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歸家
陳氏被韓老頭打了以後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每天都是哼哼唧唧的說這裏疼那裏疼就是不願意下床。
把幾個輪流侍候的兒媳婦都折騰了一個遍,以至於全家人看到二房的人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韓老頭罵了幾次陳氏但都沒起到什麼效果,他也了解老伴慣會撒潑的性子,最後也只能由着陳氏的性子去了。
直到在鎮子上酒樓里做賬房的韓家老大韓得昌帶着韓孝宗回來陳氏的全身疼痛病才算是好了。
“娘,你看,這些都是我們掌柜的叫我帶回來孝敬您的。”
韓得昌把身前的包裹遞給了坐在床上的陳氏,陳氏打開包裹看了下都是些酒樓里的各色糕點,她拿給韓喜兒叫她收到了柜子裏還不忘拿眼瞪了下屋子裏二房的幾口人。
光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才不稀罕這些好不,在記憶里這些東西可不是這個大伯父說的那麼好聽是酒樓掌柜特意叫他帶回來給陳氏吃的,是大伯偷拿酒樓的,光光為啥這麼清楚,是因為韓光光的大哥二哥就在大伯做工的酒樓里做跑堂的,這裏面的門道二房都是門清的。
只是韓得平和林氏都是老實人,又礙於家裏兩個孩子都是大伯父帶去酒樓做工的所以才不會去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還是我們當家的想着娘您吶,也不枉費娘最疼我們大房一家了。”
吳氏見到歸家來的丈夫和兒子笑的格外開心。
陳氏聽到這番話自是舒展了眉頭,老臉笑的像朵菊花一樣“我說得昌啊,小棠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啊?”
光光清楚的看到韓得昌和韓孝宗對了個眼色,心下一動,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韓小棠是韓家孫子輩的大房長女,已經十六了。韓家四房當中除了他們二房孩子多其他幾家都是只生了一兒一女。
“奶,我家表妹下月就要出門子了,所以舅母就留小棉多住些日子陪陪表妹。”
說話的是韓孝宗,大概二十上下的年紀,他的長相普通,身材中等,穿得倒是挺體面的,一身細棉布的直裰,頗有幾分讀書人的模樣。他是老韓家除了韓得昌外第二個會讀書寫字的人。
韓孝宗的舅舅是個秀才,在鎮子上的私塾里教學,韓孝宗平時吃住都在舅家,不過需要定時繳納一定的口糧。前些日子韓小棠跟着韓孝宗一起去了舅舅家至今還未歸,這才有了陳氏這麼一問。
“孝宗啊,最近功課如何?你舅舅有沒有說啥時候開考?”韓老頭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等大家說的差不多了才關心孫子的學業。
“爺,我正想跟您說呢,今年七月中旬縣裏面開考童生試。”(縣學組織的童試由縣太爺批錄審核通過的才稱做童生,只有具備了童生資格才能參加府試,院士。)
光光理了老半天才搞明白童生試就相當於古代科舉的一個入學考試,只有有了入學資格才能去考生員(秀才)舉人進士,而韓孝宗從幾歲開始就被送去私塾讀書了,都到了二十上下,來回參加童生試不下四五次了竟然沒有一次考過的,這也挺奇葩的,得有多笨啊!
難能可貴的是他自己竟然還沒放棄,韓家上下也都還支持他繼續考下去。
韓老頭聽到韓孝正的回答默了老半天才說“這次你有把握嗎?最近可要抓緊了啊,別耽誤了學業。”
韓得昌在一旁就笑了“爹,你放心好了,我舅兄說了,這一次穩穩的,我舅兄跟縣裏的一位典吏有些交情,把縣太爺學問上的喜好都摸清楚了,前幾次孝宗都押錯了題弄錯了方向,作的文章都不投縣太爺的喜好可不就縷縷不中嘛?”
“不錯不錯,咱們孝宗從小到大都是咱們大柳村拔尖的孩子。”陳氏看着大孫子怎麼看怎麼歡喜,尤其是想到大孫子高中做官后自己就是官家老太太了,每每想到這都恨不能把大孫子給供起來。
韓老頭就要務實一點,沒有陳氏這麼白日做夢的想法,他也是大字不識一個得泥腿子,對於縣裏或者學業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哦。那就好。那就好。”
“大伯,你回來了,咋我大哥二哥沒回來啊?”韓光光才不關心韓孝宗考不考童生呢,她只是奇怪,韓得昌都能夠休假回來為啥同樣在酒樓做工的韓孝周,韓孝延沒回來?
韓得昌的面色就是一僵,有些冷淡的說“哦,酒樓還忙着呢,他們走不開。”
陳氏就插話罵道“孝周孝延只是跑堂的,怎麼能跟你們大伯相比,你大伯出的是筆杆子力氣,他們出的是苦大力,還想像你大伯這些想家來就家來啊?都杵在這裏幹啥玩意,就盯着你大伯帶回來的這點子東西是不是?一群敗興玩意。”
韓光光黑臉,也不想杵在裏屋挨陳氏的掛落,拉着韓孝正就跑了。
“你說你,一天到晚罵孩子做啥?”
“咋?我是她奶,我罵不得他們啊?就這點子東西喜兒樂兒還有崇義都不夠吃呢,都是餓死鬼投胎的,怎麼不饞死他們。”
後面隱隱約約傳來韓老頭和陳氏的爭吵聲,光光在心裏想,要怎麼樣才能儘快擺脫這一大家子極品分家另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