊！一次做賊，終生是賊！佟二小姐，送你一個新名字，賊二小姐！”
“藍青悠！”佟雪瑤早被她氣得快吐血了，又被她取這名一個外號，氣得跳了起來。
“啪！”
佟丞相衝過去，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用力很重，扇得她白皙的臉上都印出了五個手指頭印，見她還表露出一臉委屈，氣憤的怒視着她：“閉嘴，回去家法處置。”
藍青悠見他終於出手了，笑意盈盈道：“賊二小姐，你喊的聲音還不夠大哦，你應該再大聲點，最好讓皇宮裏處理國家大事的皇上都聽到，那這個世界將會更加有趣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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