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留面子
景由就那麼同淮南郡望夫人對視着，半晌，這才一低頭，說了聲，“是。”
淮南郡王夫人也悄悄地鬆了口氣，這個兒子犟起來，也是要人命的。
這件事鬧了這麼久，淮南郡王夫人也有些倦了，再看向珍珠的時候，她只問了一句，“你說的這些事情，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珍珠忙對着淮南郡王夫人一拜，說道，“奴婢萬萬不敢再騙兩位夫人，早知道會鬧出這樣大的事情，奴婢就是拼着這條命，也會將這件事告訴大夫人。”
珍珠嘴裏時刻不忘段氏，便是心裏清楚，這件事一出來，不管如何，薛如眉那裏都不會留着自己了。
她這樣說，不過是想讓段氏看在自己尊重她的份上，給自己留一點容身之地。
淮南郡王夫人聽完之後，便擺了擺手，“好了，我相信你。”
段氏也對着珍珠一點頭，說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薛如眉能做出來這些事，自然是早準備好了，又怎麼會容許自己身邊的人往外頭通風報信？
自己沒能及時知道這件事，也算是情有可原，況且今日牽扯的人太多了，若是一味責罰，反而不好。
淮南郡王夫人坐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段氏，隨後盡量平和的問，“如今，夫人打算怎麼做？”
段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後對着淮南郡王夫人一點頭，說道，“多謝夫人給相府留下這點臉面。”
這件事再查下去，裏頭的事情還不知道多骯髒，這個時候就這麼停下，不僅給這件事留了一絲餘地，也給相府留了一絲臉面。
雖然鬧大了是兩家人的事情，但終究還是相府更丟臉一些。
淮南郡王夫人倒是沒想到段氏能這麼快將裏頭的事情想清楚，她側目看了段氏一眼，隨後在心裏默默的說道，這個鄉下出身的相府夫人，居然比自己想的還要聰明一些。
心裏這樣想着，淮南郡王夫人卻冷冷的笑了一聲，“我可沒打算這樣輕易的放過薛四姑娘，夫人莫要將我想的太寬容了。”
淮南郡王夫人可沒忘了，究竟是誰惹出了這樣大的麻煩。
若是相府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護着薛如眉，那她自然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她這麼說，段氏只能是一點頭，正要開口，一旁的薛如眉卻是沖了過來。
珍珠說那些話的時候，薛如眉就掙扎的厲害，雖是兩個婆子按着她，一時不防之下，竟是被薛如眉掙脫了束縛，跑了段氏面前。
薛如眉倒是知道這個時候誰才能救自己，她對着段氏着急的說道，“大夫人，這珍珠也不知是受了誰的致使，竟敢再您面前污衊於我，她說的話萬萬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眼珠子急急一轉，便又有了主意，“我知道了，珍珠這樣說，一定是淮南郡王夫人指使的，她不想看到景二公子娶我，這才買通了珍珠說出了這樣的話，夫人，您一定不能相信啊！”
這話不僅將段氏氣的夠嗆，連一旁的淮南郡王夫人臉都黑了。
薛如眉猶不自知，仍舊自顧自的說道，“夫人，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是相府的四小姐，難道您寧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也不願相信我嗎？”
她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那兩個看着薛如眉的婆子才趕了上來，一臉尷尬的看着段氏，請罪道，“是老奴們的錯，沒能看住四姑娘，還請夫人責罰。”
段氏一個頭兩個大，衝著她們一擺手，隨後說道，“先將四姑娘帶下去吧，有什麼話，等回了府里再說。”
兩個婆子聽到這話，便知道夫人並不打算責罰她們兩個的罪，忙大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拉住了薛如眉。
有了之前被薛如眉掙脫的前例，兩人再不敢大意，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薛如眉剛雖然掙脫了她們二人，卻也不過是情急之下的舉動，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姑娘，雖是時常出去騎馬，但身上的勁比這些成日裏做活的婆子可小多了。
這個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兩個胳膊像是被鐵鏈緊緊梏着一般，疼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淮南郡王夫人則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如眉，冷冷的說道，“在四姑娘這裏，從來都是別人說謊算計你嗎？怎麼我瞧着，一直想着騙眾人的，是你薛如眉呢？”
也是氣的厲害，淮南郡王夫人直接將薛如眉連名帶姓的喊了出來。
只是這個時候，並沒有誰覺得淮南郡王夫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段氏擺擺手，兩個婆子急忙將薛如眉拉走了，還不忘賭上了她的嘴。
淮南郡王夫人再沒有好臉色，她看向段氏，仍帶着余怒的說道，“今日這件事，還得請夫人和相府給我一個交代。”
“這――”
段氏微微一猶豫。
這樣難看的事情，家風嚴些的人家，那裏會給女兒家活路？便是直接帶回家中，活活打死，再給外頭說個病故也就是了。
心腸軟些的，也會將人送去道觀，叫其伴着青燈古佛一輩子，以懺悔自己犯下的過錯。
薛如眉到底年輕，段氏對着淮南郡王夫人處處忍讓，便是想叫她不要對薛如眉趕盡殺絕，更不要叫她年紀輕輕的，便只能和一豆孤燈作伴，就算是要修身養性，在家中亦是無不可，等到這件事風頭過了，便用一頂小轎，將人送去淮南郡王府，給景由做個妾也就是了。
到時候不管景由如何對待，那也都是薛如眉自己求來的，於旁人再無干係。
段氏瞧的清楚，淮南郡王夫人雖然看着嚴厲了些，卻不是個心腸硬的，這麼做她未必就不會不同意。
但薛如眉這麼一鬧，便將一切都毀了。
莫說是給景二公子做妾，就是再踩一踩淮南郡王府的地兒，她也是絕不允許的。
瞧着段氏猶豫，淮南郡王夫人救朝她看了過來，逼視着問道，“怎麼，夫人不願意處置了她嗎？”
說完之後，淮南郡王夫人便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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