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攪混水
蘇婉警惕連連後退,瘋狂朝着吳管家招手:“吳伯,還是報官吧,要是不想將事情鬧大我也可以幫助查出兇手的。”
“這裏是王府,還輪不到你一個賤婢說話。”
岳以柔冷斥一聲,腳步輕移上前,準確無誤的握住了蘇婉的手臂。
命脈被握住,蘇婉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卸了一大半。
忽的看到岳以柔的指尖中多了一根銀針,眼看就要沒入自己的手腕。
心中赫然有些恐懼,求生的本能讓蘇婉推開了岳以柔。
然而就這麼一推,岳以柔竟然生生的後退了一步。
旁人只當是岳以柔身嬌體弱,然而卻只有岳以柔自己自己知道方才蘇婉那一推的力道有多大。
飛羽出現在門口,沉聲開口:“王爺有令,此事到此為止,任何人莫要再提。”
一句話,便結束了一場鬧劇。
岳以柔連忙隱去銀針,沒有再動手,自己的小把戲可以瞞住別人,卻瞞不住飛羽。
一條人命,就這麼結束了?
蘇婉握着手中的風信子,奪門而出。
主院中,蘇婉怒氣推開門,小廝誦讀的聲音停止,退到一側。
蘇婉怒指着厲言,只是還未開口,厲言反倒是先開了口,一字一句儘是威脅:“你嚷嚷一句,本就罰你三天不能吃飯,你嚷嚷兩句,本王便割了你的舌頭。”
到嘴邊的話就這麼憋了回去,蘇婉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快速開口:“我就說一句,你算計我也就算了,竟然還與岳以柔一起草菅人命,就算翠兒是個丫鬟,也不能讓你們如此輕賤。”
厲言並未開口,唇畔含着的笑意彰顯着他的愉悅。
方才得知她一眼就看出翠兒並非自縊,知曉她有幾分腦子,現在又這般莽撞,倒是分外矛盾,莫非是做戲給自己看?
可是他借了岳以柔試了試這個丫頭,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
一側的飛羽卻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蘇婉:“真蠢,王爺還不屑要一個小丫鬟的命。你更不配得讓王爺費心算計,是你自己蠢笨,上了她的當。”
蘇婉想要開口反駁,礙於厲言的威脅卻是生生的止聲。
“王爺。”
一道柔情似水的聲音傳來,岳以柔走進,沒了方才的張揚,又恢復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何事?”
厲言詢問出聲,語氣倒是不見淡漠。
岳以柔走上前,斜睨了一眼蘇婉,嬌柔出聲:“王爺,這個蘇婉心思不正,翠兒的死更是蹊蹺,柔兒覺得不能將她留在府中,以免生出什麼事端。”
“本王說了,此事無須再提。”
厲言輕蹙劍眉,面上無半分不悅,但是岳以柔卻瞬間閉口不言。
蘇婉看着兩人互動,腦海中只有一個成語,同流合污。
她知道翠兒的死不是厲言所為,但是他絕對知曉此事,不是輕賤人命又是什麼。
厲言薄唇邊噙了一抹笑意,隨即開口吩咐:“待她還清賬之前,只能在王府為奴為婢。既然她沒眼力惹你不開心,那就罰她三天不準吃飯。”
蘇婉的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心中腹誹是不是該謝謝他沒有拔了自己的舌頭。
岳以柔雖然對這個懲罰並不滿意,但是卻以為厲言為自己出頭而心中雀躍,柔聲應承下來。
“一切都聽王爺的。”
蘇婉轉身就走,心中輕哼。
不就是三天不吃飯嗎,她就不信還能餓死。
岳以柔也隨即出了院子,方才還溫婉似水的女子此刻卻是滿眸的寒光,伸手將蘇婉拉到一處隱秘假山後,扼上她的咽喉。
“賤人,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心嗎?只要我稍稍用力,你便會與翠兒一個下場。王爺根本不在乎你,就算是我殺了你也行。”
蘇婉幾乎喘不過氣來,求生的本能使她艱難的繼續開口:“他當然在乎,不然你以為他為何要帶我入府,又為什麼剛才讓飛羽出來制止。”
蘇婉剛說完,岳以柔的手明顯鬆了幾分。
這兩點,她心中也是百般疑惑,那日刺殺沒有得手,因心生忌憚,這才留這個小賤人到至今。
難道,她真有什麼特別之處?
蘇婉藉機掙脫,摸着脹痛的脖頸了怒瞪着岳以柔:“你殺了翠兒,我會為她討回公道。”
“翠兒是被你害死的,與我何干,王爺根本不信你,不然也不會不讓追查下去。”
岳以柔回過神,又是那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
現在動不了她,但是她會查清她的身份,再親手送這個賤人上路。
“你殺不殺,不殺我可走了。”
蘇婉不想聽她狡辯,招搖離開,身後岳以柔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但是卻是卻無可奈何。
事關王爺,她不敢賭,只能任由這個賤人再囂張一些時日。
蘇婉不甘心放棄,想要查詢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指認岳以柔。
然而府中下人卻是對此閉口不提,更是對她敬而遠之。
一個打掃的丫頭,就算是悔過不願意出賣自己,岳以柔也不該會冒險動手才是。
難道,是因為別的事情?
苦想無果,想去廚房拿些吃食,未曾想直接被趕了出來,就連與自己交好的大寶也不敢接濟她。
餓了一夜的蘇婉,念起書來都有些有氣無力,當看到丫鬟端來的精緻糕點時,更是饞的咽了咽口水。
“王爺,這麼多糕點你吃的完?不如我幫幫你吧。”
蘇婉厚着臉皮開口,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哪裏還有力氣維持清高。
厲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吩咐飛羽:“飛羽,將糕點放起來吧,等三天以後再賞給她。”
真等到三天,她就算命大沒有餓死,這糕點也臭了吧。
書本一摔,蘇婉耍賴的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不念了,餓死了,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我要是餓死了,你們良心怎麼過得去啊,餓死鬼可是最凶的。”
“無賴。”
飛羽實在是看不過去,將頭偏向一旁。
厲言倒是十分贊同飛羽的形容,見慣了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何曾見過這般無禮女子。
不過也是因為蘇婉並非尋常女子那般墨守成規,雖然身上諸多疑點,但是厲言仍是覺得十分有趣。
陰鬱了數年,他許久沒有這般開懷過了。
明日的宴會,或許可以帶上她,他可不想納了那些女子,更不能直接否了皇叔父的‘好意。
不能探查什麼,攪得一池渾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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