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往日今日

正文]第465章往日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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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往日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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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別於小尼姑的淡泊寧靜，區別於周笑笑的làng漫尊身，區別於劉秀秀的墮俗掙扎，歐陽蘭以她固有的生活方式，思考她必須思考的問題，處理她必須處理的事件。比如，對於岳律師的到來和約見，她需要足夠的思考時間。

首先，這個人本應該從自己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才對。但是，他卻出現了，而且跟上一回再度判若兩人。確切地說，岳律師的每一次出現，都是不同的。從忙碌而jīng乾的職業律師，到被毆而嚇破膽的傷員，再到今天上午謙卑到頗有幾分虛偽的紳士，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而這個岳律師出現自己生活中的唯一原因，便是因為自己的婚姻。更具體地講，是離婚那麼，他這一次找到自己的原因，應該也不例外。

既然這樣，第二個問題便蹦跳了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他改變主意了呢？自然，原因不在自己這裏。因為，自從他上一回落荒而逃以來，自己似乎已經將其忘卻。如此，這個原因便有了蹊蹺的因素。聯想到岳律師上一回說范堅強不想離婚，她更míhuò無解：除了辦理離婚，他還能辦理什麼呢？

記憶復蘇，歐陽蘭的腦海中，突然出現某些傷痕之類的圖像，以及范堅強在昨晚電話中蠻橫而冷漠的言語。於是，她隱約猜測到：岳律師這一次約見，可能是充當傳聲筒的角sè

再者，早先那個傷痕纍纍的錢莊，包括外公昨天晚上的未完回憶，都使她幾乎就堅定地認為：很多事情，用自己原先的思維去判斷，絕對都跟范堅強無關，任何強說於其有關的說法，都是極其荒謬的，而現在卻完全顛覆的——任何跟范堅強有關的說法，哪怕荒謬到可笑的地步，都有可能是真實的，包括在下班前收到的一則短訊。

是的，短訊，歐陽蘭收到了

更進一步地講，歐陽蘭也收到了

需要說明的是，陳冠東所謂的一箭雙鵰之妙計，不過是以匿名的方式，分別給歐陽蘭和周笑笑發送了一條有點影子卻根本不具備事實依據的誣衊短訊陳冠東自詡的“如今腦mén兒都尖了不少”，不過是基於上一回挑撥離間后的自我總結：一枚炸彈是jiāo到了歐陽蘭的手中，但不知為何至今尚未被引爆，那麼這一次，就很有必要換一副導火索，不爆不罷休。

換一句話來說，愛之切，恨之深，於陳冠東是雙邊共進發展的：對范堅強的憎恨程度，基本等同於對周笑笑的傾慕程度

然而，比較周笑笑對短訊嗤之以鼻，歐陽蘭不得不暫時信以為真。

是的，她並沒有在下班之後直接去見岳律師，而先去了二道坡派出所，順便思考全部事件的聯繫。遺憾的是，在明確提出相關詢問后，值班民警明確地告訴她，這類案情，一般都是有內部規定的，沒有相關部mén的手續，絕對不會對外公開。於是，歐陽蘭靈機一動，直言自己是受害者馬玲淑的姐姐，希望了解案情的確切進展。意外的是，沒過多久，她便被請進了所長辦公室，認真地聽取了一個姓卞的所長的確切說明：你的妹妹在公眾場合聚眾鬧事，本來是要嚴懲的，但看在她認識我堅強兄弟的份上，我們已經對案情作了妥善處理——

於是，走在去見岳律師的路上，歐陽蘭儘管步伐從容鎮定，心情卻是格外翻騰複雜的。因為，她的耳畔，不斷地迴響着自己曾經對范堅強說過的話：該出手時不出手，一出手就窩囊；走吧，走吧，走了我倒清靜；你最近言語很反動，是不是想揭竿而起了；你一個大男人，整天不求上進，還無事生非；看看你每天都在幹什麼，還跟我談什麼出息；范堅強，我歐陽蘭算是看透你了，你根本就是扶不上牆的泥巴，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hún蛋，你根本就是一個虛偽的男人——

不知為何，想着想着，歐陽蘭的腦海中，忽然又浮現了很多往日的生活情景。

更為要命的是，當這些生活情景浮現於腦海時，她突然感到一絲始料未及的不安，甚至是震驚。因為，她第一次愕然發現，這些尋常覺得無聊不屑甚至偶爾充斥着狡辯和拌嘴的生活情景，如今想來竟然是溫馨而令人分外懷念的：撅着屁股垂頭喪氣擦拭地板的范堅強；總是想盡法子尋求告饒開脫途徑的范堅強；提着菜籃子唉聲嘆氣走向菜場的范堅強；繫着圍裙歡天喜地忙碌於廚房的范堅強；因為拿到100塊錢而喜形於sè的范堅強——

進而，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別樣的記憶畫面，並使得腳步都加快了不少：同事們眾口誇讚的勇猛范堅強；豆豆眼裏和心裏的英雄范堅強；外公一貫力tǐng的好nv婿范堅強；因為挨了耳光而捂臉震驚的范堅強；怒目咆哮再摔mén而去的范堅強；因腦袋開huā而血流滿面地跪在自己跟前的范堅強；當著自己的面將提刀壯漢踐踏到血ròu模糊而奄奄一息的冷漠范堅強；乃至外公回憶中的詭異范堅強、陳冠東嘴裏薄情寡義且放dàng不羈的范堅強、能不可思議地馴服歐陽菊使之心悅誠服的范堅強——

“歐陽護士長，恕我冒昧，我今天找你，談的還是你和范先生之間的離婚事宜來之前，我們事務所集體上陣，反覆會辦具體細節，經過再三研究複核，我們認為，即使我們採取訴諸法律的手段，也有至少八成的把握達到目的——”彬彬有禮的岳律師，恢復了早先jīng干專業的模樣，xiōng有成竹地從黑sè公文包中取一隻檔案袋，恭敬地遞到歐陽蘭的面前，“我個人覺得，時間是寶貴的，不能無謂làng費，所以選擇了開mén見山，還請歐陽護士長多多原諒”

便是之前猜想到岳律師此番可能充當傳聲筒的角sè，聽着這些話，歐陽蘭也並沒有朝着這方面考慮，而盡量保持輕鬆，納悶問道：“岳律師，我沒聽懂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上一次唐突回絕之後，我並沒有再找你要求離婚。那麼，你所謂的八成把握，叫我感到莫名其妙——”

像是早有準備，岳律師從座椅上站起，禮貌鞠躬，再神sè嚴肅道：“對不起，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確實沒有再找我們，但范先生卻委託我們全權辦理了。也就是說，我現在代表范先生，跟歐陽護士長談離婚的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