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三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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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課啊,哪有那麼多時間去關注那些八卦?”
“算了,不說這個了。”劉小莉搖搖頭,拿出一份劇本,“有一部電影邀約,請你做女主角的,你看看。”
“電影?”劉亦妃來了興趣,放下手機,接過劇本看了看,“五月之戀?”
“嗯。”劉小莉點頭道,“合拍片,寶島那邊的班底,女主角想讓你來演,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劉亦妃翻着劇本:“男主角誰啊?”
“不知道,應該還沒定吧,不過肯定是寶島那邊的演員,估計咱都不一定聽過。”
劉亦妃翻完了劇本,隨手放到旁邊,繼續拿起手機玩遊戲。
“哎,你怎麼想的嘛?演不演?”
“演啊,好歹是大銀幕,為什麼不演?”
“那行,那我就回復他們了。”
劉亦妃應了一聲:“嗯。”
劉小莉收好劇本,“你有時間可以跟楊琛多聯繫,他家的晨露影視資源很好,今年據說有四部電視劇,還有一部電影要上……”
“媽,我們就只是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你能不能別總這樣!”
…………
正式開機之前,劇組有安排劇本圍讀。
有心的演員在翻看劇本以外,還特意買了一本《人生長恨水長東》以作參考,也是因此當楊琛到場的時候,演員們幾乎不約而同投來了幽怨的目光,還有些女演員眼眶都是紅的,明顯是哭過。
其實這部戲如今的劇本更貼近劇版《寶蓮燈》,因為《人生長恨水長東》的基調太悲,而且對某些宗教人物的刻畫偏向黑暗,所以編劇對其中一些內容做了刪節調整改編,而《人生長恨水長東》本來就是電視劇《寶蓮燈》的同人作品,這麼一改自然又回到了原本的軌道上去了。
不過跟原本的劇版相比,如今的劇本在一些細節上要完善許多,而且楊戩的戲份也要更重,從原版的二番變成了一番,如今的這部劇與其說是《寶蓮燈》,還不如叫作《二郎傳》。
胡婧舉着書對楊琛道:“看了你這本書,我覺得楊戩身邊全都是白眼兒狼,何必去管他們,還不如全都死了算了。”
楊琛還沒說話,看過書的已經七嘴八舌議論起來,彷彿要藉此傾瀉心中的那股抑鬱不平之氣。
“你為什麼想要演楊戩呢?”曾離湊在楊琛身邊翻着書,“其實嚴格意義來說,劇本里楊戩這個人物不算是好人。”
楊琛道:“本來就不是好人。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通往既定目標的道路上冷酷寡恩,不惜一切。這樣的人物又哪裏算是好人呢?
不過我喜歡他身上的那種偏執孤傲,心力之所系,雖千萬人吾往矣,九死其猶未悔,你不覺得這種激越的霸道強橫很酷嗎?”
“我只是覺得你的心太狠了,最後的楊戩還是死了。”
“求仁得仁,對他來說,死亡是一種解脫。”
………
楊琛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對這個角色也確實是心嚮往之。
但是到了正式開拍的時候楊琛才發現,這種神話劇看的時候挺好看,拍的時候是真特么尬啊!
就開場第一天的戲來說,楊戩帶領天兵天將把自己的妹妹楊嬋親手鎮壓在華山之下。
此時楊琛就站在劇組搭的檯子上,而這塊檯子到了後期,那就是神仙駕的雲了。
他居高臨下地念着自己的台詞:“三妹,你私自下凡與一個凡人結成夫妻,已經觸犯了天條,還不速速與我重返天庭接受懲罰!”
此時的他穿着一身亮銀鎧甲,手持三尖兩刃刀,身邊還跟着鄧朝演的哮天犬,而下方眾多群演和大配已經把楊嬋團團圍住,好似是情勢緊張,一觸即發!
而神仙鬥法嘛,法寶一出,那都是傷人於無形之中,光波四射,連碰都不用碰你的。
但是現實中哪有什麼法寶光波,這些都得特效做出來才行,拍的時候就是只要我手一揮,,你就往後邊倒就是了。
所以說,拍戲,尤其是拍這種神話劇,沒有強大的信念感那是絕對不行的!
其實比較起來,《寶蓮燈》已經比後來的那些神話仙俠劇要強得多了,因為劇本是相當紮實的。
楊琛還特意邀請了蔣秦秦來客串三聖母這個角色,雖然蔣秦秦大了他八歲,不過問題不大,神仙嘛,年齡不是問題,更不用說蔣秦秦如今還在顏值巔峰期了。
只見蔣秦秦手一揮,那意思是寶蓮燈已經出現了,我發威了,看到光波了沒?你們可以倒了。
我看到個屁啊,哪來的光波啊!
楊琛也總結了,仙俠神話劇的拍攝,那就是皇帝的新裝。
………
“我決定了,這將是我拍攝的最後一部電視劇了。”楊琛躺在沙發上,仰面朝天,一聲哀嘆。
“嗯?你之前不是還興緻勃勃的嗎?”曾離端着一盤水果走過來,“頭抬一下,給我讓個地兒。”
楊琛稍微抬頭,讓曾離坐下,枕在她的腿上,“就忽然覺得沒意思了,沒我想像中的那麼好玩兒。”
“很正常,創作者和觀眾的感受自然是會有差距的,咱們現在看到的跟成片相比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曾離安慰的話音方落,胡婧馬上就接了茬兒:“我看你就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這劇是你投資的,你上來直接就能演主角,而且我猜你根本連片酬都沒問過吧?
你不在乎成名,因為只要你願意,你根本不用耗費這麼大的力氣,這麼長的時間。同樣,你也不在乎利,有錢任性,3000萬說投就投了,還在乎片酬嗎?而且你也不是那種可以為戲成痴的傢伙。
總結一下,你拍戲不為名氣,不為片酬,也不痴迷戲本身,所以問題就來了,你就只是為了玩兒,當發現自己看到的跟想像中的相去甚遠,你當然會覺得沒意思了。”
楊琛驚訝地看着胡婧:“我都沒想到你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胡婧白了他一眼:“你就說本姑娘說得對不對,是不是把你的心理剖析得明明白白?”
楊琛沉吟了一會兒:“差不多吧!”
“所以你這種躺平的鹹魚根本就不會知道像我們這種小演員為了角色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你不在乎的,恰恰正是我們在追求的,你覺得沒意思的,卻是我們尋求進步的動力。”
楊琛給她鼓了鼓掌:“這可不像你啊胡大美!”
胡婧憤然道:“老娘以後一定要找個有錢人嫁了,起碼要比你有錢!”
楊琛聞言瞬間有了動力:“不行,還是要掙錢啊,要不然以後豈不是要被你笑話?”
………
陳漱漫步在水榭的九曲小橋之上,意態悠閑,說出的話卻尖銳如刀:“你一個堂堂的的司法天神,這麼長時間了,連一個法力如此低微的沉香都抓不到,要說你沒有私心,連我都不相信。”
拉長的語調,顯得極為諷剌。
楊琛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垂首道:“娘娘,小神不敢。小神幾次功敗垂成,都是因為有人在暗中幫助沉香。所以至今……”
陳漱打斷他的話,聲音轉冷:“這些對別人來說,也許算得上理由,但對司法天神來說,卻只能算是借口。我就再給你三天時間,活的不行,死的也要,押着魂魄上天,也算是你的功勞。否則,你這個司法天神也算做到頭了。”
頓了一頓,陳漱轉過身來,目光炯炯,逼視着楊琛,問道:“你有難處嗎?”
楊琛順從地答道:“沒有。”
“會不會因為是你的親外甥而下不了手?”
“不會”
陳漱這才宛然一笑,款步盈盈,走到橋欄邊看向瑤池亘古不竭的仙靈之水,柔聲道:“我不是想成心為難你,只是想用這件事捍衛天規的尊嚴。人心如水,有隙即有滲漏,有滲漏,必損法度。所以,你自己先想清楚,到底是要外甥呢,還是要烏紗帽,要好好想上一想。”
楊琛沉默,然後應道:“小神明白。”
……
胡戈驚呼道:“舅舅?”
楊琛淡淡地應道:“我本以為這個機關用不上了,沒想到,你的運氣還真不錯。”
胡戈奔過去求道:“舅舅,舅舅,我都已經到這裏了,你就讓我見娘一面吧!只見一面,你就帶我走,行嗎?”
楊琛沉默着。
胡戈急了:“舅舅,你怎麼能這麼無情?”
楊琛道:“並不是我無情,而是我無能為力。你看到的,只是我留在這裏的一口氣。準確地說,我在這裏留下了有三口氣,也就是三個關。你若是能衝過去,你就能見到你娘。”
……
“其實不管多可怕的敵人,只要你有勇氣面對他,就有戰勝他的機會。”
……
“每個人都有慾望,但由於每個人身處的環境,身負的責任,做人的原則等諸多因素錯綜複雜,制約着他的慾望。
在對慾望的選擇和放棄之間,其實蘊藏着很大的玄機。有的時候選擇意味着失去,而放棄卻意味着擁有。”
……
“要做大事,必須要有堅定的決心,充足的信心和足夠的耐心。”
……
“那樣的一條路,沉香,不要怪舅舅,是你自己一定要選擇的。但既然選定,就沒法再回頭了。一會兒,我讓你去見你的母親,你娘對我的怨恨,會是你前行的最好推動力。”
……
隨着拍攝進程的推進,演員的不斷磨合,楊琛的狀態也漸入佳境。
……
殊暢尷尬地揉着衣角,拿過一盒糕點一盒糕點慌亂地笑着說:“舅舅,你和三聖母的口味還真像呢,我在華山三年,看三聖母喜歡的也是這些。”
楊琛放下酥果,三妹,她還真以為哥哥天生就喜歡甜點么?
“這些,本來就是她喜歡的。”楊琛沉默了很久,“三妹喜歡吃甜的,糕點不用說,吃菜也是這樣。至於我,本來也無所謂,不過有可能的話,還是喜歡清淡一點。”
說著楊琛又笑了,“那個傻丫頭,見我陪她消閑時總撿着酥果吃,就當我喜歡這個——其實我是嫌那些玫瑰糕之類的太甜膩了些。”
楊琛臉上掛着清淡的笑,眸子裏還藏着回憶時的寵溺,但是落在鏡頭裏的時候,那種淺淺的、淡淡的哀而不傷的情緒卻悄悄彌散開來,不至於撕心裂肺的疼,鼻頭卻是酸的。
“舅舅,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我去學,以後等沉香成功了,我做給你吃。”
楊琛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連鍋灶都不會用,和三妹差不多,還想給我做吃的?”
殊暢抱着他的胳膊撒嬌不依道:“舅舅看不起人,我可以學嘛,一定能學好的。”
楊琛搖搖頭:“你要有時間,還是學着做三妹喜歡的菜肴吧,以後你可是要做她兒媳婦的。”
頓了一頓,口氣裏帶了傷感,“你不必考慮我,我不會和你們一起去華山的。”
……四公主站在楊戩的夢境裏,一切都是灰白色的,死氣沉沉,冷寂得讓人想要發狂……
她站在原地茫然四顧,只有無垠的荒野撞入眼裏。
寸草不生,堅石裸露如利齒,配着灰濛濛的天,白慘慘的太陽,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於是恐慌陡然生起,她瘋般地奔跑向遠方,只想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依稀來到了華山,天也晚了,太陽掛在華山峰頂,火一樣的紅,紅得似乎漫山都在燃燒。
胡婧的杏眼裏裹了一汪水,唰唰地淌下:“你的夢為什麼會是那樣?那是你的墓吧?沒有墳,沒有碑,只有一片荒草,在夕陽下燃燒。你根本做好了一死的準備,是不是?
你在堵住自己一切的後路!你不會放過我的,你也要在我魂魄上動手腳。我還陽后就不會記得你,不會記得密室中的這幾年,是不是?”
楊琛披着黑色大氅,冷漠地坐在那裏。
“你為什麼要將自己逼到絕境?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讓所有關心你的人傷心!”
楊琛仍不答,側對着她,露出一個淡然而悲涼的笑容,平靜地用只是陳敘事實的語氣答道:“不會有人在乎的。也許,除了哮天犬。他跟了我太久太久,忠誠是他的本性,我若強行施法,怕反而會傷了他。但好在外人眼裏,他只是我楊戩一條愚忠的笨狗,無論將來如何,也不會有人肯去相信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