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終於，你是我的了（完）
d市的街道之上，因為氣溫驟降的緣故很多人都穿上了羽絨服。
人們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寒冬對於吸血一族而言是最難熬的時光，吸血鬼們在這個季節很少狩獵，人類的氣息散發的不是很明顯，人類的活動也因為日照縮短的原因頻率降低了很多。
夜晚降臨的很快，卻不是吸血鬼們的狂歡。
臨近黃昏的街道上，一道修長的身影行走在人流之中，圍巾將他的脖頸完全遮擋住，眼鏡上時不時的會有一層白色霧氣，遮擋住後面的那雙好看眼睛。
陸一沉微低着頭，將圍巾拉高一點，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一條短訊。
他看着信息的發件人，狂喜竄過他的眼底。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手機屏幕，他沒有回復將手機放了回去。
他的小吸血鬼，在長達幾個月的失聯之後，終於知道聯繫他了。
輕呵出一口氣，鏡片再次被白霧包裹。
如果他不出手干預，他的小吸血鬼只怕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在季向南身上。
陸一沉的黑眸微垂，他不允許。
顧小暖，只能是他的。
d市上空，一大一小的蝙蝠飛了進來，鮮紅的眼睛看着下方。
小蝙蝠辨識了一下氣息，立刻調轉方向飛往d市的某個地方，大蝙蝠在身後立刻跟上。
一路之上，d市的吸血鬼們沒有多大反應，彷彿飛進來的只是兩隻鳥。
兩隻蝙蝠停在了窗戶外面，窗戶並沒有關嚴實，蝙蝠輕輕撞了一下就打開了。
兩隻蝙蝠飛了進來，門在同一時間被人打開。
陸一沉站在門口，和客廳里的兩隻蝙蝠撞了個正着。
鏡片被一片白霧覆蓋，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睛，薄唇輕輕揚起，他將門輕輕扣合。
咔嗒。
他低着頭換鞋，手指了指卧室方向，頭也不抬的開口。
“季向南，我不想看你的身體。”
大蝙蝠飛進了卧室，裏面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小蝙蝠看了看他，隨後也飛了進去。
陸一沉換好拖鞋將穿着的羽絨服脫掉，隨手扔在了沙發上，他單手將脖頸上的圍巾扯下，坐在沙發中央。
白色的羊絨衣、牛仔褲，他穿的簡單整潔，羊絨表面上的小絨毛在燈光的映襯下，讓他多了一層柔和溫暖的光。
卧室門被推開，換好衣服的季向南走了出來。
鮮紅的眼睛盯着沙發上坐着的男人，神情不悅的開口，“聖子陸一沉。”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一沉抬頭，黑眸看着季向南，“什麼聖子，那是什麼？”
顧小暖自卧室裏面走出來，她身上穿着陸一沉的衣服，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
“女侯爵已經告訴我了，你不要再狡辯了。”
季向南的雙眸猩紅無比，身影一晃，已經到達了陸一沉面前。
冰冷的手指瞬間按住他的胸口，心臟跳動的位置。
鋒利的指甲自季向南的前端探出，劃破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直接戳向了裏面白皙柔軟的肌膚。
陸一沉想開口說話，季向南的手瞬間捂住了他的嘴。
“老頭子！”
顧小暖開口，身影也移動了過來。
陸一沉的眼神轉動，看向她的時候閃爍了幾下。
“不管他是不是，你和他之間的血之契約必須解除掉。”
季向南低語，血眸看向顧小暖，“小朋友，來這裏之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顧小暖沒說話，只是盯着陸一沉的眼睛。
兩人的視線碰撞，最後是陸一沉別開了眼神，他微垂黑眸，似乎放棄了所有掙扎緩緩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靠在了沙發里。
淚水，自他的眼角落下。
顧小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位置，季向南的尖牙探了出來。
“小朋友，你不做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將他的血吸乾淨。”
一道傷口，自顧小暖的手腕出現。
季向南的手拿開，顧小暖低聲開口，“睜開眼，看我。”
那雙黑眸睜開，裏面滿是清澈涌動的淚水。
一片朦朧中，他看着她。
“你還是要丟下我，小暖。”
他喃喃低語，眼裏是一片受傷。
顧小暖盯着他，手自後面將他整個人往前拖，兩人的目光對視。
“喝下我的血。”
顧小暖將手腕湊到他唇邊，現如今她的體內存在着當初創造者的血液，這是女侯爵交給老頭子的。
女侯爵的原話是，向南，我雖然不喜歡你的小朋友，但我更不喜歡教會聖子，送你個禮物。
血之契約可以自由解除的唯一條件，是創造者的血液流入雙方體內。
陸一沉的薄唇，貼上了她冰冷的肌膚。
他緩緩閉上眼睛，張開薄唇將她的血液送入口中。
貝斯女侯爵，看來這幾百年你的日子過的實在太安穩了。
“咳，咳咳……”
血液的味道讓他狼狽一把推開顧小暖的手臂，俊臉泛起了一片紅色，他狼狽的咳嗽出聲，下巴被季向南強硬的抬起。
“喝下去。”
他的聲音冰冷，手指卡緊了陸一沉的臉頰兩側。
陸一沉紅着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
季向南冷哼一聲，手這才鬆開，陸一沉手扶着沙發狼狽咳嗽，唇邊沾染着不少血跡。
顧小暖站在他面前，想要伸手卻被他冷冷推開。
她想開口說什麼，所有的話全都消失在了他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裏。
兩人脖頸的相同位置，十字刻印浮現而出，宛若一塊烙鐵印在肌膚之上，那裏的溫度滾燙。
陸一沉伸手按住十字刻印的位置，咳嗽劇烈加劇。
他的身體微微拱起，一個動作直接跌落在沙發之下，手扶着沙發一側，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
顧小暖看着他通紅的臉色還有痛苦的姿態，身影閃了過去。
不對勁，他不對勁。
“陸一沉，陸一沉！”
顧小暖將他抱起，陸一沉痛苦虛弱的靠在她懷裏，直接一口血咳了出來。
看着地上的這灘血跡，顧小暖的瞳孔狠狠縮緊。
當下就要抱着他自窗戶衝出去，季向南身影一閃攔住了顧小暖。
“你們之間的契約還沒解除，他是聖子，這些都是他裝的。”
砰砰！砰砰！
心臟的聲音自他胸腔內部不斷傳來，不規則的跳動聲音讓顧小暖意識到了不對勁。
“老頭子，讓開！”
顧小暖將渾身冒汗的陸一沉抱在懷裏，要帶他去醫院。
“退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季向南的尖牙露出，“小朋友，我比你年長太多，你不是我的對手。”
“咳！”
一聲劇烈的咳嗽，陸一沉又是一口血溢出了嘴角，他看着擋在窗戶前的季向南，“你就這麼恨我嗎？給我喝下的是什麼，是毒藥嗎？”
季向南血眸盯着他，女侯爵告訴他的是真的嗎，眼前這個虛弱到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會是教會的聖子？
顧小暖閃身，季向南的身影準確的攔截了顧小暖的每一個動作，憤怒也越來越多。
一向聽話的小朋友，現如今已經完全變了副模樣。
她不聽自己的，甚至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
季向南發出一聲怒吼，似乎是想用行動來給顧小暖上一課，300+的年長吸血鬼爆發而出的力量和速度根本不是顧小暖可以比的。
懷中一空，陸一沉被季向南單手提着腦袋奪走了。
“老頭子！”
顧小暖的血眸盯着他，“只是要解除契約，不要傷害他！”
季向南血眸側轉，看着陸一沉脖頸上的十字刻印，鮮明的刻印在他的肌膚之上，創造者的血液竟然失效了。
他和顧小暖之間的血之契約，根本無法解除。
“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騙過了血之契約。”
季向南冷冷開口，“是用了教會不為人知的秘密手段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眼鏡早已經掉落在地上碎裂，陸一沉微皺眉峰，手臂緩緩抬起，“小暖，帶我走……”
“把他還給我，老頭子。”
顧小暖再次閃身，季向南看着她的尖牙朝着自己而來，有些錯愕的瞪大眼睛，輕鬆的避開了。
“實在想不到，小朋友的牙也會有對着我的一天。”
季向南的手指微微用力，陸一沉發出了痛苦的悶哼。
“你是想被一個人類束縛捆綁嗎？”
季向南的手用力，將陸一沉提了起來。
“被他用自己的血液身體為誘餌，誘使你成為他肆意妄為的工具，顧小暖，你是沒看見過為此渴望發瘋的同族嗎？”季向南血腥無比的眼睛看着顧小暖，“你也想成為那樣嗎？”
似乎預感都了季向南要做什麼，顧小暖怒吼着沖了過來。
冰冷的長尖牙，狠狠刺入了陸一沉的脖頸之內。
季向南咬的十分用力，直接瞄準了動脈處。
血液瘋狂的湧出，衝過來的顧小暖被季向南揮開，他的尖牙再一次刺入陸一沉的脖頸之內。
砰！顧小暖被直接踹飛到牆上，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她自地上爬起來，抬眸看見的就是這個場面。
彷彿回到了那天在教堂的景象，一模一樣的動作，那時候是黎，這時候卻是季向南。
顧小暖看着他無力被捉住的身體，看着他的眼睛，還有他抬起來朝着自己方向顫抖的手臂。
“小……暖……”
他張嘴，輕輕喚着。
顧小暖一聲嘶吼，身體再次撲了上來，季向南則是直接抓着陸一沉越窗而出。
“不要——！”
顧小暖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聽着屬於他的心跳，越來越弱。
血液自空中拋灑而下，d市的吸血鬼們被這香甜至極的味道引誘的蠢蠢欲動。
一處建築頂端，季向南停了下來，將陸一沉隨手扔在了地上。
他的尖牙沾滿鮮血，臉上、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
陸一沉躺在地上，脖頸上的鮮血還在流出，季向南咬破了動脈，他這樣只會失血過多而死。
顧小暖追了過來，季向南探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尖牙。
“他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小朋友，你知道轉化同族的規則，你若是敢違反規則轉化他為同族，他會被立刻獵殺。”
顧小暖沒說話，沉默的將地上的陸一沉抱入懷裏。
他的鮮血，瞬間染上了她穿着的衣服。
香甜的血液氣息充斥在空氣里，顧小暖卻沒有半點想要進食的慾望。
她聽着越來越弱的心跳聲，只覺得自己心臟處越來越疼。
一行血淚，自她眼裏流出。
“小……暖……”
陸一沉發出微弱的聲音，手輕輕抓着她的衣袖，“不要……丟……下……我……”
鮮紅的血液再一次流出，他的心跳弱了下來。
原本清澈的黑眸漸漸暗了下來，屬於人類的溫度也在漸漸消失。
啪嗒。
血淚落在了他的臉龐上，越落越多。
顧小暖的手臂，用力的將他抱緊。
猩紅的血眸看着地面上的鮮紅，輕聲低語，“我不要再跟隨你，季向南。”
“你說什麼？”
季向南震驚的看着顧小暖，顧小暖抬頭，血淚在她的臉上掛着清晰痕迹，她的血眸看着他的尖牙上還有的血跡。
“不再跟隨你，季向南。”
懷中的溫暖身體，漸漸冰冷。
陸一沉的手指用力的扯住她的衣袖，小暖，小暖，你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季向南聽着陸一沉越來越弱的心跳，確認這個狀態無法再救回，血眸看了顧小暖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冷風吹來，顧小暖抱着陸一沉的身體久久沒有挪動。
他的心跳，已經消失了。
顧小暖看着他的俊臉，只覺得心臟處越來越痛，痛到她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如復蘇的嫩芽，如潛藏在冰面之下的游魚，他已經安靜的胸腔之內，隱隱的心跳再一次響起。
這心跳，彷彿在回應着她心臟上傳來的疼痛。
一下，又一下。
顧小暖踉蹌着站起身，抱着陸一沉縱身躍下。
d市最大的教堂，今天不是開放日，偌大的教堂內部空空蕩蕩，唯有一個神父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中間，低頭翻閱着手中聖經。
門，被推開了。
神父翻閱聖經的手指停了下來，他站起身看向門口。“吸血鬼？”
他有些驚訝，顧小暖抱着陸一沉走入教堂，身影一閃直接到了神父面前。
“救他……”
顧小暖的眼裏流下血淚，抱緊懷中的男人，抬頭看着神父胸口垂着的銀色十字架，身體在叫囂着要逃離。
神父看着她懷中抱着的陸一沉，眼神微閃。
“小吸血鬼，你這是在對上帝祈願么？”
顧小暖顫抖着雙手將陸一沉放在地上，痛苦無比的點了點頭。
“阿門。”
神父喃喃低語，俯下身用手指貼在了陸一沉的脖頸一側，“回去吧，如果上帝應允，你們終會再見。”
顧小暖離開了教堂，是以蝙蝠的形態，她痛苦到根本無法維持人類的外形。
神父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的俊美男人，輕輕嘆了一聲。
“一切都按照你的預想而走，還算滿意么，聖子大人？”
躺在地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一次，是多久？”
神父見他睜開眼睛，笑着拿起聖經又坐了回去。
“比上一次只多不少，你想要再找到她有些難度。”
陸一沉看着上方的十字耶穌像，緩緩閉上眼睛。
“這一次，是她來找我。”
神父挑眉，“這麼肯定？”
閉着眼睛的陸一沉輕笑一聲，緩緩揚起嘴角。
“她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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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後，m市。
作為m市地標建築之一的摩天寫字樓，彙集了m市內的很多優秀企業。
高達幾十層的寫字樓內，出入的都是m市的高層白領人群，能夠入職這棟寫字樓的任何一家企業，都是引以為傲的工作經歷。
“一沉，聽說了嗎今天總公司空降了一位女領導過來。”
茶水間內，正在準備咖啡的高個男人轉過身，他穿着得體襯衣西褲，雖然年輕卻不顯得毛躁。
“聽說了，昨天就有人在傳了。”
男人拿過熱騰騰的咖啡，輕輕靠在桌邊，修長的身體比例恰到好處，再加上這張堪比明星的面容，很難讓人不多看幾眼。
“我聽說，是一個大美女。”
男同事湊過來，“好像是單身。”
陸一沉頗為無奈的扯了下嘴角，“單身女領導，這聽上去不像是好事。”
“你這麼說好像也對，只希望不要太嚴格，我被卷的已經快崩潰了。”
陸一沉笑笑，拿着咖啡走出了茶水間，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小組內聊天群有消息傳來，這個空降女領導接手的正是他們。
很快，一個新id入群，小組同事們立刻開始歡迎領導。
“我姓顧，以後你們喊我顧姐就好。”
同事們立刻改口，“顧姐，你是來公司了嗎？怎麼沒看見你人啊？”
“已經來過了，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顧姐威武大氣，同志們一定要準時到場，不準遲到啊！”
其他人紛紛響應，陸一沉看着聊天並沒有加入進來，直到確定了時間地點，他才回了一句知道了。
晚上9點，m市的一個小飯店的包間之內。
小組成員都到達，猜測着未見面的顧姐是什麼樣子，陸一沉坐在靠近門的位置，“我先去下洗手間。”
他起身推門走了出去，差點與什麼人撞上。
他低頭說了一聲抱歉，側身讓了一下往前走，到達洗手間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探出將他直接扯到旁邊的隔間裏面。
一片黑暗之中，他整個人被按在牆上，一隻冰冷柔軟的手捂住了他的薄唇。
被捂住的薄唇張開，熱氣噴在冰冷的掌心中間。
一雙血紅的眼睛，自暗中出現。
“唔！”
冰冷的手，更為用力的按住他的薄唇。
另一隻手，托起了他的脖頸。
熟悉了黑暗的視線能夠看見是什麼人壓住了他，氣息輕飄飄的擦過他的脖頸側面，什麼冰冷的東西貼了上來，在他的肌膚上輕柔磨蹭。
陸一沉的臉頰，開始升溫。
他的雙手探出，剛碰到面前人的身體，就感覺到了脖頸側邊傳來的刺痛。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用手抓緊了按住自己人的腰際。
他手中握住的腰肢，柔軟纖細。
濕潤的感覺自他脖子一側傳來，他的身體輕輕顫抖着，發出了一聲喘息。
身體壓了過來，靠進了他的懷中。
“陸一沉。”
懷中人輕輕開口，陸一沉輕顫着身體，“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
他的手臂被她拉起，環在了自己腰後方。
她埋在他懷裏，“叫我小暖。”
陸一沉的手抱着她的身體，她的臉頰貼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他情不自禁的微微用力，將她環的更緊。
“小暖。”他輕喚着，感受到了懷中軀體的輕微顫抖。
她揚起下巴，冰冷的唇再一次貼上了他的脖子側面。
和剛才一樣的痛感傳來，他下意識的更為用力抱緊她，溢出了更多的喘息。
薄唇，因為這疼痛緩緩揚起。
小暖，這一次，終於是你來找我了。
暗中，他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
要讓季向南永遠的離開她的世界，唯有她自己將他推出去。
她的世界，只能有他一個人。
為此，他不惜一切都要達成這個局面。
在她失去所有，孤身一人置身在這片黑暗的時候，他便會伸出手。
別怕，你還有我。
脖頸上的唇貼近了他的唇邊，輕輕壓了上來。
陸一沉黑眸微微睜開，看着近在咫尺的輪廓，感受着她的急切和渴望。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
現在，她終於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