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番外 重病
經過八月紅的事,李老二受了刺激,整個人越來越消沉,就連看見大孫子都沒了興趣。
也不是哪裏疼,也不是哪裏難受,就是看什麼都夠了,整日蹲在背人的地方,眼睛盯着一處發獃。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了人也不說話,有時候三五天都聽不見他開口。
秀兒害怕了,以為公公這是被八月紅的屍體給嚇着了。
聽了養老院裏老人的話,從來不信鬼神的秀兒是香也燒了,神也拜了,可是公公的病非但沒好,還嚴重了。
他大半夜蹲在院子裏抽煙,能蹲一宿,白天也不睡,好像有使不完的精神頭似的。
人要是總熬夜也受不了,秀兒怕公公再熬出什麼病來,找了個放假的時間,帶李老二去了趟省城的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整個向陽村的人都嚇了一跳,李老二居然得了抑鬱症。
大傢伙就想不明白了,以前窮的吃不上穿不上的的時候,你上點火,得點啥心情不好的病還情有可原。
現在日子好過了,手裏有錢,兒孫繞膝,媳婦孝順,你抑哪門子的郁?
純屬吃飽了撐的。
大傢伙越是這麼說,李老二越是得不到理解,心情越不好。
李欣兒腸子都要悔青了,要是知道二叔這麼不禁嚇,那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去現場,當時那麼多人看見八月紅的屍體,人家都沒咋樣,咋就他嚇抑鬱了呢?
秀兒實在沒辦法,只好給小六掛了個電話,想着是不是讓他帶着公公出去散散心,換換環境他就能好些。
小六接到電話后,還真回來了,把李老二接到了他工作的城市。
李老二走後不久,南方某市的警察就來到了向陽村,說是打聽一個叫趙大虎的人,他在外面跟人家倒賣那種違禁的碟片犯了事,然後人跑了。
聽說趙大虎身上還背着人命,那邊的警察跟向陽鎮公安局取得了聯繫,兩邊聯合下了一道懸賞通緝令,只要是誰看見趙大虎的蹤跡,報到公安局,就給一萬塊錢的獎勵。
一萬塊錢在向陽村的條件來說,不算多,可是放到別的日子過的不是太好的村子,那可是發一個萬元戶啊!
一下子,尋找趙大虎的人就多了起來,可是趙大虎這小子就像是上天入地了似的,從此音信皆無。
那些想要指着他發一筆財的人,就好像是丟了長腿的一萬塊錢似的,差點就把趙大虎的家給監視上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管是李欣兒的書店,劉帶娣的酒廠,還是劉盼娣的超市,劉來娣的豆製品公司,全都乾的風風火火。
孩子們只顧着忙碌着,根本就忽略了丁秀蓮這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媽媽。
年輕時候受了苦,丁秀蓮有個小病小災的自己吃點葯就過去了,再不就是多喝些熱水,可是現在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了。
以前的腿軟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不說,胳膊也沒力氣,一舀子水都端不動了。
而且好像心跳都慢了下來,走幾步路就喘的厲害。
有幾次吃飯,好像是往下咽飯菜都有點費勁。
就這,丁秀蓮都沒跟劉建軍和欣兒說。
她一直覺得就是自己年紀大了,跟他們說了,耽誤正事不說,孩子們哪有時間陪着她去醫院?
這天,丁秀蓮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因為天虎要吃那種黏黏的黃米飯,丁秀蓮特地給他做了。
一口黃米飯送到嘴裏,丁秀蓮舌頭翻了好幾個個兒,也沒咽下去。
細心的李欣兒發現了,還以為婆婆胃不好,不愛吃這種東西,“媽,要不我去給你煮點麵條?”李欣兒徵求丁秀蓮的意見。
“不用,我愛吃這種東西。”剛說完愛吃這種東西,丁秀蓮那口黃米飯便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把她卡的眼淚都下來了。
這要是以往,使勁往下咽或者往上一使勁就能吐出來。
可是這次,丁秀蓮都要憋斷氣了,那口東西仍舊沒有想上來的意思。
把劉建軍和李欣兒嚇得,魂都飛了,好不容易幫丁秀蓮把那口東西整了出來,他們倆終於發現了婆婆的不對勁兒。
好像一夜之間,婆婆身上的力氣便被抽凈了。
她走路腿軟直摔跟頭,手上拿不住一個饅頭,甚至掰一塊東西放進嘴裏,好半天都嚼不碎。
丁秀蓮的牙是相當好的,去年還能磕動榛子,咬動乾果,怎麼才一年的時間,就連饅頭都要用水泡了才能吃下去了呢?
“娘,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或者感覺哪裏不對勁兒?”李欣兒擔心的看着軟綿綿的丁秀蓮,十分心疼。
這個一輩子堅強的女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就算蒼老也沒這麼快的。
“也沒啥,就是渾身沒勁兒,好像力氣都蒸發了似的,總是累,估計是累的,多歇歇就好了。”丁秀蓮扶着飯桌站起來,腳下騰雲駕霧似的,朝自己的屋子走過去“今天你們收拾吧,我歇會兒。”
看着她略顯佝僂的背影,劉建軍和李欣兒對視一眼“娘不對勁兒。”
“嗯,是不對勁兒,肯定是身體出問題了。”
“找個時間帶娘去看看吧?”
“那就明天,要不娘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也該做個體檢。”
第二天,把倆孩子交給李老大兩口子,劉建軍和李欣兒死拉活拽,把丁秀蓮塞進車裏,帶着去了省城。
一番檢查下來,醫院得出個比李老二的病還嚇人的結果“進行性肌無力。”
劉建軍不知道這病的厲害之處,李欣兒聽見這話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
婆婆怎麼得了這號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得了多長時間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醫生朝着劉建軍和李欣兒翻了個白眼“你們這兒女是怎麼當的?老人得了這病你們居然不知道?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變成這樣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自私,只顧着自己逍遙快活,一點不管老人死活。”醫生的話像是熱水,潑到李欣兒的臉上,燙的她的脖子耳朵都跟着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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