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章 他就算瞎了也能護着她
許卿忍着膈應看向李大勇,算起來他們也是一起長大。
李大勇從小就跟許如月關係很好,屬於口袋有塊糖都要留給許如月那種,更是為了許如月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許如月去農村當知青那一年,李大勇偷摸給許如月寄錢寄糧票還有臘肉臘腸。
而許如月抱着不拒絕卻也不答應的態度。
就連李大勇父母都覺得許如月這個兒媳婦沒跑了,後來許如月跟周瑾軒結婚,李大勇父母還跑到家裏鬧了很久,讓許家還那些年給的糧票和肉。
許卿想到這裏,更覺得是李大勇幫許如月害了自己。
眼如霜刀掠過李大勇的臉,沒理他,扯着周晉南過去坐下。
許卿坐下后,扭頭喊老闆要兩碗餛飩,回頭瞬間再次對上李大勇的眼睛。
這一次她清楚地從他眼睛裏看見了驚訝。
和李大勇同桌的兩個混混認得許卿,也知道許卿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們眼裏,許卿顯然是上不了檯面的破鞋。
更是誰都能佔便宜的便宜貨。
議論起來就有些肆無忌憚,尖嘴猴腮,眼神看着就不老實的毛猴瞟着許卿,嘖嘖幾聲,假裝壓低聲音,其實音量一點都不小地沖李大勇說道:“那不是四廠衚衕的許卿嗎?平時看着傲得不行,結果也不就那樣。”
另一個外號叫賴瓜的混混看許卿的眼神也帶着異樣,還帶着一絲興奮:“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福氣,嘖嘖,可惜最後便宜一個瞎子。”
李大勇始終沒說話,卻時不時扭頭看側面的許卿一眼。
因為許卿和周晉南一直沒吱聲,毛猴和賴瓜聊得就更放肆起來。
“也不知道是便宜了哪個王八蛋,看看那皮膚,嫩得都能掐出水。”
“哎呦,可不是,那腰細得一把都能掐住。”
“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肯定舒服……”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許卿卻知道這兩人是在說她。
經歷了一世,她心態倒是平和很多,只是想弄清楚那件事到底和李大勇有沒有關係。
卻沒想到對面周晉南突然起身,雖然看不見,卻目標精準地朝着兩個混混衝過去。
縱使眼睛看不見,身手卻利落敏捷。
等許卿反應過來,周晉南已經將毛猴扔在地上,手拎着來賴瓜的衣領,一拳揮過去,重重砸在賴瓜臉上。
只聽一聲悶響,賴瓜口冒鮮血還噴出個牙齒。
李大勇頓時不幹了,過去推搡着周晉南:“你個死瞎子,你想幹什麼!”
而另一邊,毛猴已經爬起來,拎起長條板凳就朝着周晉南掄過去。
許卿慌得竟然也拿起長條板凳朝毛猴砸過去。
周晉南聽見凳子揮過來的風聲,靈活閃開。
毛猴就沒那麼幸運,被許卿一板凳砸下去,瞬間開了瓢。
連一直靜坐的白狼也突然躥過去,朝着想參戰的李大勇撲過去。
李大勇一見三人竟然打不過一個瞎子和一個女人還有一條狗,拉着毛猴就要跑。
周晉南喊了一聲:“白狼!”
白狼緊緊咬着李大勇的褲腿,呲牙咆哮着,目光兇狠,大有李大勇敢跑一步,就咬斷他的腿的氣勢。
毛猴捂着頭上的傷口,不顧滿臉是血不敢動地看着周晉南和許卿。
另一個賴瓜也捂着臉哼哼唧唧地瞪着周晉南。
周晉南皺着眉頭,雖看不見臉上表情,周身卻帶着森冷的怒意:“餛飩攤上的損失賠了你們再走。”
李大勇心有不甘地看着周晉南和許卿,賠了餛飩攤的損失后,扭頭看了許卿一眼!
那一眼,恨意中透着陰毒和不甘。
卻一下喚醒了許卿的記憶,當初出事醒來,隔着病房門縫,就見到過一雙這樣的眼神。
只是一晃而過,讓她想了很多年,那個人是誰?
是不是那個那人!
現在可以解答疑惑了,那雙眼是李大勇,但並不是李大勇禍害了她。
所以他心有不甘!
許卿不用去調查就已經可以肯定,是李大勇和許如月聯手害她!
而今天,李大勇吃了這麼大的虧,丟了這麼大的人,肯定還會找機會報復回來!那他會不會再找許如月聯手呢?
許卿突然興奮起來,這一次,她一定要打得這一對賤男賤女翻不了身!
周晉南見人都走了,許卿卻久久沒吱聲,以為她還沉浸在剛才的議論中悲傷難過。
垂在腿邊的手忍不住緊緊握起來,是他害了她!
做了半天思想鬥爭,決定跟許卿坦白!
如果他恨她,報警讓他坐牢,他也心甘情願!
“許卿……”
“周晉南……”
周晉南剛開口,旁邊也有人同時開了口。
許卿的注意力全被陌生的聲音吸引去,扭頭看了過去。
是個和周晉南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身材頎長長得很斯文,只是一雙眼卻有着能看透一切的犀利。
許卿認得他,是周晉南的好朋友,叫高湛。
上一世,她跟周晉南離婚從民政局出來,高湛接周晉南離開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話:“你毀了他!”
明明隔了一世,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
許卿卻清楚地記得高湛說這句話時,滿眼的譴責和替好友的不值。
沒等許卿從回憶里抽離,高湛已經走了過來,臉上沐着春風般的笑:“我剛進市場,就聽人在議論,說是有個瞎子牽個狼狗在逛,就猜是不是你。沒想到還真是你啊。”
周晉南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高寒說瞎子兩個字,只是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在這裏?”
高湛掃了眼許卿,微微點頭算是問好。
抬手輕捶了下周晉南的肩膀:“看樣子恢復得不錯,這位是?也不介紹介紹?”
周晉南似乎是在思考要怎麼介紹許卿,許卿已經先開了口:“你好,我叫許卿,算是周晉南的未婚妻。”
高高湛聽到許卿的名字,有些驚訝地挑挑眉:“你好,我叫高湛,是周晉南的搭檔。”
說完朝着周晉南挪了兩步,虛握拳頭抵住唇邊,低聲問道:“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