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幾盞昏黃的燈光勉強照出圖書館一隅的景象，細小的灰塵在燈光下漂浮，蒙上金色的陰影。
塵封古舊的味道混雜着不知名的香料氣味鑽入鼻翼，路西驟然打了幾個噴嚏。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先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依舊讓人分不清它從哪裏傳來。
“我叫伊瑞亞斯，姑且算是一座要塞。你現在處於我的地下二層。”
聽到“伊瑞亞斯”的時候，路西愣了一下，官方宣傳了很久但一直沒放出來的新資料片里就提到過伊瑞亞斯的字眼，不過短短四十幾秒的宣傳片里並沒有相關畫面，它一直是個背景台詞來着。
沒想到居然是一座要塞。
那麼，現在和他對話的這個伊瑞亞斯是類似於要塞核心的煉金產物嗎？
就好像烈陽要塞的光耀之心，要塞指揮官想要快速調動要塞功能，只需要對着光耀之心下命令就可以了。
路西一邊想着，一邊問了出來。
伊瑞亞斯低笑了一聲：“不，我和光耀之心不一樣，我並非煉金生物，光耀之心只是要塞的中控系統，而我是要塞本身。如果非要類比的話，我更貼近於靈體。”
“靈體？”路西抬手摸了摸矗立的書架，摸了一手的黑灰。
普遍印象里，靈體在正常情況下不具備實體，正產生物觸摸靈體只會發生一個結果，那就是穿過去。
儘管路西摸到了一手的灰塵，但他確實觸及到了書架的紋路。
伊瑞亞斯顯然注意到了路西的動作，語氣裏帶着笑意：“不，不是指那種。是煉金層面上的指代。”
路西愣住了，它說的不會是創造生命吧？
伊瑞亞斯是一座具備靈魂的要塞，所以它就是要塞本身？
“只有神才能創造生命。”路西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卡多塔世界的兒童教材語錄。
所有想要創造生命的鍊金術士下場都不好，包括但不限於死亡、死亡和凄慘的死亡。
伊瑞亞斯：“是的，我由諸神創造。”
不等路西的大腦反應一下這句話，一旁漂浮着的亞魯魯似乎被啟動了什麼開關，忽然道：“搜索關鍵詞[只有神才能創造生命]，撰寫者生命神殿初代聖女卡特琳娜，首次出現於《教義·生命奧義》序章，原典遺失，生命女神二代教宗菲爾曼手抄本藏於本館宗教分類第7列第12排。”
路西詫異地看了一眼亞魯魯，好傢夥，圖書館智能導航？
“亞魯魯，關閉搜索功能。”伊瑞亞斯命令道。
“搜索功能關閉。”亞魯魯說完，又嘟囔了一句：“好餓啊，亞魯魯好餓啊。”
伊瑞亞斯把亞魯魯趕到一邊，委屈的藍色火焰糰子看着路西做出了吸口水的聲響。
路西忍不住問了一句：“祂不會吃人吧？”
伊瑞亞斯：“......不，祂只是饞你的魔力。從很久以前的某一天開始，空氣里的魔素突然變得相當稀薄。祂的爐心吸取不到足夠的魔素一直處於不飽和狀態。但請放心，祂不會吃人。祂只是個無害的導航寵物。”
伊瑞亞斯提到了爐心，那麼亞魯魯確實是煉金生物沒錯了，和伊瑞亞斯這種過於高端的煉金生命是不一樣的東西。
路西朝亞魯魯看了一眼，有點想把亞魯魯拆了，看看它的爐心。一團火焰的結構非常罕見精妙，伊瑞亞斯是諸神創造的，那亞魯魯大概率也是諸神時代的產物。
就好像是個閃閃發光的金色道具，對主修鍊金術的玩家來說，吸引力太大了。
不過現在情況是路西被動，他首先需要知道伊瑞亞斯把他弄到這裏來是為什麼。
伊瑞亞斯沉默了片刻，道：“我需要補充能量，當要塞的能量全部耗盡，儘管我不會步入死亡，但卻將陷入沉睡。我並不想被動長眠，等待不知何時才會發生的喚醒。”
路西點了點頭，聽起來很像是新的主線任務。問題是——
“如你所見，我只是個弱小的術士。一座要塞的能量填充是極其龐大的，恐怕我沒辦法獨自完成。”
他說的是實話，要塞需要用到的魔能水晶數量極其恐怖，像是烈陽要塞，它乾脆坐落在一座魔能水晶原礦上。而這些魔能水晶還不是支撐要塞的全部動力，僅僅只是針對光耀之心的充能和維護，大量的結界以及其他部分則仍需施法者進行填充。
伊瑞亞斯表示理解路西的擔憂：“並不是需要你找來很多魔能水晶，那種東西就在我的腳下。”
路西的瞳孔一陣收縮，什麼鬼，安息之地下面有個魔能水晶礦？伊瑞亞斯這麼直白的嗎？
下一刻，他就知道這座要塞為何如此直白的把魔力水晶礦的存在告訴他了。
一枚魔眼從地面上浮，打開投影后鋪天蓋地的魔能水晶散發著光芒，將路西的臉都照成了紫色。
許多白骨堆積在水晶之間，更遠處，一頭巨大的骨龍趴伏在水晶礦上，從靈魂之火穩定的狀態來判斷，它應該在睡覺。
很好，打不過。
“抱歉，骨頭可能有點多，請注意看那個角落。”
隨着伊瑞亞斯的話，一塊特別的區域被魔眼放大。
路西仔細看去，發現兩塊水晶的中間，有一本藏藍色封皮的筆記本。
“那是一名法師的筆記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名字似乎是叫梅雷迪斯，我很遺憾，他動了下面的水晶被骨龍幹掉了，但他的研究很有趣。他似乎在研究讓世界魔素充盈起來的方法，我需要你拿到筆記本，並繼續他的研究。”
路西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梅什麼？”
“梅雷迪斯。”
“什麼迪斯？”
“梅雷迪斯。”
世界線大偏差！
大魔導師梅雷迪斯怎麼就死在安息之地了！？
這特么魔網誰來建立啊？我嗎？
哦，剛才伊瑞亞斯說希望我繼續研究來着，那還真的是我？
路西發了一會兒呆，“嗯，我要是研究不出來，會被困在這裏一輩子嗎？”
伊瑞亞斯：“不會，我可以等下一個人。”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你等了多少人了？”
“......”
長時間的沉默后，伊瑞亞斯道：“順利走到這裏的，你是第一個。”
淦，這個活好沒保障。
伊瑞亞斯補充道：“這樣吧，我們定個期限。五年，如果五年內你還未完成研究，同時也無意繼續，那麼我會放你離開。”
一張魔法契約逐漸在路西的面前成型。
路西：“我有的選擇嗎？”
伊瑞亞斯溫柔的聲音透露出些許強勢：“很抱歉，沒有。但在你的研究期間，我會對你開放部分圖書館內容作為回報。”
“成交吧。”路西嘆了口氣，在契約上籤下了摁下了手印。
伊瑞亞斯收起契約：“我讓亞魯魯帶你下去。不要動那些水晶，下面幾頭骨龍的脾氣都不太好。”
幾頭骨龍......
“你這裏高階生物還挺多的。”路西現在對伊瑞亞斯多少有了點黑心老闆的感覺。
伊瑞亞斯的語氣聽起來還挺自豪：“在黃昏紀元，整個卡多塔世界再沒有誰比我的防禦更加堅固。”
“好了，快去把筆記拿回來吧。”
腳下站着的地面變得鬆軟，和之前一樣的下陷感覺傳來。
路西眼前一黑，栽進了魔能水晶礦里。
紫色的布靈布靈光芒充斥眼球，路西一點想法也沒有。
因為距離他不足五米遠的地方，巨大的骨龍空洞的眼眶內靈魂之火跳躍着，對方佈滿骨刺的尾巴左右搖晃，爪子放置在一枚碩大的水晶原石上，好像隨時準備撲向路西一樣。
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思想，路西在原地站的筆直。
亞魯魯晃晃悠悠地飄過來，這裏的魔力水晶沒有經過提純，祂根本沒法吸收，所以魔力水晶的吸引力還不如路西來的大。
至於骨龍，那是伊瑞亞斯大人的地基英靈，在亞魯魯的眼裏是不能食用的。
“這裏，這裏。”
亞魯魯上下浮動呼喚着路西。
骨龍看到亞魯魯，便轉過頭不再關注路西。
他們順利穿過一堆白骨，拿到了梅雷迪斯的筆記本。
正要離開的時候，路西視線落到了地上的法袍、魔杖和空間戒指上。
“嗯，我可以摸個屍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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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路西穿戴一新，坐到了圖書館的陳舊桌椅上。
他捏着一瓶不知道年份的治療藥水，詢問伊瑞亞斯：“你還記得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嗎？你知道治療藥水的保質期是多久嗎？”
伊瑞亞斯：“喝吧，變質的藥劑最嚴重也就是讓使用者拉肚子罷了。”
“拉肚子也是很嚴重好不好，這裏連個醫生也沒有！”
“這裏有很齊全的醫術合集，草藥的話，儲藏室里或許還剩一些。別擔心，亞魯魯足夠勝任醫生的角色。”
“亞魯魯最棒了！”火焰糰子聽到伊瑞亞斯大人誇他，愉快的原地轉起了圈圈。
路西捏着鼻子一口乾掉治療藥水，意外地，口感還不錯？
他砸吧了一下嘴，剛想說點什麼，伊瑞亞斯便開口道：“我們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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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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