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時候了【二合一】
“砰!”
一陣刺耳的音爆聲之後,半空中,妖王憑淵、鬼皇帝李齊、老僧白羽再度形成合圍之勢,將那手持純陽劍的年輕道士圍在當中,在遠處,是上百名已經開始動身的妖魔鬼怪,境界最低者也要步入竅穴境。
易秦這天元鬼物意圖近身搏殺,洞府大宗師境界的妖魔鬼怪在遠些,準備遠程掠陣。
餘下的竅穴境妖魔邪祟合力指揮着其他妖鬼,準備進行合力之擊。
一時之間,對於呂沉的合圍之勢已然形成規模,一眾妖魔鬼怪面對呂沉這個強敵,在匆忙之間聚集起來的戰陣顯然已有一戰之力。
呂沉並未在意身後的動向,目光掃過面前三人,眼神毫無波動,手中純陽劍嗡嗡作響顫聲如龍吟。
特別是目光掃過憑淵之時,危機當頭的呂沉眼中竟然還閃過絲絲笑意,淡聲問道:“三言兩語便能鼓舞士氣,憑山主不愧稱為一代妖王。”
“若是別人也就算了,你堂堂呂天師自然當得起本尊如此對待。”
憑淵仰頭郎笑,目光中寒氣逼人。
“是么?”
呂沉笑着淺吟,丹鳳眸子低垂幾分,眼中淡漠愈加濃重,洒然道:“熾陽山時憑山主尚且留不住貧道,難道今日就可以了么?”
憑淵眉鋒微微擰起,看着年輕道士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猶疑。
無論震驚,光是呂沉站在這,就足夠讓他憑淵琢磨得了。
“多說無益!!”
二人交談的光景,已然是氣急敗壞的鬼皇帝李齊早就壓不住胸中怒火了,被呂沉逼到了如此狼狽的地步,這讓原本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鬼皇帝如何能夠忍受得住?!
龍袍有些狼狽的鬼皇帝極其憤怒的嘶吼一聲,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奔襲向呂沉胸膛。
“阿彌陀佛。”
白羽手中紅木佛珠碩碩放光,隨着老僧身形騰起,佛珠手串宛若奔襲的流星,直直砸向呂沉。
憑淵看着與呂沉纏鬥的二人,心思還放在遠方那數千名厲鬼組成的方陣之中。
如何借力打力避免過度消耗自己,徹底斬殺呂沉才是正中之正。
半空中,呂沉對於宛若大浪拍礁一般攻殺而來的兩道攻勢視若無睹,目光仍然鎖在憑淵身上,三人之中若說底牌最厚的人,非憑淵莫屬。
萬年前能讓大乾人皇頭疼的人物,怎麼會是庸庸碌碌之輩,對於這點呂沉心中清楚無比。
心裏盤算着時間,呂沉眼中神光一閃而過。
天師法身不退反進,手中純陽劍輕輕擺動,兩聲脆響伴隨火星閃爍,三尺純陽劍鋒宛若見縫插針一般,將飛奔而來的鬼爪與佛珠盡數磕開,劍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點向不遠處的妖王憑淵,朗聲笑道:
“憑山主,貧道這一劍又如何?”
呂沉這一劍折出看似輕描淡寫,但只有與純陽劍參見而過的白羽二人才知道那三尺劍鋒之下藏着的浩蕩神威。
感覺着劇烈的神威波動,憑淵臉色變了又變,自信如他都不得不暫時迴避,身形回掠堪堪躲避那突然暴起的取巧劍鋒,根本不敢硬抗。
“不管不顧他們二人只想斬殺本尊,呂沉,你真的如此自信?!”
不斷抽身後退的憑淵臉色不善,聲音有些沙啞,很顯然並沒有想到呂沉會如此一意孤行的追殺自己,絲毫不管身後白羽二人和那數千名的妖魔鬼怪。
持劍追逐的呂沉笑聲宛若天雷降臨,高聲道:“憑淵啊憑淵,在熾陽山時,貧道斬你尚需藉助天威,可如今,貧道孤身一劍便足矣!”
說罷,呂沉速度再度暴漲,純陽劍鋒宛若跗骨之蛆一般,不斷逼近憑淵要害。
遠處,易秦幾名叫得上名號的天元境厲鬼已經抵達,紛紛祭起攻勢要加入戰局,轉瞬間,幾道攻勢與白羽二人的攻擊匯合在一起,直奔呂沉后心。
“聒噪!”
持劍前行的呂沉眼中冷光閃爍,衣袖輕擺左手掌心出雷光閃爍,天師法身眉心出離火光芒浮現,醞釀了瞬息,一道雷芒與火舌噴射而出,在空中旋轉成長龍。
霎時之間,整座地宮之內都在瀰漫著雷火光芒,半空中氤氳的鬼氣瞬間土崩瓦解。
雷火長龍在空中微微一滯,繼而一陣搖曳擺尾,將那些奔襲來的攻勢強勢抹平,無比霸道。
一聲龍吟聲響徹地宮,蕩平攻勢的雷火長龍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碾壓向易秦等妖鬼身上。
易秦等人臉色瞬間劇變,幾乎都是下意識抽身躲避,才堪堪躲開那雷火長龍的撞擊,僥倖沒有被強勢的神威碾碎。
遠處,上千名鬼卒在各自統領的指揮下,將自身鬼力融為一處,合力的攻擊已經準備就緒,目標不消多說,肯定是在空中不斷逼殺憑淵的呂沉。
這些鬼卒雖然說實力低微,但數千人聚集在一起所產生的鬼氣也已經積攢到了令人側目的程度,這便是大軍氣勢的恐怖之處。
大軍圍殺強者靠的可不光是悍不畏死的犧牲將其生生耗死,當然也依賴這種齊力聚集起來的悍猛攻勢,若非如此,他李齊如何能在白羽與憑淵身邊佔據上位?
比起尋常活人的軍隊,鬼卒中若是能聚集起戰勢,那威力起碼要翻上數番。
但這種攻勢的消耗也是極大的,場中四千名鬼卒全部鬼氣夾雜在一起,合擊也不超過三次,其中的消耗和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半空中不斷追逐憑淵的呂沉身形稍稍緩了幾分,此等攻勢硬抗肯定不妥,雖然天師法身強大無匹,但時機還不成熟,萬萬不可太過大意。
呂沉手掐印決,腦海中盤踞着黑虎的天師法印陡然沸騰。
年輕道士眼中神光大方,嘴唇輕啟吐出一個字:“落!”
隨着話音落下,上千名鬼卒方陣的正上方,空氣突然泛起一陣漣漪。
一尊數十米的古樸大印憑空出現,印文鐫刻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代天巡查’,印紐之上黑虎嘶吼一聲,天師法印夾帶着無比雄厚的神威轟然落下。
“轟——!”
天師法印落下帶出的巨響讓整座地宮都在不斷搖晃,這一砸起碼有數百名鬼物話咋成齏粉,那聚集好的合力攻勢也在這一擊印落之下蕩然無存。
地下,那宛若光線游蛇一般的瑩白靈力將哪些喪命的鬼物魂魄一一收集,地底之下氤氳的瑩白光點越發巨大。
……
可就是這一個恍惚的事件,一直在躲避純陽劍鋒的憑淵找到了喘息的機會,一個抽身徹底遠離了那宛若跗骨之蛆一般的呂沉,鬆了口氣。
而呂沉想要在追趕已經來不及了,李齊和白羽已經跟了上來,一時之間再度陷入僵持不下的圍攻局面。
……
地宮墓道。
“嗤!”
一截唐刀刀鋒突然刺破牆壁,隨着一聲悶響,牆壁陡然被破開一個一人寬的窟窿。
煙塵散去,一名身着黑衣手持唐刀,眼中隱約可見赤芒的冷峻男人從破洞中鑽出,繼續打量着眼前的通道。
隨在男人身後的是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輕道士與一名身着紅衣懷中抱着英短藍貓的絕美女子。
“轟——!”
細微的震顫聲從遠處傳來,陳啟林目光掃過聲音傳來的方向,漆黑眸子稍稍有些嚴肅。
“亂起來了。”
沈然一撩道袍,聲音低沉。
陳啟林點了點頭,輕輕俯下身,掌心貼着地面,脖頸處的赤芒閃爍,在分辨着距離最近的路。
傾寒屏住呼吸,生怕打擾黑衣男人的思緒。
她與沈然雖然修為都不低,但對於這種探墓點穴的功夫,幾個他們綁在一起也不如一個陳啟林。
陳家麒麟子絕非浪得虛名。
極快,陳啟林霍然唐起頭,眼中光芒暗暗閃爍,低喝道:“躲開!”
身後二人聽完根本沒有任何猶疑下意識抽身,只見黑衣男人脖頸處青筋暴起,赤芒順着雙手傳遍,剎那間一股熱浪向四面八方瘋狂噴涌。
陳啟林眼中閃過冷厲光芒,向前猛地跨出一步,雙手握緊手中唐刀悍然斬出。
一道極其洶湧的赤芒去若奔雷,一個照面便將面前的墓道牆壁徹底融化。
可赤芒依舊沒有停下的勢頭,仍然急速前掠,所到之處所有牆壁統統破碎。
兩道、三道、四道……
足足摧毀了五道墓道牆壁,那赤芒才徹底失去威勢,消弭不見。
而五道牆壁破碎,地宮之中震耳欲聾的攻殺聲已經距離幾人近在咫尺,只剩下一牆之隔。
“走!”
陳啟林低呼一聲,身上與刀鋒的赤芒逐漸消散,肅殺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之色。
很顯然,這種動用麒麟真力的消耗對於陳啟林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
懷抱藍貓窮奇的傾寒快步跟上,自打進入地宮迷倒以來一直懶懶散散的窮奇臉上也破天荒出現了鄭重的神色。
“呼……”
沈然不由得長長吐出一口氣,逐漸穩定住本砰砰亂跳的心情。
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數千名鬼卒還有好幾位神關境強者,哪怕是沈然出自武當,自幼心性超凡脫俗也難免有些緊張。
抬手看了看呂沉留下的金色字體,這位武當小師叔眼神逐漸堅定,悄然跟上二人步伐,將呂沉留下的金字護在掌心之中。
傾寒聽着最後一道牆壁后的喊殺聲和靈力波動,低聲開口道:“看來,就是這了。”
說著,紅衣女子俯身將手中的窮奇放下,抬手解下了窮奇脖頸處的鎖鏈,他們幾人前來,都是呂沉事先佈局好的,幾人之後的動作和行為呂沉也做出了精細的準備,幾人必定是要各司其職了。
陳啟林點了點頭,中年寒冰不化的面容上有了絲絲變化,緊了緊手中的唐刀微微頷首。
“這種感覺,嘶——!”
脫離了封印的窮奇沉吟一聲,體內屬於上古巨凶的妖力逐漸沸騰,那種無比充沛的力量再度貫穿藍貓的四肢百骸。
化身為英短藍貓的窮奇展了展有些發脹的筋骨,嘴角掛上一抹邪魅的笑容。
這種感覺離他已經很久了。
自打從地宮中蘇醒到現在,窮奇就一直被呂沉封印至今,雖然說可以修鍊但連一絲一毫的妖力都動彈不得,如今重新獲得了力量,窮奇如何能不興奮。
可凡事有利便有弊,今日更是如此。
隨着窮奇力量復蘇,陳啟林體內的麒麟真血也隨之有了抵觸情緒。
這一凶一吉自古以來就是對立面,如今如此靠近肯定會有些各自的躁動。
感受着體內的變化,陳啟林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掃了一眼身後的窮奇,並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調整體內的波動。
藍貓窮奇也是瞥了一眼陳啟林,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這次佈局,呂沉布的極為詳細,在場所有人都是重要的一環,缺一不可,一切自然是要以大局為重。
幾人均是將各自體內的力量調動了頂點,三人一貓互視一眼,各自點頭。
陳啟林恢復了往日的雷厲風行,手中唐刀宛若切割豆腐一般,捅破距離核心戰場的最後一層牆壁。
“呼——!”
霎時間,一陣無比強烈洶湧的勁風伴隨着廝殺聲從地宮內傳了出來。
透過牆壁上的孔洞隱約可見地宮之中的戰端。
被呂沉以天師法印破去的鬼卒合擊之術再度恢復規模。
易秦等神關境躲過了雷火長龍,已經可以開始遠程掠陣,妖力鬼力不斷奔襲着呂沉的后心。
三名神關境依舊在戰場最核心,將呂沉團團圍住。
在多方的配合之下,呂沉逐漸有式微的態勢。
看着孤軍奮戰的呂沉,陳啟林瞳孔幾乎是下意識回縮,提着唐刀就要衝入地宮,可剛剛動身便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拉住。
“麒麟小子,不急於這一時。”
拉住陳啟林衣角的窮奇淡淡開口,聲音里透露着無比鎮定和冷靜:“你現在下去,根本就於事無補。”
藍貓窮奇伏在洞口,大致掃了一眼地宮之內的場景,低呼了一聲走,率先躍出洞口,順着牆壁朝着正西方向快速奔去,身形極其隱蔽。
此刻地宮之中都已然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呂沉身上,根本沒有人發現這地宮中多了三人一貓。
別人不知道,可呂沉心中有數,藉著交手的間隙,目光與英短藍貓相融,呂沉嘴角挽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自言自語的低聲道: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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