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藺寒川一連好幾天都沒有離開影視基地,有他在,劇組的拍攝進度一日千里,短短几天時間,冉星落下的進度就趕上了。
冉星的演技確實出眾。
《劍仙》講的是一個無門無派、修為高強的劍修的故事,劍修背着一把生鏽的鐵劍行走紅塵,他和道修共飲、和佛修辯禪、和魔修稱兄道弟,甚至和凡人談笑風生,笑過哭過恨過愛過,最後背着自己的鐵劍,以身祭道。
冉星的外貌太過出挑,和劍修沒有半分相似性,但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身上背着鐵劍,一抬眼,活脫脫是劇本中那個劍修走了出來。
“不錯!”又是一次過的鏡頭,導演喬慶生笑得合不攏嘴,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冉星的欣賞,“冉星,你演活了這個角色。”
藺寒川看着鏡頭中的冉星,洒脫肆意自、疏狂逍遙,心裏想到了一個詞:魏晉風骨,名士風流。
冉星避開喬慶生要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淡疏離的道謝:“謝謝導演。”
喬慶生笑意盎然的嘴角微微往下耷拉了一度,仍舊維持着熱情,若無其事道:“演技這麼好,以前沒有火當真是可惜了,還好我們嚴總慧眼識珠,把你帶了進來。”
看完這場戲的藺寒川直起身,也誇道:“不錯。”
拍出來的效果比他想像的更好,在冉星顏值的加持下,劍修的人格魅力增加了不止一個檔次。藺寒川並不認為自己是看臉的人,直到他對比了冉星和吳童的鏡頭片段,他不得不感慨,圈內人喜歡找更好看的面孔,也不是沒有道理。
又看了一會兒,藺寒川估摸着時間,打算離開。
他旁邊的喬慶生目光一閃,避開冉星的視線,悄聲問道:“嚴總,我看到……我看到有人在追求冉星……需要我幫忙警告一下那人嗎?”
“只要不影響拍攝,不用去管他們的私人感情問題。”藺寒川眉頭皺了皺,“我會告訴冉星,不會鬧出緋聞影響劇組。”
“好的。”喬慶生笑了,“那嚴總您先去忙,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冉星從休息間出來的時候,發現藺寒川已經離開了。
“冉星,過來。”喬慶生笑眯眯對冉星招了招手,“我給你說說下一場戲怎麼演。”
藺寒川離開劇組后,沒有回公司,而是往影視基地的更深處走去,走到了另一個劇組中。
《劍仙》的佈景已經算得上良心,這個劇組的佈景,更是豪華至極,可見其氣大財粗。
“你怎麼又來了。”坐在鏡頭后休息的導演看到藺寒川,沒好氣道,“我都告訴你了,你那個劇本根本沒法拍,拍出來也是浪費錢。”
“周導,現在我們沒辦法拍,就是因為以前沒拍過,只要我們拍出第一部,以後自然就能拍了。”藺寒川恭敬的說道。
周席山是國內頂尖大導之一,也是票房最高的商業導演,他性格暴躁,說話從不留情面,因為直率的脾氣得罪了不少人,但和他暴躁的脾氣相對的,是他爐火純青的執導技巧。
曾經有圈內人評價周席山:再怎麼平庸的劇本到他的手上,他也能給他拍出花兒來。
“你這劇本不行!”周席山吹着鬍子說道,他是一個身形乾癟瘦小的老頭,又坐在導演板凳上,看起來更加瘦小,高大健壯的藺寒川只是站在一旁,都好像在欺負老年人一樣。
“周導,這個劇本沒有問題,只是目前沒有人嘗試過這個領域……”藺寒川並不因為周席山的話而氣餒,態度尊敬的說道。
這人怎麼不聽勸呢。周席山苦惱的想,自從他知道自己在這拍戲后,連續好幾天,每天都來,就為了讓自己接下這個劇本,也不知道是該誇一聲有毅力,還是罵一句執拗。
藺寒川所說的劇本,是一個爆米花電影的劇本,劇情簡單直白,沒有什麼深刻的故事和內涵,如果只是當成普通劇本拍攝,可能還會成為一部不功不過的爆米花電影,但是……
“我不會導的,就算嚴明會本人來請我,我也不會導的。”周席山氣勢洶洶的說道,“行了行了,休息時間到了,你不要打擾我工作了。”
藺寒川於是站在一旁等待,靜靜看着周席山工作。
電影的拍攝和電視劇截然不同。
電視劇的劇本是核心,只要劇本好,導演並不是最重要的,好劇本給任何一個成熟導演都能拍成優秀的電視劇;但電影的靈魂就是導演,導演決定了整部電影的靈魂,也決定了電影的氣質和完成度,同一個劇本,兩個不同的導演拍出來,可能會是完全不同的電影。
周席山的風格更輕快明朗,節奏清晰明顯,成片效果老少咸宜,所以他才會成為國內票房最高的商業片導演。
但成片是成片,拍攝過程中,所有劇組都是一樣的枯燥和無聊,尤其電影。藺寒川眼見主演NG好幾次,周席山怒火萬丈的拿着大喇叭罵哭了NG的小明星,還不解氣的繼續罵。
一邊拍一邊罵,總算結束了這一天的拍攝。
在周席山要溜走的時候,藺寒川上前一步。
“你還沒走?”周席山一愣,他拍戲的時候就沒辦法注意到其他人,這才發現藺寒川居然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不論你有什麼條件,我都不會答應的,你把別白費力氣了。”
“葉文俊葉導將會擔任副導演。”藺寒川一口氣說完,而後看着周席山,“如果周導實在不想接,我也可以另外找其他大導,比如郭滿傑導演……”
在聽到葉文俊的名字時,周席山眼前一亮,聽到郭滿傑名字后,頓時急不可耐的打斷了藺寒川的話:“我接!我接!郭滿傑那個神神道道的神棍,怎麼可能拍的好商業片,讓我來!”
外人都說,周席山一直想和葉文俊合作,苦於沒有合適的劇本,看來沒說錯。
總算成功將周席山騙到手,藺寒川一刻都沒停歇,直接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合同。
周席山目瞪口呆:“???”
半推半就的,周席山當場和藺寒川簽訂了合同,二人分開的時候,周席山仍舊感覺有哪裏不對,但他被葉文俊蒙蔽了雙眼,只叮囑:“你記得儘快建一個工作群,把我和葉導都拉進去……”
送走周席山後,藺寒川看着合同,露出了個淡淡的笑意。
回到劇組酒店,藺寒川去敲冉星的房間門,敲了好一會兒,房間裏都沒有動靜。
藺寒川有些狐疑,冉星拿到劇本的時間比其他人更晚,他進組后除了拍戲,就是在所有休息時間背劇本,一下戲就回到房間背台詞,極為敬業。
現在敲了這麼久的門卻不見動靜,要麼是不在房間,要麼是在房間出了什麼事情。藺寒川拿出手機給冉星打電話。
電話也沒人接。藺寒川不再遲疑,立刻給前台打電話要備用鑰匙,抬腳就要往外走,卻聽旁邊房間傳來了一陣動靜。
那是……藺寒川眯了眯眼睛,那是導演喬慶生的房間。
房間裏的動靜越來越大,藺寒川乾脆的去敲門,同樣也是沒人開門,但裏面有動靜。藺寒川等不了前台送備用鑰匙過來,他退後一步,一腳踹在了房門上。
一連三腳,牢固的房鎖頓時鬆動,他最後用力一蹬,房門徹底打開了。
房間中,兩個人正在打架——更準確來說,是單方面毆打。
冉星將喬慶生拎在手中,一拳打在他腹部,喬慶生頓時拱成了蝦米狀,他費力抬頭,看到了藺寒川,頓時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樣:“嚴總,救救我……”
話音未落,冉星一拳砸在喬慶生太陽穴位置,下一秒喬慶生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冉星本就極具攻擊性的容貌在此時更是如同地獄爬出來的艷|鬼一般,他看向藺寒川,掀唇一笑:“嚴總,你說無論我惹了什麼麻煩,你都會替我擺平,還作數嗎。”
從骨節泛紅的手指上收回目光,無視冉星帶着星火的陰冷眼神,藺寒川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沒事。”冉星臉上帶着運動之後的薄汗,他舔了舔唇,揚眉笑道,“就是他潛規則未遂后意圖強|奸,被我揍了一頓而已。”
短短一句話,透出巨大的信息量。藺寒川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與冉星擦肩而過,緩緩踱步進入房間。
二人氣息交錯而過,冉星蒸騰的熱氣幾乎讓藺寒川感受到了溫度,略微側了側頭避開冉星灼熱的呼吸,藺寒川用腳將趴在地上的喬慶生翻了個面,見他胸口還在起伏,略略鬆了口氣。
“下次做事別這麼衝動,萬一打死了人,不好處理。”藺寒川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居然沒有責怪的意思。冉星灼灼的眼神緩緩恢復平靜,沉默了幾秒,他聳肩故作無奈:“我原本也只是想簡單教訓他一頓,誰知道他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給我下藥。”
打電話的手一頓,藺寒川面無表情對着手機:“你好,警|察同志,有人強|奸未遂,我的地址是……”
報完警后,藺寒川看了看冉星面泛桃花眼含春水的臉,低下頭用手機搜索:中了春|葯之後怎麼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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