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啊……!”陳夢懵懂醒來,發現自己和許墨緊緊抱着,蜷縮在沙發上:“啊……!流氓!混蛋!給我起來!”陳夢急急坐起,順手拿着沙發枕頭,使勁地砸許墨。
“啊?怎麼了?”許墨一臉懵逼,一邊擋着陳夢的擊打,一邊四顧着,一邊問:“怎麼了?怎麼了?”
“你你你你……”陳夢氣的臉通紅,恨恨說道:“你怎麼……怎麼這麼無恥……!”
許墨更是懵了,問道:“我怎麼你了?”
“你……你……,你趁人家睡著了,吃我豆腐!你……無恥你,下作!”陳夢一邊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和頭髮,一邊狠狠罵道:“抱那麼緊……那麼緊……幹嘛!”
許墨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昨晚上兩個人擠在這沙發上睡著了,便維諾解釋道:“這……這……,我估計空調開大了,有點冷……,順手……”
陳夢哼的一聲,罵道:“開……開那麼大幹嘛……,討厭……”說罷,幾個大步跑回房間去了。
許墨扣着腦袋,帶着睡眼,惶惶起身,走進了洗手間,關上門,開始洗漱!
“許墨你給我出來!”
許墨牙刷還在嘴裏,一口泡泡卑身探出頭來:“幹嘛啊?”
“你趕緊弄乾凈出來,我有事說!”
許墨幾口水漱了口,懶懶幾步走出洗手間。陳夢一驚梳理好,氣勢洶洶坐在沙發上,恨恨盯着許墨:“我……我覺得……我們走的太近了!我……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嗯嗯,你說!”許墨見陳夢還在氣頭上,便連聲應下。
“從……從今天起,你……你必須得離我兩米以上距離!……”
“還有呢?”
“還……還有……,沒有了!”
許墨見陳夢生氣的模樣,不禁噗呲一笑,那模樣實在太想個沒長大的女孩子。
“你不說約法……”
“少頂嘴!”
“阿切……”
陳夢問道:“怎麼,感冒了?”
許墨抹了抹鼻子,搖頭道:“不是,平常的被子都挺暖的,昨天的被子有點冷,我就想抱緊一點,讓它暖和點咯!”
陳夢氣笑着:“油嘴滑舌的,等一下啊!我有精油,太陽穴摸摸暖暖!”說著,轉身走向房間,突然回身,面無表情,冷冷道:“你昨天出去沒戴口罩?”
許墨獃獃點頭。
陳夢趕緊後退幾步,驚詫地說:“你……你不是……得新冠了吧!”
許墨聳肩道:“我是妖誒!怎麼可能得肺炎!”
陳夢撇嘴道:“那可不一定,這新冠最開始不就是從野生的禽獸身上傳來的嘛!”
許墨淡淡道:“那還不是你們人類的鍋!是個活物就喜歡往身體裏送!以為自己真是世界主宰呢?這叫報應!”
陳夢罵咧着:“杠精!”說著,走進了房間,拿出個小瓶子來,遞給許墨,冷冷說:“擠一滴塗在太陽穴,揉兩分鐘,就暖和了!”
許墨笑道:“刀子嘴豆腐心!”
陳夢不屑道:“且,我可不想屋裏掛一人,等下警察找上門來,我可說不清!坐沙發上去,早上就把空調關了!我弄早餐去!你吃不吃啊!”
許墨點點頭,問道:“你會做蔥油拌面嗎?”
陳夢點點頭,問道:“怎麼,你想吃啊?”
許墨慢慢沒了表情,幽幽看着陳夢:“以前我的妻子會做給我吃,我很久沒吃過了,很想吃……”
陳夢一聽這話,也沒了表情,奇怪的打量了許墨許久,說道:“你等着,去躺下吧!你不帶了被子嗎?蓋着再睡會!弄好了……我叫你!”
“怎麼樣,我做的蔥油拌面怎麼樣?”
許墨點點頭。
陳夢問:“好點沒有?”
許墨連連點頭,說道:“你這精油還可以,抹了之後熱乎乎的。”
陳夢一邊吃着,一邊打量許墨,道:“你說你有妻子?”
許墨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當我……還是個人的時候。”
陳夢疑問道:“人?你是人妖啊?”
許墨翻了個白眼。
陳夢微微一笑,道:“對不起哈!總說你是畜牲變的!”
許墨淡淡一笑,說道:“畜牲也不錯啊!比人真實的多不是?”
陳夢噗呲一笑,說道:“說說你的過去唄!”
許墨笑道:“怎麼,你還喜歡聽故事啊?”
陳夢笑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重嗎?”
許墨吃下兩口,抬頭回憶道:“天寶十五年,我於鄉中準備參加春試,可惜安祿山造反。春試取消,又逢馬匪趁亂洗劫家鄉,我回到家時,家人已被殺,妻子也被搶了去。”
陳夢一臉金嘆:“被馬賊搶了?”
許墨繼續道:“我在建寧學過些武藝,於是就隻身去討我那妻子。結果……”
陳夢放下了碗筷,好奇問道:“結果……怎麼……樣了!”
許墨眼眸漸漸深邃,道:“我殺了馬賊二十餘人……”
陳夢驚嘆:“哇!你這麼厲害啊!”
“請說我威猛!”許墨冷眼說道:“見到她時,已經……被折磨的十分凄慘。只說是……此生非完璧,無顏再隨君。在我懷中自盡……自盡了!”
陳夢呆住了,她看見了許墨眼中的些許淚光,輕聲道:“對不起啊!”
許墨笑了笑,說道:“都過去了!”說罷,深深吸氣一口。
陳夢怯怯問道:“那……你……怎麼活到現在的?”
許墨沉默許久,才冷冷一笑道:“相信天道唄!”
陳夢沒再繼續問,她知道揭人傷疤不是件值得去做的事情,繼續一邊盯着許墨,一邊慢慢吃着面。
“轟隆隆!”
“好像……下雨了!”陳夢聽見外頭淅瀝瀝的雨水聲,打破了沉默。
“嗯,狗日的,這天氣調戲了我不知道多少次了,總打雷不下雨……”許墨說完,面也吃完了,他吧唧着嘴,似乎意猶未盡:“想不到你這妞手藝還不錯!哎呀!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
陳夢翻了個白眼:“去你的!剛剛還那麼深情的回憶妻子,現在又調戲良家婦女,屬狗臉的吧!變那麼快!”
許墨笑了笑,剛剛的低落似乎已經過去,說:“活在當下你不懂啊?哎!不是說要得到一個人的心就要得到他的胃嘛!恭喜你!我的胃是你的了!”
陳夢收拾着碗筷,冷冷道:“他娘的,誰要你的心啊!狼心狗肺的!狂犬疫苗很貴的!”
許墨輕佻一笑:“你瘋了不也好!我倆一個瘋男人一個瘋女人,正好湊一對嘛!”
陳夢嬌罵道:“你真是看金庸看魔怔了!泡妞能不能用點別的?”
許墨笑了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小說家裏最懂女人的就是金庸了!調戲都調戲的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是嗎?不見得!”
“古龍的書就是男版瑪麗蘇,女人從來一挑下巴就脫衣服!梁雨聲的我倒是沒怎麼看,因為虎頭蛇尾,太牽強!至於瓊瑤嘛,把女的寫的跟個弱智一樣,太幼稚!簡直就是在侮辱你們女人的智商啊!”
“且!搞得好友文化的樣子!現在這麼多大女主,你咋不看啊!”
“狗日的,一眾瑪麗蘇爽文片,有啥好看的!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個女人!清宮戲沒有兩百部也有一百部了吧!皇帝就那幾個,康熙雍正乾隆!妃子加起來少說幾萬了,導演們不怕他們腎虛嗎?”
陳夢噗呲一笑,道:“皇帝妃子多不是正常嘛!況且又不是在一部劇里。”
“那是!同一個妃子到了不同的劇里,就變成了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玩平行時空呢!動不動就一路開掛,喊一聲就有雷劈愁人,當自己富蘭克林呢!”
“我們就喜歡!咋滴了吧!”
“怪不得你們對歷史一問三不知!狗日的都是這些個爛劇帶的,教壞小屁孩!還讓你們弄出個女權來!”
“就只有你們有男權不準有女權嗎?”
“男權它是勞動力掌握在男人手中的順勢產物,雖然也有點過分,但有你們宣傳的女權過分嗎!不對,你們就是變態!”
“哼!死男人就知道吵吵吵!”
“那還不是你們女的無理取鬧!你還真以為你們是懂得人性的專業女講師呢!自欺欺人的玩意兒!”
說著說著,兩人竟然爭得面紅耳赤!沉默好一會兒,電視機里傳出新聞聲來:
“歡迎收看株洲午間新聞。株洲警方今日早些時候發佈通告,就昨日晚間車禍,經調查確認,摩托車上兩男子吸食大量毒品。在確認兩人身份后,警方確認二人為在逃通緝犯!與經查實的多起猥褻,性侵,強制少女從事性工作案的主謀或幫凶。”
“另外,跑車駕駛員的身份已經確認,為某酒吧老闆吳某,經查實亦與前兩者的多起性侵及強制少女從事情色活動案有關!女乘客為酒吧客人,經血液檢測證實其在事發服用大量致幻藥物!疑為吳某正欲行不軌。”
“這世上真是什麼鳥人都有!”陳夢狠狠道:“我們女子生得柔弱有錯嗎?拿我們當什麼?”說著,扔下手裏正在沖洗的碗筷,悶着臉立着。
許墨:“弱肉強食!不過其實呢?有時候真的是你們太不會保護自己了!”
陳夢狠狠盯着許墨道:“哼!就知道說沒用的!就知道和一個女人吵!不知道讓着啊?你妻子生前啊!一定受了你不少氣!”
許墨臉色一沉,眼睛又猶豫了起來,幽幽道:“是啊!是……受了不少氣……”說罷,許墨低頭坐回沙發上,點燃一根煙,幽幽望着窗外。
陳夢怯怯看了看他,猛然柔聲說道:“對不起啊!你……”
許墨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喂!你……生氣了?”陳夢怯怯打量着許墨,說道:“喂!別不說話啊?這又不能出門的,你不陪我說話,不得悶死了!”
許墨依舊沉默。
陳夢半探着身子,怯怯走到許墨身前,睜大着眼睛道:“喂!你不是吧!我說話沒過腦子嘛!你這麼溫柔體貼的奇男子,怎麼能和我計較呢!是不是啊?”
啊!
許墨突然做了個鬼臉。
陳夢驚叫一聲,愣了半刻。見許墨憋不住的笑,氣笑道:“狗日的!你……!哼!男人……”
許墨瞪大眼睛大笑着把臉湊到陳夢面前:“你知道嗎?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麼?”
“就是……你生氣的時候……,漂亮極了!我好喜歡!哈哈哈哈哈!”
陳夢狠狠瞪了許墨一眼,臉上是哭笑不得,罵咧道:“狗日的,再給我鬧!看我……看我不掐死你!”
許墨笑道:“哎呀!知道女人生那麼漂亮是幹什麼的嗎?”
陳夢狠狠轉過頭去:“誰愛知道……”
許墨悠悠的說:“女人的美妙之處,不就是用來調戲的!”
陳夢哼的一聲,罵道:“渣男!”
許墨笑道:“瞧你那過氣憤青的勁兒!哎!我看你這些俠義心腸啊,都只是打打嘴炮呢!肯定沒做過啥好事兒!”
陳夢不屑道:“才不是呢?我讀高中的時候就救了一個男的,滿身是血皮開肉綻!”
許墨撇嘴道:“且,你以為古惑仔呢?”
陳夢爭道:“才不是,是真的!當時他窩在街角,我打算叫120他硬不讓我叫!我給了他些吃的,準備買瓶水給他,結果買完回去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許墨撇嘴,說道:“切,哪有這樣的事兒啊!跟演電視劇似的,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陳夢狠狠瞪一眼,道:“懶得理你,算了,折壽!睡覺去!”
“大上午的就睡!春夢還沒做夠啊!”
……